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上前讓李清月不要亂鬧了,可是卻在自己往前走了一步之後,便猛然有一隻胳膊橫起,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兄長可是讀了醫術,有何見解?”
李清月開口詢問李壽言,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沒有絲毫膽怯。
“若是沒有見解的話,那煩請你不要這麽快就作出判斷,免得平白無故耽誤了醫治之期。”
李清月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理會李壽言是何表情,直接動手給那男子紮了一針,随後緩緩的分次将麻藥注入了那男子傷口附近。
随後他等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在确定了麻藥起了效果之後,他便取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縫針,開始一針一針的将那傷口縫合起來,而站在一旁的人除了趙懷安之外,剩下的皆是看的目瞪口呆。
在縫完了之後,李清月便拿出了靈泉抹在了那縫好的傷口之上。原本來說這剛剛縫合完,她應該等到這傷疤結成形之後再抹靈泉,可是如今她擔心這村中之人本就對縫針之術不太了解,看到肚子上的傷疤之後估計隻會覺得恐怖,所以這才隻能将靈泉的使用提前,就像是上次一樣。
而在親眼看見了那略微鼓起來的疤痕竟在李清月抹上了一些水之後就消失了,斐方與李壽言皆是不可置信自己方才所看見的。
“好了。”
李清月在縫合完之後,便摘下了那男子的眼罩和耳帽。趙懷安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也起身出去将那名女子給叫了進來。女子進來之後便看到自家相公側腰處的那道血紅的口子此刻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瞪大了眼。雖然她很高興,可她仍是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是幻術一樣。
“回去之後盡量不要吃辛辣食物,也不要吃水産,盡量吃得清淡一些。而且因爲方才将你傷口縫合起來了,現在暫時是沒什麽感覺,但過一會兒之後或許會有些輕微的痛感,不必擔心,過上一段時間便不會痛了。”
靈泉也不是萬能的,雖然能夠加快他傷口的愈合,也能夠去除疤痕,但是對于止痛這方面卻沒有特别大的用處,該疼還是會疼。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
女子激動跟李清月道謝,李清月連連擺手,讓她回去之後記住自己所囑咐的事情。
而現在,李壽言在聽到村民對李清月的稱呼之後,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第一時間否定。
而斐方在震驚過後則是趕緊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給自己的禦醫舅舅,在信中寫了所見識到的事情,聯系他讓他前來,用銀子托了人帶去當地驿站。
李壽言在和斐方走出了醫館之後,心裏面仍是提心吊膽。他現在怎麽着都忘不了李清月手拿縫針時的表情,好似這樣血肉齊現在她面前的場景,她已經經曆過無數次了,才能做到那般淡定。何況她一女子,又不是屠夫,膽子何時會變得如此之大?更何況現在的李清月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樣了,她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那眼神那語氣,根本就不是她。
李壽言現在對李清月是又忌憚又害怕,他不知爲何腦袋中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認爲李清月是被妖魔附體了,方才她所做的縫合之術也是在施展她的邪術,就好像幻術一樣。
恐怕她根本就沒有醫好那男人,不然她也不會說出那人回家之後傷口還會痛的話,那傷口都沒了又怎麽會痛?所以,歸根結底那傷口根本就沒有消失!
現在李壽言深陷于自己的思想之中,完全無法自拔。他原本還覺得這村中之人思想愚昧,才會相信鬼神之說,卻沒想到在遇到自己沒有辦法理解的現象之後,他也自然而然的将這現象歸類到了鬼神之說的名下。
他在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之後,還覺得自己所分析的十分有道理,随後便将李清月的事情寫到了書信之中,寄給了自己的其他同窗,同他們說了他眼見的這些事情。而那些同窗聽聞這件事情之後也是十分奇怪,将這事當成了怪談一般的同身旁的人說着。
沒過多久,外面就都在沸沸揚揚的傳着一個村中女子李清月行醫時的事情了。
有人诋毀,有人崇拜,也有人将她奉爲鬼神。
李壽言會這樣想,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和他這般想。斐方就不同,他并不覺得李清月所用之術是邪術,因爲他所眼見的是李清月表情認真嚴肅的縫合那男人的傷口,并且她所說的話也是禦醫常會說的,比如剛剛傷口愈合的人不能使用辛辣之物。隻不過就是自己從未見識過那頂部帶針的容器之中所盛之物,也沒有見識過一抹上就能讓傷疤消失的清水。但是見識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他并不像某些傻子一樣愚昧無知的把它歸爲到了讓自己害怕的種類之中,反而是對這種未知的東西充滿了好奇與求知欲。
畢竟,這可比那些腐朽老化的醫術有用多了。
斐方也沒想到自己會見識到世間還有如此醫術,所見的東西在他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影響,久久難以忘懷。
此事過後,李壽言就不再來醫館外了,也實在是不想要見識李清月究竟是有什麽本事了。反倒是斐方,仍是整天來,甚至是直接将李清月奉爲自己的偶像,十分崇拜她,自然也開始在李清月的醫館中經常出現。
李清月見他進來時,記得他是昨天和李壽言一起來的那男子,還以爲他是來看病的,結果他卻說自己是來冒昧看李清月行醫的。
李清月隻當他是對醫術感興趣,也沒多想就讓他留下了。
斐方很是開心,樂得幫着李清月幹這幹那,有時李清月很忙他還能幫忙給村民看病。李清月見他有醫術基礎,更是放心的把一些事情放給他做了。
隻不過他這一在醫館裏開始忙前忙後,某人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