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開始留意起斐方的舉動,越發的開始懷疑他的目的,心中警鈴大作。
可就算是他引起了自己的警惕心,趙懷安也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的守在李清月的旁邊,隻能在一有空閑下來的時候隻要看見斐方也在,就開始跟李清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清清。”
李清月正在準備做着病情記錄,聽見趙懷安突然這樣叫自己,一下子打了個哆嗦。
“你幹嘛?”
趙懷安見李清月百忙之中還會擡起頭來看自己一眼,一下子就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沒事,就是想說一聲,剛剛那位老伯跟咱倆說聲恭喜。”趙懷安說着,瞥了斐方一眼,見他似乎在聽,就加大了聲音:“這已經是今日第九位恭喜我們的了。”
斐方聽見這話,自是好奇,也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想自己沒有什麽資格去管,也就隻能将疑問吞進肚子裏,強制讓自己的注意力在藥材上。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李清月看了他一眼,越來越覺得趙懷安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恭喜很好嗎?萬一被趙嬸和我娘知道了,可就圓不回來了。”李清月歎了口氣,“再者說,咱倆定親的事情就是一個讓别人别來找麻煩的借口,随時都有可能會被識破,你怎麽不警醒反而是一副恨不得别人都知道的樣子?”
李清月說完,歎了口氣就接着低頭整理記錄。
趙懷安聽李清月這樣說,卻是怔了一下。對啊,兩人定親之事确實是假的,他竟差一點就溺在這夢裏了。
斐方聽見李清月說的話,心中竟突然松了一口氣一般。
“我以後會警醒的。”
趙懷安點了點頭,随後就想要轉身去幫忙,結果找不到一點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想來也是,這醫館本就不大,有很多關于醫術的東西是由李清月來處理,而剩下隻要是有什麽雜活或者是可以幫到李清月的事情,都由前來“自願幫忙”的斐方忙前忙後的給做了。
趙懷安本就是有空才來,隻是後來斐方出現之後他才幾乎每時每刻都待在這裏,現在一想家中的活都被自己給忘了,他也該回去打打獵什麽的。
趙懷安隻是跟李清月說了一聲就離開了,李清月隻是點了點頭,她現在忙在一堆資料裏面擡不起頭來,直到忙完了才意識到趙懷安走了。
“你有看見趙懷安嗎?”
李清月看了一圈不見他的身影,便開口問了斐方一聲。
“趙公子方才跟你說了一聲就離開了,好像是去打獵了。”
斐方跟李清月老老實實的說了一遍,李清月原本還想着趙懷安不對勁的話自己就去看看他,聽到斐方說他去打獵了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知道現在農閑,趙懷安一家本就依靠着種田和打獵,自己就不去添亂了。
如此想着,李清月又坐了下來,可是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沒有活幹了。
“斐公子,你歇一下吧。”
李清月瞧着斐方還在忙活,就喊了他一聲。
斐方歸整完了藥材,這才坐下來。
“斐公子辛苦了,你這幾日在我這幫忙還不要報酬,實在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李清月早先就想過要給斐方付工錢,但是看他不像是缺錢的樣子。果然在李清月提出之後,斐方趕緊拒絕了。
“李姑娘,我來不是爲了工錢,真的是自願幫忙的。”
李清月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斐方說的這句話,所以也就沒再提起關于給他報酬的事情,隻不過心中總覺得欠了他人情,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還這個人情。
“李姑娘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斐某來這裏本就是奔着醫術而來,這幾天在一旁看着可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呢,應該是我欠姑娘一個好大的人情才是。”
斐方笑着,嘴角兩邊泛起細褶,好一個标準的“括号笑”,李清月看到他,就會立馬想起“溫潤如玉”一詞。
“斐公子爲何會對醫術感興趣?”
李清月較爲好奇,而斐方則是大方的回答她:“因爲家中親人的緣故,自小就開始接觸醫術,日子久些了,便懂了醫術蘊含的魅力。”
“斐公子家中親人可是有人從醫?”
斐方點了點頭,“舅父從醫。”
李清月點了點頭,怪不得斐方也會給人看診,原是這個緣故。
“我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恐怕教不了斐公子什麽。”
斐方聽見李清月這話,趕緊搖頭。
“若李姑娘的醫術算是微末功夫的話,那斐某就算是連入門醫術都不曉得了。”
斐方歎了口氣,接着說道:“實不相瞞,姑娘的醫術實屬比我見過的那些醫術要活泛有一些,當今許多醫術确實過時,針對個别病狀的醫術有些也不實用,隻是在走某些不必要的的形式罷了。”
李清月沒想到斐方竟還有這般見解,甚至覺得有些許不可思議。
思索之下,李清月起身走到手術室内,取了一根沒拆開包裝的針管遞給了斐方。
“斐公子可知曉這東西?”
斐方接過了李清月遞過來的東西,細細看了一下。“我記得這東西,是李姑娘拿來給病患注入什麽東西的。”
李清月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覺得斐方這種思想放在現在這個年代有些前衛,方才還懷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從現代亦或者是什麽年代穿越過來的。
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書中曾講過針管注射器在曆史上第一次使用實在1657年的英國。斐方既然沒有見過這東西的話,會不會是從1657年以前穿越過來的?
“白日依山盡。”
李清月開口,随後看着斐方。
斐方不明白李清月這是何意,隻是楞楞地看着她。
“沒背過啊?”李清月點了點頭,“那給你個簡單的,窗前明月光?”
斐方仍是眼神發愣,看着李清月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二三四五?”
斐方聽到這個,才開了口:“這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