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淺素移開視線,透過窗戶,望着濱海市繁華的街景與遠處碧藍的大海。
瑪俐與嘉德麗雅的聲線回蕩在耳邊,一個清麗通透,一個慵懶高雅,雖然是在争吵,但嗓音好聽到若是此刻有音箱蟀俠來此伴奏,立馬就能出道成爲當紅歌星的程度。
“既然如此,那許淺素不願意握你的手有什麽不對?”瑪俐率先把握住吵架的重點,單刀直入道。
實際上,許淺素不是不願意握嘉德麗雅的手……隻是方才那種情況,他自然不可能跟着嘉德麗雅上直升機,留瑪俐一個人在下面……瑪俐對此心知肚明,但她還是采用了這種話術……
所以說訓練家這種玩戰術的,有一個算一個心都黑。
不過瑪俐小姐如此咄咄逼人的時候真是不多見……
嗯?等等,之所以不多見,是因爲每次許淺素都認錯的很及時,但如果以後瑪俐小姐有了孩子,如此嚴厲對待,那孩子可未必會像許淺素這樣從善如流……
他/她隻會覺得自己的媽媽唠叨又煩人……但瑪俐小姐是絕不認輸的類型,一定會訓斥到孩子認錯爲止。
唉,真可憐。
許淺素已經想象出孩子悲慘的童年了。
瑪俐冰冷的視線射來。
許淺素望着窗外的風景,目不斜視,根本不和瑪俐對視。
可怕!太可怕了吧!
難怪嘉德麗雅會因爲瑪俐讀心的事苦惱許久!
“若是你伸出手,許淺素不願意握,你會生氣嗎?”嘉德麗雅用問句回答問句。
許淺素揉了揉眉心,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嘉德麗雅是會計較這種事的類型嗎?倒不如說,她是會和其他人吵架的類型?
“不會有那種情況出現……”瑪俐收回視線,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卻是淡定道:“我們兩人相識已久,從沒有過那種情況。”
嘉德麗雅黛眉微挑,慵懶的聲線帶上幾分回憶,“瑪俐說過,‘世界上即有人相識數十載卻形如陌路,也有人對話幾次便引爲知己’……”
“同時,關系極好的人,也會因某種原因而形如陌路……”嘉德麗雅又接着補充道:“現在,可不代表将來。”
吵架的重心似乎又發生了微妙的轉移……
莫魯貝可站在椅子上,可愛呆萌的小臉直勾勾望着瑪俐與嘉德麗雅,随後從口袋裏拿出白色種子,塞進嘴裏咀嚼着。
“未來隻是假設,沒有争論的必要。”瑪俐看上去勝券在握,神色平靜淡然,一言一行盡是一股一切盡在掌握的随性。
嘉德麗雅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将視線移到了許淺素身上,再次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許淺素微微一怔
王炸。
她選擇不和瑪俐繼續争吵,直接回歸此次吵架的本質。
嘉德麗雅個性我行我素,吵架有什麽可吵的?和瑪俐吵架勝出又怎麽樣?沒有意義。
許淺素方才不握她的手,她不高興,至于爲何不高興,這個理由不重要。
但隻要許淺素此刻願意握,就足夠了。
瑪俐神情微變,随後瞥向許淺素。
莫魯貝可站在座椅上,可愛呆萌的小臉直勾勾望着瑪俐與嘉德麗雅與許淺素,随後從口袋裏拿出白色種子,塞進嘴裏咀嚼着。
兩位美少女直勾勾望着許淺素。
爲什麽會演變成這樣?許淺素确信他和嘉德麗雅沒有什麽,也确信嘉德麗雅壓根對他沒有異樣的情感……但是事态爲什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許淺素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摸上嘉德麗雅的小手。
他咀嚼用詞,小心翼翼道:“我覺得伱們方才說的話都很對,我不該随便摸嘉德麗雅的手,更不該随便摸瑪俐小姐的手,總是采用這種不着痕迹拉進距離的态度無疑是不對的……”
“但我不高興。”嘉德麗雅黛眉蹙起,壓根不理會許淺素說得話,又向前把小手湊了湊。
許淺素看向瑪俐,求助她的幫助。
但瑪俐冷眼旁觀。
就在此時,嘉德麗雅又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就在許淺素以爲她徹底生氣時,卻見她瞄了許淺素一眼,神情中帶着莫名的笑意。
她壓根沒有生氣,隻是在戲弄許淺素罷了。
危險!太危險了吧!
這兩個美少女一個可怕!一個危險!
嘉德麗雅看向瑪俐,炫耀似的說:“因爲你,他才沒有同意,卻也沒有拒絕,所以是我赢了,瑪俐。”
瑪俐輕歎一口氣,“被你這樣牽着鼻子走……看來這次是我輸了。”
兩女說的事其實壓根不是一件。
嘉德麗雅是在炫耀許淺素沒有直接開口拒絕,如果瑪俐不在,許淺素或許就會握住她的手。
而瑪俐則是看出了這一切都是嘉德麗雅有意爲之,生氣也好,吵架也罷,都是嘉德麗雅故意的……目的,或許和竹蘭一樣,爲了看樂子吧。
她沒能察覺到這點,所以才認輸。
想着,瑪俐便望向許淺素,眉眼間浮現幾分思索。
怎麽一涉及到他,我就失去了以往的判斷力了呢?
若是平時的瑪俐,早便從嘉德麗雅沒有生氣的理由這點,判斷出原委了……哪裏還會像這樣和她争吵。
她沉吟片刻,随後與許淺素對視一眼,又移開了視線,也轉頭望着窗外,望着濱海市的街景與遠處波光粼粼的大海。
莫魯貝可站在座椅上,可愛呆萌的小臉直勾勾望着瑪俐,随後從口袋裏拿出白色種子,塞進嘴裏咀嚼着。
……
直升機穩穩落在别墅外,衆人回至别墅,竹蘭便打來了電話。
“鎮星被抓,不過沒有看到歲星和夥星的身影……”竹蘭成熟風韻的聲線帶着些許思索,随後輕笑一聲,“無論如何,多謝你了,十萬元稍後便打上你的賬戶。”
許淺素翻了個白眼,若不是路卡利歐,許淺素多半要與鎮星激戰一場……而且他還從路卡利歐那裏掌握了波導之力……怎麽想也是他又欠了竹蘭人情。
他打開冰箱,從中取出一根黃瓜洗了洗,一口咬下,咀嚼着道:“因爲你的路卡利歐我覺醒了波導之力,該感謝的人是我才對。”
“波導?”竹蘭微微一怔,旋即沉吟片刻,笑道:“既然你擁有這份才能,那麽無論有沒有我的路卡利歐,你都會覺醒,不過或早或晚罷了。”
以竹蘭的眼界,波導之力雖然值得令她側目,但也僅僅是側目罷了。
“話雖如此……”許淺素輕歎一口氣,“這次遺迹之行就像過家家似的,全靠你的路卡利歐,如此看來,欠你的東西越來越多……你手頭上還有沒有什麽委托,一并告訴我也無妨。”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卻是莫名有一絲窘迫之感。
竹蘭手頭上可能沒有委托,但小腳丫上或許有……
“我要打表演賽了,先挂了,回頭再聊。”說罷,不等許淺素回應,竹蘭就直接挂斷手機。
許淺素收起手機,咬着黃瓜來至客廳。
瑪俐小姐和嘉德麗雅坐在沙發上,望着TV,倒是相安無事。
許淺素不在,兩女自然不會如先前那把針鋒相對。
屏幕畫面正是一處巨大的寶可夢對戰場,主持人激烈地解說着什麽……
竹蘭與四天王悟松的對局。
悟松,超能系天王,酷愛讀書,有些學者風範,實力自不用多說,但似乎每次這種場面,總是他第一個和竹蘭打起來。
許淺素坐在瑪俐旁邊。
随後瑪俐将他洗好的黃瓜拿過來,掰開,将許淺素咬過的那頭遞給他……自己輕咬着下面那根。
“我也想吃~”嘉德麗雅飄過來道。
“我要是不洗這根黃瓜,你們是不是就不打算吃啊?”許淺素無奈站起來,咬着黃瓜來至廚房,打開冰箱,拿起些樹果。
“食物少了些……待會兒出去買些吧。”許淺素閉上冰箱,洗着樹果,低聲自語。
一直住在嘉德麗雅家,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都快把她冰箱吃空了,雖然嘉德麗雅是個富婆不在乎,但顯然不可能讓嘉德麗雅出錢采買。
等許淺素端着果盤來至客廳時,表演賽已經開始,兩女正聚精會神地望着屏幕。
瑪俐是爲了從這場比賽中學到對戰技巧。
嘉德麗雅隻是單純地想看竹蘭。
許淺素将果盤放下,坐在瑪俐的旁邊,抱起奇魯莉安,拿起水果刀,一邊爲寶可夢們削果皮,一邊盯着屏幕。
表演賽雖是表演賽,但以竹蘭的性子,顯然不會隻在表演,加之悟松一向視竹蘭爲勁敵,未嘗沒有借此次表演賽來試探竹蘭實力的心思,因此出手也是毫不留情,所以此次表演賽,倒也可以算半個正式比賽來看了。
屏幕中,烈咬陸鲨威風凜凜,凡是悟松的招式,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接下,全然不躲,直接硬拼掉悟松的太陽伊布與魔牆人偶。
硬實力差距過大,戰術也便失去了意義。
許淺素削完樹果,遞給眼巴巴望着他的小袋獸,随後樹果被嘉德麗雅伸手拿過。
“卡魯?”小袋獸歪了歪頭,然後又眼巴巴望着許淺素。
許淺素削了第二顆樹果,然後被瑪俐小姐伸手拿過。
“卡魯卡?”小袋獸又歪了歪頭,随後自己拿起一顆樹果,亮出自己的小爪子,擦擦擦不過幾秒便削幹淨皮,然後将光溜溜的樹果遞給許淺素。
許淺素望着自己的水果刀,随後直接将其扔下。
什麽水果刀,沒用的東西。
看了一陣兒,許淺素覺得這表演賽沒什麽看頭,便長身而起,道:“我出去買些東西。”
“我陪你去。”瑪俐聚精會神地望着屏幕,随後收回視線,站起身。
許淺素的運勢……不好說,出門買個菜就被刺殺的概率雖然小,但也不是沒有。
“買點東西而已。”許淺素啞然失笑,捏住扒手貓的後脖頸,道:“扒手貓陪我去就好。”
“恰?”扒手貓被許淺素提着與他對視,聞言卻是斜視了許淺素一眼,别過小臉,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樣。
瑪俐聞聽此言,上下打量了許淺素一眼,忽然發覺,其實外出探險,大部分時候都是許淺素在保護她。
她手指繞着肩前垂落的黑發:“那你早點回來。”
“明白。”
扒手貓都跟着去,許淺素的寶可夢們自然不可能不跟随。
等許淺素離開後,瑪俐才收回視線。
嘉德麗雅疑惑地看了瑪俐一眼,随後飄過來,問:“你好像感到很無趣?”
瑪俐黛眉微挑,嘉德麗雅可不常找她談話,她問:“爲什麽這麽想?”
嘉德麗雅輕聲回答:“竹蘭不在身邊時,我也是這樣~”
“也?”
“也。”嘉德麗雅輕輕點頭。
“你誤會了。”瑪俐否定道:“我們兩個确實是要好的朋友,但還沒到離開了誰就感到生活無趣的程度。”
“哼~”嘉德麗雅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鼻音,又飄回原位,拿起一顆樹果,那遠比樹果還要誘人的唇一張一合,咬下果肉,“脫離實踐的假設沒有意義,等他離開你一段時間,你就明白了。”
瑪俐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她不再言語,移開視線,繼續觀摩竹蘭的比賽。
……
“千年老店,七仕屋?”濱海市一處街角,許淺素望着裝飾極爲古典的小屋,微微偏頭。
當然,讓他在意的不是千年老店這個名頭……千年老店,那豈不是說這店鋪在洗翠時期就存在了?太假了。
讓他在意的是,招牌上的六尾畫像。
他垂眼看向六尾,笑道:“看來這家店主也養着一隻六尾。”
“嗚~”六尾跟在許淺素腳邊,聞言仰起小臉軟軟地叫了一聲。
許淺素掀開簾子,走進店面,六尾踩着優雅的貓步緊緊跟着許淺素。
店裏沒什麽客人,店内整體的裝修風格如同店面一般極爲古典,倒還真有幾分‘千年老店’的味道。
貨架上擺着各式各樣的饅頭……也隻有饅頭。
店主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太,她坐在貨架後,拿着報紙,安靜又富有時代氣息……俨然一副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樣子。
“老奶奶……饅頭怎麽賣?”許淺素打量着貨架上的饅頭,心想這個店名與饅頭……倒是與《夏目友人帳》有幾分緣法。
店主聞言擡眼看來,卻是率先看到了跟在許淺素腿邊的六尾。
她眼前微亮,放下報紙,從貨架後拿起幾顆饅頭放在輕輕放在六尾面前,用低沉卻慈祥的聲線緩緩說道:“随便吃,随便吃……不礙事的。”
“嗚?”六尾歪了歪小腦袋,看向許淺素。
許淺素輕輕拍了拍六尾的小腦袋,“吃吧。”
“老奶奶也養着六尾嗎?”許淺素朝四周打量幾眼,沒有看到六尾的身影,偏頭問道。
店長微微搖頭,嘴角勾了勾,掀起一絲苦笑,道:“不是六尾,是九尾……不過她已經很老了,便是我估計都要比她多喘一口氣……所以現在正在屋後睡覺”
“老?”許淺素微微一怔,寶可夢的壽命這種事……雖然早有耳聞,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聽說。
而且……還是即便在寶可夢中,也是屬于極爲長壽的九尾一族。
他輕聲問道:“我能看看她嗎?”
“她總是在睡覺……”店長低聲道,随後望了一眼六尾,猶豫片刻,還是輕輕點頭,引着許淺素,來至櫥櫃後,掀開簾子,踏入走廊,來至一處房間。
房間内點着袅袅熏香,些許輕煙内,卻見一隻比六尾身材欣長許多的狐狸躺在榻榻米上,金色的毛發已經黯淡,九根美麗蓬松的尾巴無力地垂在地面。
“嗚?”六尾歪了歪小腦袋,望着自己的進化型。
許淺素沒有發出聲音,唯恐打擾了她,但卻見九尾鼻翼微動,睜開雙目,緩緩擡起腦袋,看向許淺素。
“嗚~”她眼前微亮,輕輕柔柔地叫了一聲。
店長微微一怔,随後不可置信地低聲道:“睡醒了?”
她撐起身子,但是沒能站起身……她早已虛弱不堪。
許淺素抱起自己的六尾,緩步走進去,坐在榻榻米上,伸出手,輕撫着九尾毛色黯淡,卻仍然極爲柔順的皮毛。
許淺素靠近,不是因爲什麽好奇,他隻是覺得,六尾體内蘊含鳳王之力,如此接近,或許能夠稍微激起九尾一絲活力。
“嗚~”九尾輕輕蹭着許淺素的手,看上去卻是極爲喜歡他。
許淺素沒有多言,輕撫了九尾一陣兒,随後屏氣凝神,調動起自己剛剛掌握的波導之力,探查九尾的身體……
九尾的身體已經油盡幹枯,回天乏術,早該壽終正寝了,現在還能活着,要麽是奇迹……要麽就是因爲什麽執念,不過似乎因爲六尾體内鳳王之力的緣故,體内所剩無幾的生命力,稍稍活躍了幾分。
雖然不多,但也……聊勝于無。
許淺素抿了抿唇,問道:“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幫你完成。”
九尾微微搖頭,随後湊近腦袋,在許淺素的側臉上輕輕舔了一下。
隻是這個動作,便好似消耗了她的所有氣力,她趴在地面,閉上雙目,不過一會兒,便疲憊地睡了過去。
許淺素輕撫着九尾的皮毛一陣兒後,便長身而起,他看向站在門外的店長,笑了笑,道:“店長,買些饅頭。”
“……嗯。”
——
明天趕高鐵回家,路途遙遠,基本要坐一整天,我今晚多寫點,希望能把明天的那份發出來。
此外關于本書最近的更新,總是寫二合一……主要是想讓均訂的數據好看些,而且可以少花幾分心思想标題。
等回家之後,我看能否每天6000字兩更吧。
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
哦,對了,基本每卷都有書友說我改變了文風,第一卷嫌我寫女主不寫寶可夢,舍本逐末,棄書。
第二卷嫌我寫冬季露營不寫寶可夢,沒那味兒了,棄書。
到了第三卷,嫌我刀子多,寫竹蘭,嘉德麗雅,不寫寶可夢,棄書。
也能理解,不過其實從頭至尾,我的文風與要寫的東西是沒變的,隻是需要鋪墊,我想把劇情的起轉承合寫得更加細膩柔和些。
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