“裴方你撐住,我一定會救你的。”
李清月低聲喃喃道。
她的手捂在裴方的腹部,盡量讓血液流出的慢一些,可是鮮血還是透過指縫不斷的流淌,看着裴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李清月心裏也着急了一些。
現如今裴方正在昏迷着,自己身邊也沒有助手,現在趕回将軍府進行醫治已經是不可能了。
李清月環顧了四周,因爲剛才的騷亂受了傷的人不少,她不可能丢下這些人不管。
“你們沒有受傷的,麻煩幫忙把這些桌子拼接到一起,我會醫術,我要給他們處理傷口!”
李清月沖着人群大喊一聲,随後也不管有沒有人幫忙,輕輕的将裴方放在了地上,開始費力的将那些桌子拼接到一起。
衆人剛開始的時候還面面相觑,他們基本上都不怎麽認識李清月,無法相信她說的真實性,可是人群當中受了重傷的人真的不少,就算是很快的趕到附近的醫館也需要好久,此時也當做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一個個的都開始幫忙。
“麻煩幫我把他擡到桌子上,他受傷最重,我先救他。”
李清月指了一下裴方的方向,她即便是再有力氣也擡不動一個大男人。
裴方剛被擡到了桌子上,李清月就撕開了他的衣裳,看着那深深的傷口,李清月的眼神變得更加的狠厲,剛剛那個人明明是沖着自己來的,卻讓裴方受了傷。
“哎喲,我這身子骨啊,可真是疼死我了?”
此時,人群當中受了傷的人都在哀嚎着,偏偏一個蒼老的聲音最爲突出,那聲音尖的都快比得上皇宮裏的太監了,讓人不想注意都難。
“我說你這小丫頭,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嗎?老頭子都已經疼成這樣了,你難道不應該先治我嗎?這個年輕人身子骨健壯,流點血又怎麽了?”
一個老頭子捂着個腰,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看他身上的裝束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尋常人,隻是這整體形象,實在是略微邋遢了些。
李清月皺了下眉頭,但是沒有理會他,她現在救治人呢,哪有功夫和一個糟老頭子閑搭話,隻要他不打擾到自己,說什麽就讓他說吧,等到時候再說。
“嘶……真夠狠的。”
李清月抽了口冷氣,看樣子這刀口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難怪會流這麽多的血,甚至還有攔不住的架勢。
“小丫頭,你能不能行阿?這刀口這麽深能救得了嗎?”
酒館的人流量本來就多,現在出了這場大事,人們又都是愛看熱鬧的,此時把李清月這邊圍了個水洩不通,看着她那些救人的手法像是很熟練,但是因爲李清月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讓這些人都産生了質疑。
“他是我朋友,我就算想要害你們,也斷然不會害他。”
病人對醫者的質疑,李清月是最讨厭的,但是這是自古以來都不會變的定律,畢竟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心裏放不下也是正常的,她早就習慣了。
聽了李清月的話,質疑的那人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兩聲,沒想到李清月這麽心直口快。
“喂,你這小姑娘我跟你說話呢,懂不懂禮貌啊?”
那個老人見李清月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更加生氣了,竟然上前推了一把李清月。
李清月被推的一個踉跄,連帶着給裴方處理傷口的手都抖動了一下,險些對裴方造成二次傷害,周圍看着的人也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傷口本來就吓人,這要是再怼上一拳該如何是好,這人恐怕都不能要了吧。
李清月的臉色算是徹底的沉了下來,她将自己手裏的東西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放在了一旁,眸色陰冷的盯着那個老人。
“你,你看我幹什麽?!”
那個老人被李清月的目光吓的一時沒了話,向後退了兩步,但是看周圍的人都在盯着這裏,又硬着脖子質問。
“你說我看你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做什麽?我剛才是在治病救人,我這要是被你推的不小心碰到了傷口,輕則感染不好處理,疼痛個好幾天,重則整個人都沒救了,你知不知道?!”
李清月一步一步的逼近了老人,老人後退了好幾步,看着李清月那駭人的目光,喉嚨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受了傷的人那麽多,但是能夠救治的隻有我一個人,你不過是被推搡了幾下而已,還要不了你那條老命,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我倒是不建議幫你縮短一下壽命。”
“況且人都是自私的,在這裏圍觀的,每一個人誰不想自己先被救治,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摸摸自己的良心,眼前躺的這個人難道不是這裏傷的最重的嗎?你們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質疑或者是搗亂呢?”
說完之後,李清月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管衆人的反應,又走回了裴方身邊,繼續給他包紮傷口。
被李清月這麽一說之後,衆人都不敢再說話了,之前的竊竊私語也完全沒有了,整個空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喘息聲和李清月處理傷口的聲音。
将裴方的傷口處理好之後,李清月吐出了一口濁氣,剛才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想要從自己的空間裏面拿出幾樣藥來,實在是不容易,遮掩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竟然累得她氣喘籲籲,不過幸好終究是處理好了。
“好了,他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麻煩你們将他擡到一邊,動作一定要輕一些。”
這次李清月說完之後,衆人沒有在猶豫,立馬就上來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将裴方輕輕地擡到了一邊,讓他安靜的養傷,接下來李清月就要處理那些其他的傷勢較重的人了。
“姑娘真是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善人!”
“謝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