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隻得說:“這不是挺好的事嘛,大寶哥,你這年紀也不少了,周康的孩子都會打醬……打漿糊了,王俊鋒今年也要成親了,你現在好不容易說了親,就趕快麻溜的提親定親成親去吧,多好呀!”
“不,不是,不能提親!”大寶吭吭哧哧地說。
“莫非,大寶兄弟,是對這門親事不滿意嗎?”周博又猜,王大寶先是點點頭,又緊接着搖搖頭。
看着王大寶的表情,換誰也得是一頭的霧水,雪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肉的人,一時忍不住蹭的站了起來,真恨不得踢他幾腿。
周博把雪見拉後一步,看她這表情,就差咬人了,也不怕吓着弱小群體。果然,雪見回頭瞪他一眼,見周博正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她,沖她搖搖頭,周博自己則問道:“難道是你娘……”
“大少爺,不是,和我娘無關。”王大寶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也不知道洪氏都是怎麽教育的孩子,兩個孩子倒是都舍得花錢上了學堂,這大寶有些悶還有些倔,跟村裏人除了周康和王俊鋒,其他人都沒什麽交集;二寶随了洪氏的碎嘴,小小年紀一張嘴臭得頂風臭十裏,村裏的小孩們都不願意和他玩。
若不是螃蟹的事,其實雪見也從來不愛搭理這一家人的,即使是他們把她當那什麽敬着,她也不願意管他們家的事呀。
周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上門來找雪見,又不說是什麽事,誰猜得出來呢?
“你不說,我們怎麽猜得到是怎麽回事呢?你可急死我了。”如果不是怕造成空氣污染,雪見就差拿棍子打他三下試試看了。
王大寶似乎愣了一下,緩緩擡起頭,歎了口氣,鼓足勇氣低聲道:“大少奶奶,能不能,能不能請您給我相看相看!”
“我?我去幫你相看?這不太合适吧?”雪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沒聽錯吧?
啊,這是哪兒跟哪兒呀,這是一個人的終身大事!在古代,相看啥的,不是家中長輩們的事嗎?雪見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什麽時候,竟然成了你家的長輩?
誰願意沒事給這種人當長輩呀!
不過總算知道是什麽事了,周博看着他,難得的打趣,點頭道:“雪見是嫂子,也勉強能算是長輩了。”
王大寶感激地看了周博一眼:“多謝大少爺,還有大少奶奶。我就是覺得,這事兒需得大少奶奶看了才行。”
你才是長輩,你們全家都是長輩!瞪他一眼,回過頭來,對着王大寶還是依舊笑容滿面,低聲說:“一碼事歸一碼事,我是嫂子跟我去幫他相看親事,好象不是一回事吧?再者,婚姻……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最主要的還是要大寶自己拿主意才行。”雪見說着說着,就差點把現代處對象的理論搬了上來。
周博隻微微點頭,并不哼聲。
果然,王大寶立刻說:“可是,我覺得,我是覺得,”王大寶低着頭,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我覺得我這媳婦大少奶奶看着合适的,我就同意,如果大少奶奶看着不合适的,我就不要!”
“……”聽過他這幾句,雪見整個人都有點發蒙,連手都有些顫抖,臉色一時五彩缤紛起來,我是婚姻介紹所的?還是沒錢勿擾節目組的?或者是民政局專管蓋章的?任誰突然被人賦予這麽大的權利和信任,也難免會有一種找不着北的感覺吧。
她慢慢扶着桌子坐下,這王大寶,應該是頂着雷來的,随時就有可能炸你一下!
周博的臉色,同樣也是異彩紛呈的,他強忍住笑,“這是王家的大事,既然大寶兄弟這麽誠心誠意,那内子如果有時間,會幫這個忙的,大寶兄弟就放心吧。”這王家是矯枉過正,真的把雪見當神一級的膜拜了。
這樣想着,就偏過頭去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雪見正一臉似笑非笑的坐着,眉如遠山不畫而黛,雙眼似月皎潔明亮,面若傅粉唇紅齒白,頭上隻一支白玉做的簪子,這簪子下面則是細細的流蘇,一隻水晶的吊墜随着頭的搖動而俏皮的跳動着,耳朵上也是同塊白玉打出的耳墜子,即使是神情扭曲,也端的一付好相貌,完完全全就是畫中的仙女,真不枉村裏人崇拜一回。
“看什麽看?”假裝用袖子遮了茶杯喝茶,卻偏頭瞪了周博一眼,以口型說道:“要幫忙你自己去幫吧。”
沒有理會她的擠眉弄眼,周博神色不變,沉穩而淡定,對着大寶淡淡的一笑點點頭說:“嗯,不錯!以後大寶兄弟常來坐坐,有什麽我們夫婦可以幫得上忙的,盡管開口便是。”
王大寶本來還有些不安,被他這麽一說,頓時笑逐顔開起來,結結巴巴地開口:“是……好,我一定……我會常來的!”周博和雪見面上一頓,怎麽這人,竟聽不出來我們是虛情假意的好不好?
“喝茶,喝茶!”周博一擡手,端起茶來,實在是跟這實心眼的人,沒辦法說下去了。
“真是……真是好茶!”吃完一盞茶,又閑話了會稻田養蟹,王大寶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周博和雪見,這次并不敢虛留,客客氣氣地讓小梅把他送出了院。
等人出了院子,雪見便迅速以手插腰,“周大郎呀周大郎,你這不是玩人家嗎?這是關乎人家一輩子的婚姻大事,我去幫着相看?我能看什麽?如果人家今後不幸福,生活不美滿,你不是耽誤人家嗎?”
“管他以後過得怎麽樣,那是他家的事,你隻管過去走個過場就行。反正不管你說什麽,他都會信的。”周博痞痞一笑。
雪見以手指他:“你!你太不負責任了!”
不願意自己的小妻子多提别人,周博抱起她,“我隻對你負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