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方笑了一下就把本子捂在胸口，邊看邊念叨着幾味中藥的名字走去了藥房。
那想要看看的人落了個空，隻能把目光放回到了李清月的身上。
“諸位不要擔心，現在需要跟你們了解一些情況。”
李清月說完，就伸手從後面的桌子上拿了一本本子掀開，執筆準備開記。
“這孩子叫什麽，多大了？”
聽到李清月的問題，幾個人都是愣了一愣。
“怎麽了，你們不認識她？”
一個人站了出來，“認識定是認識的，隻不過，她叫什麽是真的忘了，她自小便來了這村裏，剛來沒多久，爹娘就死了，鄰居們一人一口喂大的。不過大家爲了方便，就叫她小乞.”這人那“丐”字還沒說出來呢，就被旁邊站着的人使勁碰了一下胳膊，他這才反應過來，不再說了，就是尴尬的笑了笑。
“她好像是十五吧，啊不對不對，十六歲。”
李清月聽他們這樣說，就把本子放下了，直直地望着他們。她突然看到手術室隔間的門關上了，才放心的開問：
“那請問各位是怎麽發現她肚子疼然後把她送過來的？”
幾人一聽她問的這個問題，就好像終于考到了他們會的題目一樣開始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我們是在路過她家院子的時候發現的。”
“她就蜷着個身子躺地上，我們就把她給架過來了。”
這群人裏有一半是自己有見過的，另一半就不熟悉了。
李清月的目光來回在這群人身上掃着，最終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羅叔，您也是跟着他們一起的？”
那中年人是個老實的，聽到李清月單獨點出來問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看誰。
“啊是。”
李清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随後開始在本子上不知道在記些什麽。
“怎麽樣啊，她會死嗎？”
有人見李清月什麽都不說，就開始着急。
“怎麽了，您爲何這麽關心她的生死啊？”
那人被李清月這麽一問，話語一噎，然後半晌才讪笑着說了句：“你看你這丫頭話說的，都是一個村裏的，養她長大的飯裏頭還有我家的一口呢，怎麽能不關心一下生死呢”
李清月聽他說話的時候沒擡頭看他，隻有在他越說越理直氣壯的時候突然擡頭直盯着他，這一下子就把他好容易鼓起的壯氣和挺直了的腰杆給戳破了。
“好的各位叔伯，情況我大概知曉了，我得去看看病患，你們先回去吧，那姑娘可能得在醫館住上一段時間。”
李清月說完，就收起本子來，轉身要離開。
這幾人瞧見李清月這樣，又聽說那姑娘要住在醫館，個頂個的有意見。
“那想回家靜養也可以，不過不知道是哪位叔伯好心先來結一下藥費呢？”
幾人聽見李清月的話都是又些猶豫了，但随後就有一人推了那羅叔出來。“你去。”
羅叔猶猶豫豫地走到了李清月的面前，緩緩地掏出來了自己的小布包。
“五兩。”
羅叔一聽，手就停住了。
剩下的人聽見，也是瞪大了眼，下巴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五兩？你這不是搶的嗎？！”
李清月聳了聳肩，“就是這個價格，藥材都是從孫家小姐那裏進的，人家定的價，有意見去找孫家。”
這幾個人一聽，都沒了言語。
誰不知道孫家家大業大，誰敢有意見？
“可是爲什麽别的人看病都沒有這麽貴？”
“我看診費便宜，藥費不便宜啊，人家都沒有拿這麽多藥的。”
李清月歎了口氣，轉身将一份單子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看看，這是她要用的藥，這都多少味中藥了？”
那幾人瞧見李清月拿出來的那單子上密密麻麻地寫着很多草藥，他們大字也不識幾個，隻能讪讪地把手縮了回來。
“怎麽樣，誰結？”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趕緊改口說先讓她在醫館裏頭住着，然後就趕緊離開了這裏。
李清月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冷哼一聲，把自己拿給他們看的藥房中藥種類名單收了起來。
她要是不這樣做，看他們那架勢是要立馬把小姑娘給接回去了，不給他們個達不到的數，還不知道他們要在這裏鬧到什麽時候呢。
李清月見人都走了之後，就趕緊朝着隔間走去。方才自己給斐方的那本子上寫了讓他來照看女孩，瞧斐方的反應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意思，應當是進了藥房之後繞道進了這隔間。
“清月。”斐方見到李清月推開了這門，便站了起來。
方才他進來之後就見這姑娘疼得蜷着身子，隻能先給這姑娘服用了李清月之前給自己說過的那止痛藥片，等她稍好些了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就隻能囑咐她先休息。直到李清月進來了，斐方才好像是看到了救星。
“姑娘，你叫什麽？”
小姑娘根本就沒有閉眼休息，聽到李清月問自己話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我也不知曉，我好像自兩歲時就到了爹娘身邊，可爹娘在我三歲時就過世了，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人喊我爹娘留給我的名字.”
就連她目前知道的這些消息，都是這些年裏住在附近的叔伯嬸姨們聊家常時自己聽到的。
“那以後，我叫你小眸可以嗎？”
小姑娘沒想到會有人願意給她一個名字，頗爲驚訝地擡眸看向李清月。斐方原還不知道李清月取這個名字的邏輯，可當他看到那姑娘擡眸直直看着李清月的時候就知道了。
她生了一雙無比清澈的眼眸，好似看見塵土都會髒了她的眼睛。
“嗯！”小眸勾起了一個笑容，點了下頭，算是接了李清月給自己的這個名字。
李清月在看見這個女孩的時候，心中就湧起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并且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小眸的臉龐有些熟悉，但又一時間說不上來像誰。
“小眸.”李清月想要開口問她關于她生活以及更多的情況，可是卻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