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的下午,雪見和周博悠閑自在的躲在并不是很大的書房裏,逐個兒的檢查周博親手設計并制做的石膏模具,若是能成功,心知肚明那會是多大的利潤,所以倆人越看越驚喜。
“怎麽樣?”周博的聲音,明顯充滿得瑟。
雪見雖然默然着,但不得不承認,周博真的讓她大開眼界。
爲了方便以後做模具,周博先是請了不同的師傅,做了幾十個木制的不同形狀的精雕細刻的木雕,或者幹脆就把一些平時看對眼的一些瓷器買了回來,這些木雕和瓷器無一例外,表面均做出凸了的圖案,而且工藝細膩精湛,紋理清晰,做工考究,花鳥、山水、圖案、書法俱佳。有了這些木雕,其後的石膏,左右各一半的澆在木雕上,就成了合适的葫蘆模子。
太有才了!
當然,這都是有名詞的,現代加撞和範,挨個兒把玩的雪見雖然有親戚種葫蘆,但她哪裏知道這麽多的内情,隻覺得周博想得比她周到,圖案挑選上也俱精美,含義深遠。
依稀意識到,這些模具的造型設計最難搞,沒有一定的空間想象能力很難設計并制作出來,雕工也很難,如果雕刻不到位,那麽葫蘆長出來的形狀會更讓人心生疑惑。
話卻說得難聽:“也不過如此吧。”自己應該是那個什麽都會什麽都懂什麽都能改變的穿越人才對,即便沒有造飛機造大炮的本事,造個模子,也應該沒問題吧?誰知道事實和傳說相差如此之大呢?自己以前不會的,現在依然不會!她知道自己穿前不是頂聰明的,可是故事裏應該不是安排她聰明絕頂的嗎?現在事事不如周博,讓她覺得有一種挫敗感。
周博錯着牙道:“你說什麽?爺沒聽清,再說一遍!”
看着桌上的模子,最多的自然是花開富貴,松鶴延年這種,但動物魚蟲山水花卉的也有,還有兩三個人物故事的,雪見愛不釋手,扮粉絲狀不停嘴地誇:“大少爺,您可真是好本事呀!少爺好,少爺棒,少爺真是呱呱叫!”
周博聽過是冷笑,擰着眉毛,什麽叫少爺呱呱叫?但他還是神色傲然地說:“不過是些玩意兒,算不得什麽。”
雪見和他日日一處,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爲這些東西費了多少心思?心中又甜又酸又痛,嘴上卻輕飄飄地說:“是,是,是,大少爺您是何人?做這些小玩意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手到擒來嗎?沒學問的丫頭就是愛亂用成語!輕吐出一口氣,周博說:“喜歡就好……”
怎麽會不喜歡?雪見一件一件的細細端詳着。
沒有電視,光憑想象,怎麽讓古人明白葫蘆和模具的奇妙組合?
一邊撥弄着這些大小不一的模具-——每一個都讓她喜歡——一邊幽幽地說:“大郎,種葫蘆雪見不懂,模具什麽的,雪見也不懂,但雪見怕,怕這些石膏做的模子,套在正在成長的葫蘆上,肯定會影響着葫蘆的自然成長,會不會就令葫蘆長壞了?”葫蘆套于模内,與陽光、空氣隔絕而不枯,這得需要多高的園藝技巧呀。
她說着說着,就有些愣愣了神,深恨自己前世沒有關于這方面的知識,這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周博走過來,用手環住雪見,輕輕說:“就像春天的小草,即便石頭壓着也要破土而出,這葫蘆也如是,長大了會脹爆石膏,長小了根本印不上紋理,太嫩了還會爛掉,咱們這是和老天爺談價碼,全看老天爺的臉色了。”
一張俊臉離得這麽近,雪見心跳加快,有些喘息。她垂下頭,把周博略推一推,周博不理會,就勢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裏,她也隻是略掙了幾下沒掙開。
周博溫柔無比地在雪見手上親了親,雪見身子酥了半邊,面紅過頸,強自掙紮道:“仔細有人看到。”這聲音細若蚊呐,周博低聲問道:“那今天晚上?”說着順着雪見的手開始往上親。
雪見半邊身酸軟,嘴上卻不依:“大郎,你說過你會等雪見長大……”
其實也隻是情動逗逗她,周博歎口氣,等都等了這麽久。
就勢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道:“好,我等着……”
倆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擁着,好象在互相汲取着養分和力量。
默默想象着,成功率如此之低,雪見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但因爲艱難,才愈顯珍貴!
周家沒有這些葫蘆,也可以越過越好。
但是,周博就是要與天争,都說百煉成鋼,他就是要看看,這逆天的行爲,可否會讓老天爺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