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南谷波甩開手,站起來,撣撣衣襟,換上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我還有些事情出去,側妃且先獨自安歇吧。今晚還是綠紋服侍我,就可以了。那丫頭倒比你知些進退,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你們武德侯府調教出來的丫頭,還真是什麽調調都懂,讓人舒坦。”
何婉婷狠狠攥着拳頭,直把指甲插進手心,原來綠紋這蹄子不聲不響,卻早就不知道服侍過世子爺多少次了。她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裏有血色閃過,在後面恨恨地道:“還敢說那孩子不是爺的?如果不是爺的,爺在這裏糾纏不清,又是爲了什麽?”南谷波回頭站住,淡淡一笑:“外面那美人,不是紫心,側妃你身子弱眼神也不好使,難免看錯了。待她産下孩兒,我再讓她變回紫心,然後帶她回府,納她爲同你一樣身份的側妃,你們姐妹就又可以在一起了,你說可好?”
何婉婷也笑,笑得猙獰:“原來你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妾身看那雪見可不比紫心柔弱,她硬氣得很,是個心眼大的,又和那商人之子一日夫妻百日恩,隻怕不能如爺所願呢。”南谷波也笑,笑得胸有成竹道:“多謝側妃挂心了!到時候她的孩兒在我手心,你說她怎麽可能不乖乖變回我想要的紫心?”原來,他一直留在安甯,卻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何婉婷擦掉自己唇邊的血絲,再道:“爺似乎忘了這是周家,可不是咱們世子府,那周博,豈能任爺欲取欲求?”南谷波失笑道:“那又如何?你一個側妃想殺人便殺人,想放火便放火,周家人即使有所懷疑,又有何證據?又能拿你如何?而本世子,我是他們請回來的,我是可以幫到他們周家的貴人,你說周家如果出了什麽滅門慘禍或者意外,雪見會不會更加痛恨你?然後她爲了報仇,再同我一道回府呢?”
這二人輕聲細語的讨論着一群人的生死,俱是一臉的高貴優雅,春夜裏這歹毒的一席談話,讓春風都變得呼嘯起來。
對于南谷波的打算,何婉婷恨得咬緊了牙關:“爺這是……這是完全不念在往日情分,要妾身替爺頂罪了?”南谷波沒有回話,大搖大擺的團袖而出,讓你頂罪,已是給你天大的面子,如果你不是如此狠毒,非要置紫心于死地,我又如何會順水推舟,接着你的戲文唱下去?
雪見和周博自然一無所知,雪見一口咬定放火一事是世子側妃所爲,明着暗着和南谷波提過多次,南谷波卻并不接招,這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之上,沒有着力點,心裏也隻能是空落落的。但并沒有證據,也不能把這猜測擺上桌面,隻好自己郁悶着。
早晨醒來站在屋裏讓小梅喊了人來問:“那要死不活的世子側妃,到底好沒好?”問過徐從安,徐從安隻說她體弱,這次還是由于驚吓過度和勞累過度導緻的暈倒,便南谷波心疼她,一直沒讓她出來見面。
家裏人人知道有一個京城來的世子一行人現住府上,所以平時都乖乖待在自己院中,就怕沖撞了貴人。周博又私下裏加派了人手,一是爲了看中這一行人,一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在人人眼中看來,這周家表面一派風平浪靜,實際上的波濤洶湧,已讓人人感到自危。
被問話的人就和盤托出,說世子爺一行人住的側院,并不讓周家下人進去插手。雪見心裏冷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更溫和地道:“也是應當的,到底咱們小地方的人,見識少些,不懂規矩。”說的人見她不生氣,當然還要說得仔細些,以表忠心,“隻要出了那院,就是他們走路先邁哪一條腿,咱們都要先告訴了大少爺知道。”
雪見叮囑了下人小心爲上,這才讓人出去。她心裏明白,南谷波手下的侍衛,大多都是真正的高手,不知道周博一對一,能不能頂上一個?監視他們?沒有任何意義!現在隻盼望南谷波可以管束住他那瘋狂的側妃,别再繼續生事才好!
但如果南谷波如果護短不管,那側妃再有什麽不理智行爲,周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今天小雨,都是春雨貴如油,也消不掉雪見心中的惱火,照她這簡單心思想來,已經把話明白的給南谷波講過,南谷波那樣聰明的人,自然可以猜出來殺人放火者,皆是何婉婷也,怎麽他卻沒有絲毫反應呢?
這樣想着,雪見難免意興闌珊起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不成?不應該呀,怎麽也是看了好幾年的柯南的宅女呀,這麽小小的推理,應該是沒錯誤的呀!
左一回睡不着,右一回也睡不着,雪見長長的出着氣,這兩天午覺再也沒有睡好過。以爲總覺得南谷波是難得的好脾氣,現在終于覺得這好脾氣,也真是讓人厭煩得緊了。
睡不着時,重新叫人把世子爺請來,然後又不便明說,你小老婆到底是不是害我之人?所以隻能旁敲側擊,嘟着嘴,假意好心好意地問道:“你那側妃,可大好了?”南谷波輕輕一笑:“她一向體弱,還要再養兩天。”這雪見,臉上表情永遠如此精彩。
雪見心中不滿意,嘴裏直接冒出來一句話:“可夠嬌氣的,一見我就暈,一見我就暈,好像心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