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滿臉問号,她怎麽感覺自己現在聽不懂别人說話了呢?
那人瞧她疑惑,便将肩上的擔子暫時放了下來,然後跟李清月好生地說道了說道:“這村裏的病都是您治好的,我都聽說了。更何況您給了老袁家那位一些神水,他跟我們說他隻偷偷抿了一點,好家夥現在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無病無災,種起田來還能抵兩頭大黃牛使,他家的牛都閑得要發黴了!”
李清月聽見村民的這話,屬實有些驚訝。
“大哥,誇張了吧?”
“哎!”那人側了側頭,“話可不能這麽講,這可都是我親眼所見,他家的田可不能騙人吧?現在這地裏的活他每天隻花一晌午就能幹完。”
李清月嘴角抽了抽,真是沒想到靈泉的效果放在每個人的身上居然還不一樣。
“對了,李神醫。”這大哥左右瞧了瞧,小聲的跟李清月說道:“您那神水,還有嗎?多了我不要,給一滴就行。”
李清月笑着搖了搖頭,在大哥失望的注視下離開了這裏。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傳成神醫,這被傳出來的事迹真是比小說還小說。
不過
李清月想到了這兒,皺了皺眉。
現在自己被傳成這樣,不希望自己過得好的人可就心裏不舒服了。
李清月頓感不妙,連忙朝家趕去,一推門就看見了蔣氏坐在家裏。
“娘,您今天沒去地裏看看?”
蔣氏見她回來了,又聽她說這話,歎着氣搖頭。
“今日上午我本是要去地裏瞧瞧,隻是沒想到這剛開了屋門,就看見院門前站了好幾個人,我一開門就把我圍住了,非要送東西,說是感謝你救了他們。”
“那您收了嗎?”
蔣氏攤攤手,“自然是沒收。我都不知曉是怎麽回事,當然不能平白無故的拿人家的東西,欠下人情可就還不清了。”
李清月點頭,随後快步朝着自家的地頭跑去。
她心裏很是擔心,但到了地方,瞬間洩了氣。
原本規整冒了苗的田,現在麥苗橫七豎八地俯在地裏,原本整好的泥水渠也被人拿土給堵上了。
李清月看着旁邊規規矩矩的大房的地,心裏有了數。
好樣的,他這樣下陰手,不就是笃定了自己找不出是他做的證據嗎?
但是可能不會如他所願了,李清月向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很多事情她自己心裏有數就成了,又何必費心思去找那些個勞什子證據?李清月看了眼大房的地,哼笑一聲有了主意。
你既然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李壯鐵特意早回來,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聽管氏說李清月回家之後着急忙慌的出去了,剛剛才回來。管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李壯鐵知道啊。他反應過來,立馬朝着自己地跑去,等到了地方才長舒一口氣。
二房的地還是那樣,隻不過是李清月把廢苗全都碼在了一邊。而自家的地,完好無損,還是闆闆正正的,那一根根嫩綠的麥苗直挺挺的,滿是生機。
李清月回到家裏,把情況都跟蔣氏說了,蔣氏一聽,險些昏過去。
現在李清月的父親李實在城裏做工,很是辛苦,上次寄來的錢雖還有剩餘,但已經不能夠支撐很久了。眼下這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片田,剛出了小苗就被毀了,這不是要亡她們嗎?
李清月安慰蔣氏,現在那片田閑着也是閑着,她有更好的營生,對于那片田也有更好的計劃。
“租出去?何爲租?”
“就是這塊地還是我們的,地契也在我們手裏,但是我們将這塊地給别人種,從種的人那裏要點錢,但是種出來的東西全部歸那人所有。”蔣氏聽她說了這一大堆,些些有點明白。
“趁着第一趟春種還沒結束,應是有人願意種的。”
李清月想好了,這地她們如果繼續留在自己手裏種,保不齊大房還會搗亂,她們能搬家,但是這地可搬不了。
而她看了眼自己這幾天連續起個大早采好的草藥,勾唇一笑。
“租?何爲租?”
李清月來到袁家,袁大哥自然是十分歡迎李清月,趕緊拉着自己已經痊愈的娘子來歡迎李清月。隻不過聽到李清月問他租不租地的時候,顯然是滿心疑惑。
李清月想了想,笑着跟他解釋了一遍。
“哦,這樣我就懂了。”袁大哥點了點頭,細細想想自家娘子的命就是她救回來的,自己現在又有使不完的力氣,又能幫上李清月的忙,自然是答應下來了。隻不過這租的價格.
李清月看出來袁大哥有些猶豫,便明說了自己的理想價格。袁大哥一聽,有些不敢相信。
“你當真隻要這些?”
李清月點了點頭,隻不過隻租給袁大哥一年。
袁大哥仔細想想,她要的不過是她那塊地能種出來糧食價值的十分之一,自己這樣能多一塊地,沒什麽好猶豫的。
“好,我租!”
李清月笑着将自己拟好的合同遞給袁大哥,袁大哥卻又是一愣。
“何爲合同?”
李清月怔住,想了半天,才跟他解釋說是一年期限的地契。
袁大哥點頭,但他不識字,李清月便拿出了紅色蘿蔔汁讓他用大拇指沾了一下,随後按在上面,當作是按了指紋,等幹了就給了他一份。
“合作愉快。”李清月笑着跟他說到,袁大哥又愣了,但随後就跟着有樣學樣:“河坐魚筷!”
蔣氏看到李清月拿回來的“合同”,看到價格的時候,有些意外。
李清月知道她會覺得少,畢竟自己給的價格可比現在的地價低多了。
“娘,不用擔心,咱第一次租出去的是個人情和名聲,等袁大哥種完這一年的地,定會記住這份人情,以後在村裏也會好說話,等第二年我們完全可以把價格給擡高一些,倒是名聲有了就不愁沒人租了。”
李清月算盤打得很精細,蔣氏看向她的眼神也很欣慰。
她未曾想過,自己的閨女能有這般想法與遠見,心中寬慰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