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喝着,酒的味道還算不錯,再加上自己喜歡吃的辣椒菜,聽着這樣的雨聲,倒是有些惬意了,或許一個人過也算不錯呢。
她盡力的不去想秦子恒。
夜色越來越深,街對面的店鋪裏面,都傳來了微弱的燈光,整個街道内,都被朦胧的燈光籠罩着,加上語氣,這樣的景色就像生活在虛幻的世界裏一樣。
這裏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照明的方式都是用燈籠,蠟燭或者是油燈之類的,并不像現代的世界那樣,一個晚上都可以燈火通明。
但陳佑怡,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環境,也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喜歡了夜晚降臨後的這份甯靜。
樓下餐廳裏吃飯的兩桌,有一桌已經吃完結完帳去樓上了,看來陳佑怡猜的不錯,他們果然是在這裏的住客,陳佑怡隻是掃了他們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到了街外面。
這個時間,差不多也過吃晚飯的時間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客人過來的,她一邊喝着小酒,一邊靜靜的聽着雨聲真希望這樣的甯靜,再多延長一段時間。
正當這個時候,小酒樓的房門被人推了一下,發出了吱呀的響聲,站在櫃台前面算賬的掌櫃的,以及坐在一旁有些懶懶散散的小夥計,包括陳佑怡都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長袍,上面用金絲線雕刻着一些花紋,長發盤起,利利嗦嗦的,陳佑怡其實很喜歡這個時代的一些服飾裝扮。
這個男人的額頭上還落着幾滴雨,他輕輕地擦了一下,将手中的雨傘收了起來,因爲收雨傘的時候,正好是對着陳佑怡這一邊的,那把雨傘擋住了這個男人的容顔,陳佑怡并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再加上夜晚燈光比較昏暗,也看的不太清楚,所以隻是掃了一眼,知道有一個客人來了,便又将目光落到了窗外大街上,偶爾會有一個人匆匆的跑過,她端起一杯酒,抿了一下。
她雖然心中煩悶,但并沒有打算在這個時間裏把自己給灌醉,她也不喜歡那樣做,隻是想品嘗一下這酒中的味道,僅此而已。
“掌櫃的,給我拿兩壺酒,做幾個拿手菜。”
聲音輕飄飄的傳來,陳佑怡被吓了一大跳,因爲這個聲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裏的掌櫃的和夥計,都是小酒樓開張之後新聘請過來的,後面的廚師才是從望江樓那邊帶來的。
陳佑怡再次将目光落到了那個男人身上,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子恒,他要了菜和酒之後,環顧了一眼四周,也發現了陳佑怡坐在這裏,兩個人相視一眼頓時都愣住了。
陳佑怡正端着一杯酒準備喝,隻是在看到秦子恒的時候,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樣的雨夜裏在自己的小酒館裏,竟然能遇到他。
秦子恒略微愣了愣,下一刻便朝這邊走了過來,并在陳佑怡的對面坐下,将那把傘靠在了椅子旁邊,他的身上還帶着一陣水汽,走過來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他打濕了一樣,帶着微微的涼意。
“你也在這裏!”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就像是普通的老朋友打個招呼一樣,陳佑怡心中略顯悲涼,難道兩個人之間再次見面,也僅僅是這樣打個招呼了嗎?
不過,這樣打招呼,總比上來直接對罵的強吧,之前秦子恒說的那些話還在心中萦繞,他在說出那種話的時候對自己的痛恨顯而易見的,而現在卻能如此平靜的坐在自己面前,有的時候真覺得造物弄人,也有的時候,真的明白了,一個人的心思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琢磨清楚,哪怕是同床共枕的兩個人。
“嗯。”她隻簡單的回了一句,沒有什麽話可說的,然後将目光再次落到了窗外,雖然沒有去看秦子恒,但是陳佑怡的心裏卻希望着,他能留在這裏不要離開,哪怕隻是這樣相對無言的坐一會兒,僅僅是這樣坐一會兒就好,不用說太多的話,也不用彼此凝望,隻是淡淡的坐在一起就好。
“你喝酒了?”
他要的菜店小二給上上來,隻是放下菜的時候,左右看了兩個人一眼,一個是自己店裏的老闆,一個是一個陌生男人,估計在心裏猜測,他們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吧,不過當夥計的,肯定不會随意的說老闆什麽事情。
等小二走了之後,陳佑怡才慢慢的回過頭來,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她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這裏喝了半天,可是這杯酒依然沒有喝完。
“随便喝一點,你怎麽來這裏了?”
“路過這裏,肚子有些餓了所以來吃些東西,沒想到這麽巧竟然遇到你了。”
聽秦子恒話中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這家小酒樓就是自己開的。
話說完之後,兩個人又陷入了沉思當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在這樣的沉默中排山倒海的想要說出來,可是彼此之間都保持着沉默,将那些千言萬語通通的都壓在了心裏。
兩個人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解釋,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面對免得去談一談,而現在當兩個人真正坐到一起的時候,卻是無言的。
陳佑怡說不出自己内心此刻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隻是覺得這個時候的秦子恒已經變了,變得自己不認識了,變成了一個完全的陌生人,隻覺得,就算是有再多的話,在多想要解釋的事情,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再跟他說了,即便說了又有什麽意義,她已經把他給休了,兩個人再沒有任何瓜葛。
秦子恒好像是故意要找話題一樣,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女兒怎麽樣?”
“她挺好的,我會照顧好她這個你不必擔心。”陳佑怡簡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