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大這一家子平時是怎麽做的大家不是沒有耳聞,隻不過現在這老的也生死未蔔,他就把家給分了,不像是他的風格。畢竟如果是這時候分了家,那王氏可就是他們兩口子養着了,老大雖說孝順了些,但是也向來看重對于自身的利益.
就在衆人覺得不像是他說出的話時,李壯鐵又開口補了一句:“你們一塊地都别想!”
他要把二房和三房遺孀趙氏都分出去,卻是不給田不給地,擺明了是要餓死他們這兩家老小。
趙懷安沒有放開他,反而是抓得更緊了。
這李壯鐵也是個莽的,趙懷安越是威脅他,他就越是要撐起自己的李家當家的顔面。他死死瞪着趙懷安,眼眸裏都是得意。
“讓你們是一群白眼狼,趁早餓死了的好!”
趙懷安看着李壯鐵這般,剛想開口說話,衣袖就被人牽了一下。
他緩緩側身,瞧見李清月就站在他旁邊,表情微滞。
“分家可以。”李清月看着李壯鐵,她這話都把站在一旁的趙懷安給驚住了。
“不過,這李家的資産,有多少是你們壓榨二房和趙嬸所得,想來你比我們清楚。也不多要,這李家一般的資産得分給我和趙懷安。”李家的孩子還有安安甯甯,李清月言下之意就是安安甯甯的那一份還要另算。
“你”
李壯鐵覺得李清月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剛想要開口罵她,還未噴出口的髒話就被她打斷了:“算不算多要你自己心裏清楚。”李清月語氣很是冷淡,說到這裏時将目光轉到了此刻癱在管氏懷裏的王氏身上。“雖然我不欠你的,但如果你願意分房,作爲交換,我會治好她的病。”
李壯鐵自然是不相信李清月有這個能力,就連城裏的郎中都說要看命,還得花費許多銀兩,她一個鄉野丫頭懂個屁!
“就憑你?我看你是失心瘋了!你要是能治好娘的病,我李姓就倒着寫!”李壯鐵越看李清月是越不順眼,回屋就要把二房的東西都扔出來。
李清月自然不會讓他有所行動。
“她她.”
原本隻能轉轉眼珠子的王氏不知是怎麽了,現在居然奇迹般地開始磕磕絆絆的講話了!
“娘能說話了!”
李壯鐵聽見管氏這句話,趕忙來到了王氏的面前,瞧她嘴一張一合,細聽卻發現她正開口要别人來救她。她眼珠子盯着李清月那個方向,這其中的意思就不必多猜測了。
現場的衆人自是也聽見了,李壯鐵縱使再看不慣李清月,此刻孝字當頭,他也不得不消了氣焰,狠狠地瞪了李清月一眼,威脅她如果沒治好王氏就連根院子裏的雞毛都别想拿走。
李清月無視他,就當他不存在,徑直來到了王氏的面前。
她蹲在王氏面前,見管氏想起來,就直接将她手腕攥住。
“你這是做什麽?!”管氏見她如此,更是想要掙紮。
“你要是想讓她盡快歸西,你就可勁的動。”
管氏聽見這話,這才松了勁,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就好像一尊石像。
李清月明白現在王氏這是中風,第一要點就是不能随便移動,并且要盡量躺卧,這才警告威脅管氏。衆人圍在一旁,就連那些看熱鬧的鄰裏瞧見這架勢,也看熱鬧不嫌事大,竟都聚在了李家院子門口,有膽大些的更是圍了上來伸着個腦袋瞧着。
李清月先是将一隻手捂在了王氏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捂在自己額頭處。她需要保證王氏的體溫穩定在正常的值,但因爲這年代連個測體溫的東西都沒有,她也就隻能用這個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土方法了。
随後她又用手輕撫王氏脖頸至腹部,保證替她順氣,同時擡眸,直直的看着那些看熱鬧的人。
這些人本就擅自闖了人家的院子,被李清月這一瞪,更是心虛,便退到了一旁。
這樣人少了,自己才能保證王氏的呼吸順暢些。
“有白糖嗎?”
李清月問出口,才察覺自己問的有些不妥。
“有沒有饴糖?”
衆人聽見她這話,滿臉不可思議。
李清月知道這年代糖是奢侈品,在這種村落裏更是見不到,一時間有些爲難。她發覺王氏或許有些低血糖,但是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吃上一點糖,王氏現在動不了,讓她含上容易化的白糖已經是最簡單的治療方法了。
這可如何是好
“俺家有一點。”
李清月正發愁,突然聽到有人這樣說了一句,有些驚詫,剩下的所有圍觀的人也是這般反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想說這話的人。可當他們看到那人是孫家大媳婦的時候,一切就都解釋通了。
孫家可是村裏最有錢的一戶,家裏有點饴糖也是有可能的。
“上次姑姥進城,帶了一兩回來.”周翠蓮瞧見大家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煩請帶來一些可以嗎?”
周翠蓮聽見李清月跟自己說話,點了點頭,随後往家趕,不一會兒就取了一勺來。
李清月趕緊将一勺白糖分好幾次放入王氏嘴中等她慢慢融化,而周翠蓮此刻也理所當然地走了進來,遠遠的看着李清月忙活。
她見過這女子幾次,可以前次次見她,她都是一副虛弱且怕事的模樣,今回卻好似與之前不同。
周翠蓮擡眼,在衆人的目光都在王氏身上時,她獨獨将目光放在了李清月身上。
這小姑娘,好像真的變了。
李清月忙活完這一趟,便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坐在一旁。在場的衆人瞧見她不忙活了,都有些奇怪。這王老太太還閉着眼睛,難道她真的什麽都不會,隻是裝個樣子?
“我就說你失心瘋了!”
李壯鐵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瞧見王氏睜眼,便笃定了李清月在騙他。
他上前,剛想把李清月提溜起來扔出去,就聽見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睜眼吧,别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