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波依舊是那樣眼亮眉濃,一臉幹淨溫和的笑容,身上一件青色長衫,暗紋閃動,露出華貴光彩。看穿着是從外面赴宴回來,來不及換下外衫,就這樣直接奔了宜心小築。還是那樣的濕潤如玉,還是那樣的優雅高貴,半點也找不出來綁架犯的罪惡感,望着她的眸子,還是那樣的深情似水。
“怎麽?是不是太過于無聊了?”南谷波臉上有些微微的酒暈,對着雪見道:“你不是總喜歡玩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嗎?不如也在府裏,找幾個姐妹玩會去。想來她們也是極願意學些新鮮遊戲的,你也不至于太過悶了。”
雪見回答的不快不慢,是漫不經心的态度,“您府裏的‘姐妹’?雪見高攀不起。”姐妹?我和你府上的那些姬妾是姐妹嗎?對着南谷波的殷勤體貼,雪見想自己是不是隻能以身相許才能回報?
隻要雪見不吵不鬧,南谷波也懶得去多想,反正她跳不出去世子府,因此自然不會把她的另類冷對放在心上:“側妃那裏最好不去,過了病氣,豈不是更要累着你這兩個丫頭?”
遇到南谷波這樣的,雪見很是無語。但心裏卻明鏡似的知道,這樣的人物,自己這種智商肯定是鬥不過的,目前可以做的,就是盡量别激怒他,努力保持些距離感。如果自己武力值夠強,是多想拿把平底鍋把他當成灰太狼一樣的練手呀。
正在幻想inh,小梨小臉繃着,親手捧過一個剛剛溫好的茶碗,插到二人之間,遞過去給雪見,道:“娘子,這是您的固元膏。”娘子那次危險的大出血之後,膳食便多以補血養氣爲主,這次被強擄來,路上又受了颠簸,更多了眩暈心悸、失眠多夢的毛病,還未入冬的時候,就開始手腳冰涼,隻能這樣溫補着。
這丫頭!南谷波對她說道:“小梨,就沒給爺備下醒酒湯嗎?”
小梨心說,你的醒酒湯,跟我有毛關系,繃着的小臉兒一臉的不情願:“好吧,小梨這就去準備。”
南谷波看着她不情願的轉身離開,對雪見一笑,“這丫頭,以前在那個什麽什麽村的時候,不這樣吧?”
廢話,在東勝村的時候,你是客,還是招人待見的客,但現在,你反客爲主,我們主仆不過是你的階下囚,還指着階下囚們對你感恩戴德嗎?雪見略一點頭,慢條斯理地用湯匙呷了一口固元膏,面上微微一笑,贊許道:“嗯,小梨的手藝,越發的精進了。”這就相當于說,啊,今晚的太陽,真是明亮吧。
南谷波見她喝的歡喜,也跟着笑眯眯道:“雪見調教出來的丫頭,又哪裏會不好?”說完,起身挨近雪見的身邊,似歎非歎道:“唉……,要說還是咱們京城的水土好,你看你自回來……”
因爲離得近了,所以,雪見便聞到南谷波身上淡淡的酒氣,她放下茶碗,以手指着南谷波道:“我不是紫心,這個問題,探讨過許多次了。我是雪見,我隻是雪見。”雪見就說到這裏,心想後面的話,你自己看着辦吧,你要非說明白,我也沒有辦法。
“哦哦哦,你是雪見,”南谷波一邊三個“哦”,哦的雪見快要幹瞪眼,你是老母雞嗎?南谷波含着笑,滿眼寵昵的低低喚了一聲:“雪見,……”雪見眼看着他的臉越離越近,趕快再打起恭敬來:“世子爺,您這個時辰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南谷波低低道:“沒什麽事情,就不能過來嗎?”雪見心想,這整個世子府都是你的,你自然是想什麽時候過來,便什麽時候過來,忙道:“您看天色也不早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情,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雪見就不送了。”
南谷波面色一僵,眉毛微挑,嗯了一聲,“這是要趕人嗎?”
雪見哪敢承認?這位世子爺腹黑手辣的程度,可不是常人可以臆測得到的。雪見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跟他硬頂着,更何況雪見的膽子,本來也不算大。于是她客客氣氣道:“倒不是趕人,隻是怕耽誤了世子爺您休息。”
南谷波自然不急着回去休息,擡起頭,他眼裏不加掩飾的欲望就這樣清晰的出現在雪見眼前。隐忍了那麽久,不就是爲了現在的擁有嗎?再低低的來上一句:“難道本世子,就不能在這裏休息嗎?”終究是怕逼得她太急,南谷波說完,便轉身坐在另一邊榻上,歪着身子,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燭光下,雪見略顯單薄的身影,襯着白玉般的臉龐,好一幅美人圖!南谷波在一旁看着,總覺得心裏鼓漲漲的,全是得意。不管怎樣,你是紫心也好,是雪見也罷,不一樣要屬于我嗎?
雪見低下頭,仿佛隻顧着吃固元膏,半晌也不接他的話茬,也沒有什麽話好跟他說,又怕自己一張嘴,會罵出什麽難聽的字眼來。
可是,這不理不睬,又惹得南谷波心裏有些不痛快,随即又低低地喚道:“雪見……”
外面,小梨已端着醒酒湯進來,和門口的小梅對視一眼,今天的世子爺,明顯帶了幾分的醉意,和平時完全不同。小梅和小梨自然警醒着精神,此時便忍不住出聲道:“世子爺,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娘子也要休息了,世子爺如果有話,明天再說不遲。”
自從到了世子府,小梅的心情就一直沉在低谷,她一直覺得周博對娘子不夠好,不夠體貼,不夠情深。可是,曾經被她寄予了厚望的世子爺,卻是用了那樣一種暴力手段來搶回娘子,而且,還是這樣無名無份的尴尬的存在于世子府,這和小梅對南谷波的預期完全不同!她甚至懷疑這南谷波,從來都不曾真心喜歡過娘子,或許,他喜歡的隻是娘子這張無人能及的臉蛋吧?
小梅和小梨,一起走過來。小梨把醒酒湯,端給南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