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原以爲他要說“上山打老虎”,卻是沒想到他給出了一個這樣的答案。
至此,李清月才算是相信了斐方并不是和自己一樣穿越過來的人了。
隻不過.
“斐公子思想前衛,并不像是我見識過的某些人般迂腐。”
待在家中的李壽言突然打了個噴嚏。
李清月原意隻是想試探他一下,沒想到斐方卻因此對李清月更是刮目相看。
李清月今日就是在這醫館之中待得不安甯,也不知曉是怎麽回事。所以在看到沒什麽人來之後,她便也就提早了一會兒關門離開了。
“我同你一起走。”
李清月回家,斐方自然也是要回家的,兩人順路,李清月便就點了點頭。
斐方如今仍是借住在李家大房,王氏聽聞了他是禦醫的外甥又是官員之子後對他更是熱情,就算看見了他日日往李清月的醫館跑,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人家身份尊貴,就隻能旁敲側擊的跟斐方提示李清月是個行爲不檢點勾搭自己堂兄又被邪祟附體的女子,讓他離李清月遠一些。
可就算是她這樣說,斐方仍是沒聽進心裏去。通過和李清月的接觸,他知道李清月是什麽人,也不想聽信這般不可信的言論。
兩人這般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旁人看了去,心裏可不像兩人這般坦蕩。
“勾三搭四。”
一村婦背地裏議論别人卻也不記得把聲音收一收,所說之話盡數入了兩人之耳。
斐方一愣,連忙轉過頭去瞧李清月。他原以爲李清月會介意,心裏面也會因爲别人的評論不高興,斐方還想着自己要不就走遠點,結果卻是看見李清月臉上風輕雲淡,就好似那人所說的并不是自己一樣。
“李姑娘”
李清月側頭看了他一眼。
“無事。”斐方笑笑,覺得自己不該提起,就趕緊打住了。
“斐公子是想讓我别在意别人說的話吧?”
斐方怔住,沒做回應。
“旁人那不要錢的話對我來說,既割不了我一塊肉,也吸不了我一滴血,那爲何還要去在意?”
李清月知道現在的人把自己的名聲看得比命都重,隻不過這名聲的清白與否不在于旁人說什麽,而是在于自己做什麽。
斐方隻是看着李清月,越發不敢相信她是在這小小村落中生長起來的姑娘。
兩人走到門口時,斐方剛要跟李清月暫别,就看到了趙氏着急的快步從一旁的房中中走出。
“嬸子,這是怎麽了?”
趙氏一聽見有人叫自己,看見是李清月,就好似看見了救星。
“月丫頭,懷安呢?”
李清月聽見她問自己趙懷安的下落,心中一緊。
“他晌午時就離開了醫館,說是去打獵了。”
趙氏一聽,急得夠嗆。
“懷安今日晌午倒是回來過,但是他之後就說會回來早些,可直到現在都沒回來,連午飯都沒吃呢”
趙懷安從前就算是去打獵,也從不會不趕在飯點之前回來,他心中陪娘吃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趙氏在等了這麽長時間之後還不見他的身影,原本心裏面還抱着僥幸心理,覺得可能是李清月哪裏需要所以趙懷安去幫忙了,可是現在她從李清月口中得知了這樣一個消息之後,别提心裏有多慌了。
“不會的,安兒他在那山上打獵那麽長時間,從來沒有”
趙氏說到這裏,已經慌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誰人不知曉那山上有多危險,有些什麽豺狼虎豹,隻是趙懷安爲了能夠給家裏攢些錢就執意要去那山上打獵,趙氏一開始是怎麽着都不同意,隻不過後來見趙懷安次次都好好回來,這才漸漸地放下了懸着的心。
隻是沒想到今日.
聽聞趙氏說完,心中突然一慌。
“趙嬸莫要着急,我去哎,李姑娘!”
斐方原是想要自己去山上找尋一下趙懷安,隻是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李清月飛奔而去。
李清月直奔村外那山,心想無事,但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人,心中更是覺得不妙。
她果斷進山,邊尋邊喊着趙懷安的名字。
趙懷安在回到家之後就收拾起了自己打獵的東西,剛準備走時趙氏就正巧從屋裏走出來,看見他今日僅是上午就從醫館回來了,還有些驚訝。
“娘,我去打獵,不會很晚回來。”
趙懷安說完就直奔這山而來。
這山上向來沒什麽人來,獵物自然也是最多的。
趙懷安雖然遠離了醫館,但仍是将心緒落在了醫館。他應當對那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男子警惕,可到頭來還是選擇逃避。
趙懷安心中本就懷着不滿與别樣的心緒,打起獵來更是如同撒氣一般,不一會兒就打了好一些獵物。
“應該夠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筐中的獵物,剛打算背起筐離開時,就突然回頭,可此刻自己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不對。”
趙懷安方才不知爲何,竟會憑空感覺有人在自己身後。可他回頭望去,卻是連個影子都沒有。趙懷安納悶,不放心的又看了兩眼,仍是沒看什麽東西跳出來。
“奇怪。”
趙懷安剛回過頭來,就突然看到方才自己直面的不遠處一道身影閃過。
“誰?!”
趙懷安握緊了手中的箭,拉弓瞄準那身影消失處。
這村中的人他都認識,可方才那身影沒有給他一絲熟悉的感覺,村中也從未有過這般體型之人。
他直覺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原本不想管,但他剛剛将竹筐提起來要背上,就看見了方才被竹筐壓彎的一株蛇草。
他腦中突然就閃過了李清月的笑顔。
他不該放任此人裝神弄鬼,畢竟還有人要來山上采藥草。
他再一次将筐放下,輕裝上陣,蓄拉弓箭于臂膀,腳步緩緩踩過矮草,悄悄朝着那處走去。
就在他馬上就要繞過那人消失的那棵樹時,卻是一下子全身失重,好似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