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正坐在院子裏看着雪兒喂養那些母雞,心裏惦念着秦子恒,“相公這一去也有三個多月了,也不知他那邊的情況如何了。也沒個音信。”
雪兒聽她念叨便走了過來,“嫂嫂,您别擔心我聽老太太說,秦大哥以前是陳國的威猛大将軍,當過将軍的人,不會輕易有事的。”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但願如此吧。”
“嫂嫂,天氣涼了你别總坐在這裏,小心風寒,進屋休息會吧。”雪兒提議,随後扶起她朝屋内走去,陳佑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吩咐道,“前日讓你爲秦淮準備的冬衣準備好了嗎?”
“我已經從裁縫那裏拿回來了!老太太聽說要給秦淮弟弟送衣服,連夜做了一雙棉鞋,也讓一起送過去。”
她點頭,“跟老太太說,别讓她太操勞了。秦淮那邊有張先生照顧不會有事。”兩個人來到屋内,她坐下後,從自己床邊拿出一個小包裹,将裏面的一點碎銀子交給雪兒,“這些銀子你拿着,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最近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嫂嫂,你能收留我,已經是救命之恩,我怎麽能還要你的錢呢。”
“錢也不多,你就收着,像你這樣的小姑娘,買個胭脂水粉的也是要的。即便是住在我這裏不要工錢,可也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省的出去後别人說我虧待了你。”她笑着說道,摸了摸雪兒的小腦袋,對她是越來越喜歡了。
“謝謝嫂嫂。”雪兒開心的收下銀子,琢磨着想買點什麽東西。
“明日你到裁縫那再去一趟,我跟他說過,要給你做一套冬衣的,但他不知道你穿衣服的尺寸,你去了讓他給你裁量一下,眼看天氣冷了,你也不能把自己凍着。”
雪兒感動的抹起了眼淚,“嫂嫂對雪兒真的太好了。”
“傻丫頭,對你好高興才是,又哭起來了。以後就把這裏當自己的家吧。你替我照顧好老太太,我便安心了。”
“雪兒以後,就算是舍命也必定照顧好老太太的。”她急忙說道。
兩個人又說了些悄悄話,正聊着,聽到外面有急急的腳步聲,不用看便知道是王大了,他走路很沉,不管什麽事都是小跑着過來。
果真,腳步聲剛聽到,便聽王大喊着,“秦娘子,秦娘子……”
陳佑怡帶着雪兒從屋内出來,見他站在門口問道,“什麽事這麽急匆匆,是不是山中蜜桃林又出什麽事了?”
“沒有的,早上我去看過,一切都很好,秦娘子放心。這一次說的是一個好事,您快看看,這是秦大哥派人送來的家書。”王大忙将那封信遞了過去。
陳佑怡興奮的接過信封,拆信的手都在發抖,盼了這麽許久總算是盼到了,打開信,她慢慢走到一旁,一字一句看了下去,書信中多事對家裏事情的牽挂和思念。更是情真意切的表達了對陳佑怡的挂念。
随着書信還有另外一封是專門寫給穆秀蓮的,寫給她的那封,便是獨獨給她自己的。看完書信,她的心裏總算了落了下來,看來他到軍營之後一切順利。
她将那封信緊貼在自己懷裏,望着遠處的青山發呆,期盼着這場仗趕快結束,能讓他們夫妻團圓。
“嫂嫂這是看癡了,大哥在信裏說了什麽把你甜成這個樣子,雪兒也想看看。”小雪從一旁跳了出來,想要拿她手裏的信,卻是虛晃着開玩笑。
陳佑怡故意躲開,像少女般嘟着小嘴,一臉羞怯,“去,少在這裏耍貧,這裏還有一封信是給老太太,跟我一起到老太太那邊去。”
王大因爲有事暫時先離開了,她則帶着小雪來到穆秀蓮屋内,“娘,子恒來信了!”
穆秀蓮正在念佛,聽聞此話忙從屋内出來,“哪裏哪裏?快讓我看看。”
她便将秦子恒專門寫給她的那份正規家書遞到了她手中,穆秀蓮看完,一個勁的阿彌陀佛起來,“他沒事,平安到那邊了。我要趕緊燒幾炷香,謝謝佛祖保佑。”
陳佑怡本就是無神論的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忍住,畢竟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無論如何,秦子恒現在平安,這讓陳佑怡的心裏更是踏實了很多,三個月了,總算是有了他的消息,開心之餘想着如何給他回信,後來問過王大,才得知這封信是秦子恒讓過路的商人,放到酒樓的,随後又轉交到這裏。
那商人做生意早已離開,便是不能給他寫回信了,這是讓她失望的一個地方。
在往後的日子裏,每每想到這個事情,總會拿出他給自己寫的那封信,看上幾遍,每個字甚至每一筆筆順都看的那麽真切。
冬日裏的第一場大雪降臨,秦淮從山中下來,張先生身體不舒适,暫時讓他下山,等明年天氣暖和了再上山。
陳佑怡讓雪兒多準備了幾個炭盆,又讓王大買好了碳,爲過冬做好了準備,按說普通老百姓家裏是買不起這些的,冬日裏能燒上一點柴火取暖已經不易,更别說燒炭了。
隻是她這一年多的時間,經營早餐店,酒樓等等,也收回了不少錢,如今日子好 過了,自然也不能虧待了家人。
村子裏那些眼紅她的人,每每看到院子裏堆積的木炭,那叫一個酸。
“秦淮,張先生讓你在家過冬,你可不能落下了功課,書還是要好好讀的。”陳佑怡叮囑他。
“我知道了嫂嫂,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必定不辜負嫂嫂的期望。”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秦淮長大了,越來越懂事。對了,家裏來的那位新的小姐姐你喜歡嗎?”
“雪兒姐姐對秦淮可好了,什麽好東西都給我。我自然喜歡她!而且有她在家裏,就熱鬧多了,雪兒姐姐還會養雞養鴨,還懂很多山裏的事情,比我們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