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怡立馬站了起來,“天下的老百姓事情重要,可是我娘的事情也重要,隻是回個話,把那種草藥拿出來就可以了,這沒什麽難的,爲什麽還不說?還是說,這裏面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或者是皇上不答應嗎?”
她非常着急,現在穆秀蓮的命,已經全部寄希望于這種草藥上面了,如果這種草藥拿不到手的話,那麽孟秀蓮是必死無疑的,所以陳佑怡才會這麽着急。
“你先坐下慢慢說,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好幾次找人去跟皇上提這件事情,可他們那邊好像,一直遇到什麽問題。”
“遇到什麽事情?”看着許臨風緊鎖着的眉頭,陳佑怡追問了一句,“這裏面難道還有什麽困難嗎?”
許臨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其實事情,遠比陳佑怡所想的要複雜的多,隻是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這個事情。
“恐怕,這裏面有與秦家有仇怨的人從中作梗,所以才拿不到草藥,其實皇上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但遲遲沒有回複,沒有拒絕,也沒有直接答應把這種草藥拿出來。”
陳佑怡也不傻,雖然自己沒有經曆過宮中的那些争鬥,但是聽了許臨風的這番話之後,也就立馬明白了這裏面的事。
“看來,是有人想讓我們家出事兒啊。”
“這個事你也别太着急了,我們盡力而爲就行,有些事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這裏面錯綜複雜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許臨風隻是這樣靜靜的安慰,在他的眼裏即便是穆秀蓮死了,影響也不大,畢竟穆秀蓮于他沒有任何關系。
而對于陳佑怡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住穆秀蓮。
“是不是樂府的人從中作梗?所以皇上迫于各方面的壓力,才沒有将那種草藥拿出來救我娘,對不對?”
陳佑怡一語中的,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許臨風繞了一個大彎子,死活都不肯說這句話,最後還是在她的口中被說出來了。
當她說出這句話之後,看到許臨風臉上的表情,立馬就明白了,他不願意在自己面前提起樂府的人,大概也是考慮到他自身的利害關系,畢竟在朝中,樂府的人還是有相當大的勢力的。
“我知道了,許大人,我要回去照顧我娘了麻煩你了。”陳佑怡站起來下了逐客令,語氣低落。
“你别怪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許臨風解釋。
陳佑怡并不怪許臨風,也不怪任何人,畢竟這件事情和人家沒有任何關系,能出面幫忙已實屬不易。
“哪裏的話,我怎麽能怪許大人呢,您在這裏面幫了我這麽多的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我自然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把您牽扯進來。”
陳佑怡是一個懂事的人,也知書達理,知道許臨風幫自己是出于兩個人之間的一些交情和關系,不幫自己人家考慮的也是人家自家的安危,雖然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這可能有些不講仁義,可是站在許臨風的角度想,人家做的并沒有錯,保全自己的家人,這是每個人都會做的選擇。
陳佑怡慢慢轉身離去,但并沒有去穆秀蓮的房間,而是來到一個小院,在院子的石墩下坐了下來。
雪兒送走了許臨風,就來找陳佑怡,看着她一個人孤單坐在那裏的身影,和落寞的樣子,雪兒的心裏也有些心疼。
“夫人……”雪兒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什麽話來安慰,畢竟許臨風已經是那麽大的官兒了,都沒能把那種要從皇宮中拿出來,那還能去求誰呢?雖然陳佑怡曾經是公主,可現在和自己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再有錢,也沒有求人的門路,也是無濟于事的。
雪兒心裏也明白,穆秀蓮要真的死了,對于陳佑怡來說影響有多大。
她看着陳佑怡從懷中慢慢的取出那封家書,遞給自己,“夫人……這……”
“拿去吧,趕緊讓人把這封家書交給相公,也要讓相公知道娘親很可能過不了這一關,萬一娘親真的出了什麽事……”她緊緊的咬住了下唇,後面的話,實在有些說不出來。
雪兒知道,這個時候什麽安慰的話都沒有用了,她接過了那封家書,點了點頭,“我現在就讓人送出去。”
“你把白鐵生叫過來。”
雪兒轉身出去,沒過多會兒白鐵生走了進來,這段時間陳佑怡一直在家裏照顧穆秀蓮,生意上的事情過問得比較少,好在自己身邊有白鐵生和墨心誠兩個人幫忙。
白鐵生幫着管理碼頭那邊的生意,接貨上貨以及碼頭上其他的聲音,墨心誠則幫着做小酒館那邊的生意,王大還有李琰一直都負責這望江鎮那邊的活因爲京城這邊的事兒,陳佑怡讓他們安心的呆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讓他們來,省得事情變得更亂了。
“夫人,你有什麽吩咐嗎?”
“你認識大皇子嗎?”
此話一出,把白鐵生吓了一大跳。
“夫人,您要找大皇子有什麽事兒?大皇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咱們估計是見不到的,我在京城雖說認識的人不少,可是宮中的人,實在也不好聯系呀,尤其是像大皇子這樣的,他現在是住在宮中的。”
這一點陳佑怡明白,大皇子是陳國的太子,也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哥哥,既然許臨風幫自己辦不了這件事情,那麽她唯一能想到的就隻有大皇子了。
曾經,陳佑怡下了決心,過一個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做自己的生意,讓自己的家人生活更好一些,僅此而已,絕對不和宮中的人有任何聯系,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
而眼下,正是迫不得已的時候,許臨風幫不了自己的忙,就隻能找其他的人,她不能因此而放棄治療穆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