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淺素向上翻去,卻是見喬伊小姐一本正經地發了許多野外急救知識……着重于人工呼吸方面。
随後便是兩女的聊天記錄。
喬伊:【昨晚許淺素來問我可不可以成爲他需要人工呼吸時的預備員……】
瑪俐:【?】
喬伊:【嗯嗯,所以你們兩個在外還是應該掌握一些急救知識才好~這樣遇到事情,也好過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瑪俐:【……明白了。】
充滿喬伊小姐式的溫柔關心。
但許淺素卻是渾身發寒,他已經想象出黛爾·喬伊小姐的腹黑式溫柔微笑了。
“你很閑?”瑪俐微微擡眼,看向許淺素,語氣還是如往常一般平靜,但卻壓迫感十足。
“瑪俐小姐,俗話說月遇從雲,花遇和風,夜晚總是令人感傷的,因此昨晚我面對危險的野外,忍不住想象最糟糕的境遇,從而情難自禁想去專業的喬伊小姐那裏尋求一份安全感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胡說八道。千米之外的喬伊小姐能給你安全感,伱懷裏的拉魯拉絲卻不行?”瑪俐淡淡反問。
“拉魯?”拉魯拉絲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理解許淺素和瑪俐莫名的對話邏輯,但瑪俐的話她卻是聽懂了。
因此她不服氣地看向許淺素,意思是‘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嗎?’
許淺素将拉魯拉絲從肩膀上抱下來,輕撫着她的發絲,看向瑪俐,“瑪俐小姐,平庸這東西就猶如白襯衣上的污痕,一旦染上便永遠洗不掉,無可挽回,因此看起來是我在騷擾喬伊小姐,實際上我是在想盡辦法挑戰我所不會的東西……
……直面自己不擅長的地方,正是我了不起的地方。”
說着許淺素又将昨天那位醫學界新星的截屏發在群裏,道:“正如這位先生,他甯願花大價錢也要學習自己所不能掌握的知識……”
拉魯拉絲眼裏轉圈圈,徹底懵了。
瑪俐卻是不爲所動,冷笑一聲,抱着自己的雙臂,微微後仰,做出戒備的姿态,打斷許淺素的話,“你要學習什麽那是你的事,但請不要有奇怪的舉動,否則我随時會離開。”
“什麽奇怪的舉動?”許淺素眨眨眼睛,看向瑪俐,盯着她的表情,帶着笑意疑惑問道。
“閉嘴。”
“好的。”
兩人的對話突兀,節奏快,莫名其妙地開始,又莫名其妙地結束。
一衆寶可夢仰着臉兒,目光呆滞,完全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在說什麽,又是因爲什麽在争吵。
隻有莫魯貝可與小袋獸不在乎,一個隻顧着吃,一個隻顧着睡。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趕路,訓練,驅趕襲擊的野生寶可夢。
許淺素倒是想多做幾份任務,但可惜一直沒有遇見合适的,而若是專門爲了做任務而耽擱了趕路又有些不值,因此直到現在也隻完成了長鼻葉一份任務而已。
雪地柔軟,踩上去發出細微的嘎吱聲。
許淺素扶着樹幹,望向前方。
他們此刻位于沐光森林的一處高坡,自上而下望去,可見一處古典風韻的歐式小鎮隐約在細雪中,袅袅炊煙從中升起。
依稀可見深棕色的列車在其中穿行,發出嗚嗚的聲響。
木杆鎮!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許淺素感到一陣莫名舒心,所以他看向瑪俐,指了指下面,輕笑着問:“瑪俐小姐,要不要滑雪下去?”
此地臨近木杆鎮,坡度較緩且平整,少有坑洞,雖然有些樹木橫亘其上,但問題不大。
“滑雪?”瑪俐偏頭看他,有些不解,扒手貓與莫魯貝可也學着主人的樣子仰起臉兒,眼中好奇。
“冬天的雪日,我站在公交車内,倚着欄杆,公車慢悠悠地在下過雪的路面上行駛,忽然停下,我擡眼看去,原來是斑馬線上有隻帝王那波,身後領着一隻波皇子與四隻波加曼,它們踩着雪,走姿傻傻又可愛地過馬路,全車人都放下手頭事,好奇地擡頭望去……此刻滑雪,就是這麽有意思。”許淺素笑盈盈道。
“聽不懂。”瑪俐小姐搖搖頭,然後又輕歎一口氣,無奈道:“……算了,陪你玩玩吧。”
語鋒一轉,瑪俐又道:“不過這裏可沒有滑雪器具。”
“小意思,來,拉魯拉絲,用念力凝聚出四個有弧度的雪闆。”許淺素抱着拉魯拉絲,蹲下用手指在雪地上畫出滑雪闆的平面圖。
“不對不對,這裏要再長一些,對對,然後這裏再寬一些。”
“拉魯?”
“沒錯,不愧是拉魯拉絲,這裏再用雪凝聚出一個凸起的凹槽,可以把腳放進去的那種。”
瑪俐本想走過去,結果望着許淺素,薄如蟬翼的眼睫毛在細雪中微顫,又停下腳步。
許淺素此刻蹲下來,畫畫改改,表情正經,行爲卻有幾分孩子氣。
瑪俐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冰凍之風。”随着話語的落下,寒意将雪闆凝結,化爲冰制的滑雪闆。
“瑪俐小姐,淺素牌滑雪闆,天下可謂獨一份。”許淺素驕傲道。
拉魯拉絲也仰起臉兒,像了不起的發明家。
瑪俐沒說話,許淺素接着問:“要不要比賽誰第一個下山?”
瑪俐黛眉一挑,“好,不過我不會輸。”
“哼,此處雖然沒有排水渠,但我也要讓你見識見識我藤原淺素家代代相傳的過彎技術。”
許淺素又讓拉魯拉絲做出四根滑雪杆。
“又在胡言亂語。”瑪俐摘下有着點點雪花的貝雷帽,拍了拍,然後放進挎包,又取出手套戴上,少見地在除了寶可夢對戰之外的地方戰意凜然。
兩人穿戴好裝備,雖然不太正規,但也無傷大雅。
拉魯拉絲站在滑雪闆的前方,踮起腳尖,像即将帶領船員遠征大海的船長。
小袋獸坐在滑雪闆後面,小尾巴本能地掃着雪面,抱着許淺素的小腿,有些不安,卻又充滿好奇,是第一次出海的年輕水手。
許淺素調整了一下背包的方向,讓其向前,是個老練的水手,自信而又意氣風發。
而莫魯貝可則是坐在瑪俐的肩膀上,一手往嘴裏塞着種子,望向遠方,像貪吃的瞭望手。
扒手貓伏在滑雪闆後,小惡魔般的尾巴在空中微微晃動以便随時用尾巴更改方向,是個可靠的舵手。
而瑪俐小姐則站姿優雅,舉手投足間盡是貴氣,仿佛不是用貴族禮儀來形容她,而是她的一舉一動定義了貴族這個詞,像出海探險,巾帼不讓須眉的貴公主。
“你很擅長滑雪?”瑪俐瞧見自信滿滿的許淺素,問。
“不擅長,從小到大隻滑過兩次,第一次摔了一整天,第二次也摔了一整天。”許淺素回答。
“……那你還那麽自信。”
“直面自己不擅長的地方,正是我了不起的地方。”許淺素不以爲意,自信笑道。
“呵,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全力。”
“你就瞧好吧……開始!”
兩人身體一伏,宛若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