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小姐也應邀前去了官家,本來事情都好好的,而且官家的小姐與小姐關系也一直不錯。”
湯白梨應了官家小姐的邀請前去了官家府邸赴約,這宴會本就是幾個富家小姐閑來無事舉行的,而在這京城的地界之中什麽樣的名門顯赫之輩都有,湯白梨在這一群人當中也就隻能排在中遊,并不是特别顯露。而有一名門女子,她本就心屬那将軍府的養子,可是偏的那養子與湯白梨訂了婚約。
“那位小姐刁蠻的很,向來嬌縱慣了,跑到外面來也是那般嬌縱,根本就沒人管。”
那人因爲引不起将軍府養子的注意,便把目光放到了湯白梨身上。當時的湯白梨雖然隻是身形豐腴,可是站在那人身邊卻是更顯得那人苗條。這京城之中以苗條爲美,所以這也就讓那人找到了攻擊湯白梨的點。
“那人先是靠近小姐,随後便突然發難,開始指責小姐肥胖,說了很不好聽的話,還說小姐……配不上甯公子……”
雖然李清月不知曉湯白梨與那位甯公子之間的情誼,不過聽丫鬟所講,似乎兩人都互相有好感,而湯白梨本就因爲天生肥胖而極度不自信,她一直覺得自己能夠得到甯公子的青睐乃是幸事。
可是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那位小姐這般爲難指責,心中的防線一下子就崩了,自卑感騰然而起,更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甯公子。而随後她便也顧不得官家小姐的安慰,直接跑回到了湯府之後,就一直将自己關在屋裏。
而在之後受到了打擊的湯白梨便一直有意要減肥,可是她在這湯府之中根本就沒有人真的可以狠下心來監督她,所以她這一次減肥也就失敗了。
而後正巧家中又舉行了家宴,幾個嘴上沒有把門的小孩子開玩笑般的說了湯白梨一句,其實那也不能算是重話,可是湯白梨本就對這方面的詞彙很是敏感,被他們這樣一說更是自暴自棄,把自己日日關在屋中。
“之後小姐便患上了這病。老爺請京城中的郎中大夫都來瞧過了,可是沒有人能夠治好小姐的病。甚至在每一次看過病之後,小姐的情況都會更加嚴重。
李清月聽完她所說的情況之後,便有些明白了,不過自己現在倒是好奇,湯白梨這個樣子了,那那位甯公子可有說過什麽話。
丫鬟仔細想了想,便跟李清月說有一次将軍府的甯公子确實是來探望湯白梨了,可是湯白梨因爲心裏面不舒服,所以便沒有見到。那甯公子隻是留下了一些藥材,最後就離開了。
“要說這甯公子可真的是個好人呢。”
丫鬟跟李清月說着,她其實也沒有見過那位甯公子很多次,不過僅有的見到的那幾面,都能夠從他的一舉一動之中看得出來他是一位極有教養,待人接物都很溫和的謙謙公子,自家小姐與他在一起,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還有一方面的原因。”
丫鬟想了想還是将此事告訴了李清月,她是真的希望李清月能夠治好自家小姐的病,讓她從此以後不再爲此事擔憂。
“距離小姐與甯公子的婚約定的成親日期也沒有很長時間了,所以小姐才一天更比一天的憂愁,這病也就越來越嚴重了。”
她作爲丫鬟本來不好說些什麽,可是她跟在小姐身旁那麽長時間是真的能夠感受到小姐很看重這段婚約。縱使這是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可是小姐從來都沒有怠慢過。
李清月聽完了丫鬟所講的事情之後,便慢慢的開始明白了湯白梨不肯同自己敞開心扉,一方面是因爲她的自卑所緻,而另一方面大多都是因爲這段婚約吧。湯白梨自尊心那麽強,應該也不想讓知道讓别人知道有這個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隻是做一個了解,避免以後與你家小姐交談的時候觸碰到她的痛點。”
李清月跟丫鬟說過了自己不會跟湯白梨提起自己知道這些事情,她要等的是以後湯白梨跟自己親口講出這些事情來,那才是真正的有效果。
丫鬟鄭重的點了點頭,随後退後兩步給李清月行了個禮。
“若是姑娘能夠治好我家小姐,我們湯府定然銘記姑娘之恩。”
湯白梨這病不僅是她自己的心魔,也是湯知府和湯夫人的心魔。
李清月趕緊把丫鬟扶了起來,随後便回到了書桌前,拿出了當時湯白梨寫給自己的那張紙條,仔細看了看上面她所寫的喜歡吃的東西,略微考慮之後便提筆寫下了一方菜單。
“咚咚。”
李清月聽見有敲門的聲音,擡起了頭。
“清月,是我。”
李清月聽見是趙懷安的聲音,便起身打開了房門。
“怎麽了?”
趙懷安先是擔憂的擡頭,看了一眼李清月的額頭,随後拿起了手中的一個小瓶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該換藥了。”
李清月随着他的眼神這才想起自己額頭上還有傷,笑着摸了一下,卻是趕緊松開了手,疼的呲牙。
李清月此時頭上包紮用的紗布都有些映血了。
“我都差點忘了。”
李清月說完,拿過了趙懷安手中的藥瓶回身坐回到了桌子前,取過了擺放在一旁的銅鏡。
可是她剛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下不去手。這現在的銅鏡和自己之前用過的所有鏡子都不一樣,自己臉照在裏面竟然有些扭曲,以至于李清月縱使手裏拿着藥也不知道能不能抹準。
“我來吧。”
趙懷安說完,走到了李清月的身後,伸手一圈一圈的繞開了李清月頭上所纏的那個紗布。然後他就微微彎腰,看到李清月頭上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珠的時候,眼眸微微一沉。
此時趙懷安站在李清月身後又微微彎腰,低頭看着李清月頭上的傷口,這姿勢就好像是趙懷安将李清月抱進懷裏了一樣。
“我……我自己來吧……”
李清月說完便想要動手去拿那瓶藥,可此刻手背卻被輕輕的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