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夫人,我會按照您說的去做。”王大态度恭敬,深深的沖着陳佑怡鞠了一躬這才坐上馬車離開這裏。
接下來的幾天,陳佑怡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裏,不是陪着秦璇玩就是跟穆秀蓮聊天,家裏的一些瑣碎的事情,她也開始慢慢放手,讓秦子恒去做。
家裏除了新雇傭來的那幾個丫鬟侍從,剩下的就是跟在自己身邊貼身伺候的雪兒,管家白鐵生,以及賬房那邊的墨心誠,這幾個人都深得陳佑怡信任,在秦府也比較有威望。
這天,白鐵生來到墨心誠的所在的賬房内,“心誠我支取一百兩銀子,夫人要給老夫人做一個衣櫃,木匠已經請來,需要采買一些木料。”
這個事情陳佑怡提前跟墨心誠說過的,所以他沒有多問就支給了白鐵生。
白鐵生轉身離開時,似乎想到什麽,又折身回到墨心誠面前,“你是陳國人嗎?”
“白管家爲何這麽問?”他深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逝之後,才将語氣調整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詢問。
白鐵生略帶狡猾的目光在墨心誠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看墨心誠了,在背後不知道偷偷看過多少次,隻是從未這樣主動上前來詢問。
“随便問問,我隻是看你并非不像是本地人。”
“我們都不是本地人。”厭惡的眼神從他眸中流轉,爲了不讓白鐵生看到,他假意處理手上的事情,沒有讓他看到,“夫人帶着我們從老家過來的,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啊。”說話的時候,他依舊低着頭,但厭惡之情已經快要壓抑不住。
“對,你看我這記性。”白鐵生似察覺到了什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轉身離開這裏去辦事去了,背後留下一道深沉壓抑的目光,帶着深深的厭惡,也是從此之後,墨心誠再見到白鐵生時,總會專門躲開不去理睬。
一開始白鐵生還會主動打招呼,可時間久了,自己也明白了,便不再多說,于是從那之後,慢慢的,家裏的管家和賬房之間仿佛有了什麽矛盾一般,便不再來往了。
此事陳佑怡自然不知道,她在做更多的事情,而她的注意力也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女兒和相公身上。
這日,陳佑怡從外面回來,剛巧撞見正在家中忙着吩咐事情的秦子恒,便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相公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該吩咐的都已經吩咐下人去做了,碼頭那邊的事情如何?”
“一切都還妥當,過不了幾天,咱們的碼頭就可以正式開張了,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生意應該不會太好。”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在庭前坐了下來,小雪端來了茶和點心便下去忙了。
看着陳佑怡一臉的愁容,秦子恒急忙問道,“爲何?之前娘子不是說,那邊的情況都很順利嗎?”
“順利倒是順利,隻是在大江邊上開碼頭的不光是我們一家,更何況我們才剛剛來京城,就在這裏開辟了一個碼頭,明擺着是跟别人家搶生意的,人家怎麽會高興呢。”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又摘了幾顆葡萄吃了起來,可依然化解不了她臉上的愁容。
“做任何生意都是有競争的,哪裏有别人做了這種生意,就不讓我們做的。”
“話是這麽說。”陳佑怡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院子裏的一片花草,小腿在椅子上來回的蕩着,還故意将葡萄籽吐的很遠,“可是我今天才聽人說,永和碼頭的老闆不願意讓我們在這裏開碼頭,正琢磨着要怎麽對付我們呢。”
“當真有此事?”秦子恒顯得有些不太相信。
“我也隻是聽說,大概是别人随口說了一句什麽,慢慢傳出來就成了這些謠言,要說永和碼頭的老闆要對付我們,也沒見他對我們做些什麽,而我們的碼頭也在建設當中,很快就能開張了,我覺得對付倒也不至于,生意上的壓制肯定多少會有的。”
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在自己家附近開了一家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碼頭搶生意呀。
這事要是放在陳佑怡身上,她也不樂意。
“那娘子打算怎麽辦?”
她這才坐直了身體,歎了一口氣慢慢說道,“現在是咱們跟他們搶生意,他們不願意讓咱們在這裏開碼頭我自然能理解,隻要他們不用什麽非法的手段,什麽我都不怕,就怕他們暗中使壞,畢竟在京城,咱們沒有那麽多的靠山,而人家在這裏已經開碼頭幾十年了,我也不怕前期的生意不好,反正生意都是靠養的,慢慢就會好起來,就是害怕那些人在背後耍手段。”
這樣的事情,陳佑怡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而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比比皆是。
秦子恒聽了這番話也是陷入了沉思當中,不過最後,他還是開朗的勸說陳佑怡,“事情還沒有發生,也不知道咱們要面對什麽,娘子杞人憂天了。”
“相公說的對。”陳佑怡拍了拍手,從盤子裏拿了一個自家種的蜜桃,狠狠的咬了一口,水靈靈甜滋滋的蜜桃,讓她的心情立馬好了起來,“隻要咱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什麽事來咱們也不怕,正當競争,我才不怕他們呢。”
“我相信以娘子的才能,必定能在這裏占有一席之地。”
正說話的時候,白鐵生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随從,搬着一個衣櫃,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走來。
陳佑怡和秦子恒同時站了起來,“這是給咱娘打的衣櫃,這麽快就打好了,放下我看看。”
白鐵生讓那幾個人将衣櫃放到地上,陳佑怡轉圈看了一遍。
“這是上好的紅木,我也是請的京城有名的木匠來做的,瞧這做工,一般的木匠是做不出來的,花大價錢也值得,放到屋裏實用也好看。”白鐵生谄媚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