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恒長歎了一口氣,心裏其實是明白陳佑怡這份感覺的,她一個女人呆在京城,手中這麽大的一份事業,多多少少都會遇到一些困難的,當遇到這些困難的時候,如果在朝中沒有吸引關系和人脈的話,很多問題都是很難解決的。
可眼下,陳佑怡和秦子恒之間的關系,的确顯得有些尴尬,他真想一下子就将肚子裏所有的話全部都說出來,讓陳佑怡明白自己,從一開始這麽做的用意,不想讓她再繼續誤會自己。
可是不能,時機還沒有到,更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好,這些事就絕對不能說。
秦子恒慢慢站了起來,歎了一口氣,目光卻始終都停留在陳佑怡的身上,她最近比之前消瘦了太多,“平日裏多吃些東西,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你這一病倒,兩個孩子沒有人照顧了,你又不願意讓我照顧秦璇,所以你的身體,一定要養好了。”
陳佑怡無話可說,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雖然被他此時此刻的溫柔感動到了,可是想起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想起秦子恒現在還是樂樂的未婚夫,那種矛盾的心情,就會讓她變得心煩意亂。
見陳佑怡不再說話,隻是不停的點頭,或者是回應一個字,秦子恒也明白,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他擡手伸向陳佑怡,可是她的目光,就躲到了一旁,根本不看自己,那一顆,秦子恒的心仿佛被針紮一樣疼,多麽想把她擁入自己懷中,就像曾經那樣,感受着她的溫度,還有她在自己身邊的甜言蜜語。
曾經在杏花村時,她每天晚上都會窩在自己的懷裏,小小的身體,那麽可愛,總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逗自己開心,會撒嬌,會耍賴,會發脾氣,可是現在的陳佑怡,面對自己,且隻剩下了沉默,這怎麽能讓人心裏不悲涼呢?
“那我走了,要不,讓秦璇先在我那裏住幾日?等你身體好一些……”
然而秦子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佑怡給打斷了,“不必了,我明天一早就能起來,我的身體沒事兒,還是讓她住在這裏吧,若是可以的話,也讓秦淮留下來吧,你做你的事,我會照顧好他們兩個的。”
陳佑怡的這一番話,讓秦子恒無言以對,最後隻能淡淡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他們先留在這裏,拜托你來照顧了。”
“這本是我應該做的事,不必如此客氣!”
陳佑怡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秦子恒,大概是不想看到他轉身離開時候的樣子了。
等秦子恒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時,陳佑怡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隻是在這個時候,雪兒從外面進來,她匆匆的将那滴淚擦掉,遮掩過去,之後才看向雪兒,“兩個孩子呢?”
“在外面跟着婆子玩呢,他們兩個倒是沒什麽事兒,隻是你們……”
看到陳佑怡的臉色不太好看,雪兒似乎都猜到了些什麽,不過話到嘴邊,什麽也沒有多問,“好了夫人,别多想了,躺下休息會兒吧,一會兒該吃晚飯了!”
陳佑怡這才重新躺下,她也想讓自己安靜一會兒。
秦子恒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拍了一下腦門,無奈的說,“糟糕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竟然把樂樂和旋兒的事情忘記告訴……”
話說到這裏,秦子恒又歎了一口氣,想起了陳佑怡在看自己時候的那種冷漠的眼神,以及她說話時那種厭惡的态度,于是想着,等下次有機會見面的時候再談這件事情吧。
畢竟關于樂樂的事,陳佑怡都非常在意,她現在又生着病,如果說這件事情的話,無疑會讓她心情不好,到時候又影響身體。
秦子恒也是考慮到了陳佑怡的身體,所以打算不說這件事情,回到将軍府,秦子恒還有一個非常頭疼的事情要處理,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想想今天下午打樂樂一巴掌,還說了那樣的話,不免有些後悔。
怪自己沒有忍住,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和樂樂以及樂府發生這樣的沖突,于是回到府上,急忙将管家叫了過來,“你去準備一些禮物,越貴重越好,明日我到樂府去看看樂樂!”
管家也聽說秦子恒動手打樂樂的事了,一開始這件事情,管家還有點兒不敢相信,他覺得秦子恒不會是這樣的人,平時的時候也比較多得住,可是好幾個人都是親眼見過的,管家也就不得不信了。
所以這個時候,管家多問了一句,“将軍,洛小姐回到樂府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樂大人的,您不想想,怎麽應付樂大人了?”
秦子恒現在頭疼的也就是這件事情了,怪隻怪自己當時沒有忍住,把這件事情做壞了,可當時的樂樂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先去準備禮物吧,等明日我到樂府之後再做打算。”
第二日一早,秦子恒帶着賠罪的物品來到了樂府,将那些貴重的禮物交給了一個樂樂身邊的丫鬟,吩咐道,“你去把這份禮物,交給你們家小姐,就說我現在去看望一下樂大人,等看過樂大人之後,立馬過去看她。”
那丫鬟結果禮物,便匆匆的去了樂樂那裏,而秦子恒就來到了樂正宗面前,兩個人見面,如往常一樣寒暄坐下之後,又說了幾句朝堂上的事情。
可自始至終,樂正宗都沒有提到關于自己動手打樂樂的事,如今想來秦子恒也覺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對一個女人動手着實有些不對,的确不應該跟女人計較這些事情。
正當兩個人說話時,樂樂從外面進來,進門之後冷冷的瞪了秦子恒一眼,便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樂正宗一眼就看出了兩個人之間有點問題,不明問了一句,“樂樂你今天是怎麽了?每次秦将軍過來的時候,你都是最高興的,今天怎麽繃着一張臉呢?誰欺負你了,跟爹說,爹幫你出氣。”
一聽這話,秦子恒不免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