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方問了一句，李清月點了點頭。
斐方現在也是要離開了，他看着李清月忙碌的身影，眸中不知曉是含了怎樣的情緒，隻是猶豫再三後，終于喊了她一聲。
李清月應了一聲，可是卻遲遲沒有聽見斐方說話，所以便回眸看了他一眼，随後走到了他面前。李清月見斐方沒有看自己，以爲他是因爲醫館關了自己不教他醫術了，就将自己這幾天裏專門記得一些現代醫學知識交給了他。
“你放心吧，這些醫術都是我寫下來的，就算是醫館關了，你也還是可以學醫的啊。”李清月笑了笑，随後不好意思地歪了歪頭：“隻不過可能讓你丢掉了一個實習的機會，不好意思啊。”
斐方緩緩擡手接過了那本李清月攥寫的書。
“不是這個意思。”
李清月聽到他這般說，便不解地看着他。
斐方好像是鼓足了勇氣，擡起頭來看着李清月。
“清月，我其實.其實一直心悅你，你很堅韌也很有醫者的品質。”斐方從前也沒有跟别人說過這樣的話，這還是他第一次表明心意，怕李清月誤會自己的意思，就趕緊緊張地看着李清月，繼續說着：“我所說的都是真話，絕不是開玩笑的。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世間竟有這般女子，一開始确實是驚訝與好奇，可是時間越長才覺得那不是驚訝，是鍾情。”
“我也要離開這裏了，若是清月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城的。”斐方的眸子閃着光亮，滿臉緊張的看着李清月。
李清月被他的突然表白給整懵了，過了好長時間才尴尬的笑了笑。
“斐公子，不好意思。”
李清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斐方的表情明顯透露出了失望。
“我一直是把斐公子當作志同道合的朋友，斐公子對于醫學的追求與反思令我欽佩。”
斐方越聽越覺得難受，但随後就開始自己安慰自己，并沒有灰心。他覺得或許是自己有些太過于唐突了，畢竟兩人都要離開這裏，以後也不知曉什麽時候能夠再次相見。
“好。”
斐方輕輕地說了一句，李清月也覺得現在氣氛有些許尴尬，還在想是不是自己話說得有點狠了，便覺得現在斐方應該有其他東西值得他去追求。
“斐公子，我們做不了一家人，但我還是想以朋友的視角去規勸你一件事。”李清月看了眼斐方拿在手裏的醫書，“斐公子醫術上的造就很深，希望斐公子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希望下一次再次聽見斐公子名字的時候，是聽聞斐太醫改革了舊醫術。”斐方這個人溫和有禮，悲天憫人，就是太容易鑽牛角尖了，從古書裏面學了很多過時的東西，他自己也是知曉這一點，所以尋求醫術的革新一直是他的夢想與追求。
李清月算是祝福了斐方，而斐方看着眼前這個自己又崇拜又愛慕的女子，也是笑了一下。
“希望如此。”
兩人算是告了别，而醫館也要關了，斐方便也就離開了。
李清月倒是沒那麽急着走，原本是定的後日走的，畢竟她還要等自己的父親回來之後告個别再離開。
斐方當日晚上便從大房搬走了，乘着馬車路過李清月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李清月就站在門口，掀着車簾的手頓了一下。
“斐公子，暫别。”
李清月揮了下手，斐方也學着她的樣子，跟她揮了一下手。
在目送斐方離開之後，李清月就轉身回屋了。
而另一個人看着遠去的斐方，面上的表情卻是看不出來是怎樣的。
李壽言看到斐方走了，又從他那裏得知了李清月關了醫館，便又起了想要讓李清月幫忙去幫知府醫治湯大小姐的心思。可是當他将這件事情跟李壯鐵說了之後，李壯鐵卻是直接否了。
他這都過了半輩子了，這樣去找李清月，不就說明大房認輸了？
“他爹，這次真的不能再犟下去了。”管氏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卻是被李壯鐵給瞪了一眼。
王氏聽見管氏的話，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犟犟犟，哪裏犟了？！你難不成就想看着二房那死丫頭趾高氣昂地指着大房的鼻子罵？！你真覺得她那麽好心會幫忙？做你的大夢去吧！”
可是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人家知府都找不到好大夫才來找的李清月，除了去求李清月他們是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
“祖母，爹，娘。”李壽言站了出來，他知道家裏面是因爲自己的事情所以在爲難，他想着要麽自己去求李清月，要麽就自己去求知府大人。
可是李壽言的話就說了一半，緊接着就被李壯鐵也噎了：“這裏沒有你的事，你等明天就出發，去找斐方。你們幾個同窗不是要出遊嗎？”
斐方在離開之前也是要帶着李壽言一起走，可是李壽言自己拒絕了。
他沒想到現在李壯鐵會主動這樣說。
“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知府的事情你也用不着擔心。”
李壯鐵說完之後就起身離開，王氏聽見他的話也是懵了，不知道自己兒子這是打得什麽主意。
李壽言原本以爲自己父親說的是氣話，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他就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娘給收拾好了。管氏也不知道李壯鐵要幹什麽，一大早就讓她起來給李壽言收拾東西。
“言兒，走吧。”
李壯鐵将家裏的一些積蓄拿了出來，遞給李壽言，随後就自己去張羅着租了一輛馬車讓李壽言啓程。
李壽言也很懵，但拗不過自己的父親隻能離開。
李壯鐵在親眼看着自己兒子坐着馬車走遠了之後，一下子背就弓了下來，看着就好像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當家的”管氏也不知道李壯鐵這是做什麽，但李壯鐵卻仍是朝着那個方向看着，縱使李壽言的馬車早就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視野。
“我跟娘說過了，這件事情不能拖，得去求李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