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開口陳佑怡追問了一句,“我聽說那個何苗苗到了鎮子上,好像是巴結上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這可是真事兒?”
沒想到她竟然知道這個事,王大娘先是驚訝,後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不喜歡那個何苗苗,關于她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在你面前提起,這不是才跟你娘說幾句,你這就問起來了。”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我閑的沒事兒也打聽一下村子裏的事兒,就當閑來無聊聽着玩兒罷了,王大娘知道什麽不妨說來聽聽。”她拿起旁邊盤子裏的一顆紅棗,慢慢吃了起來。
王大娘和穆秀蓮遞了一個眼色,見她也不反對,又開口說了起來。
“這個事兒啊,其實早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兒了,聽說何苗苗到鎮子上去逛街,遇到鎮子上柳老爺家的兒子。那裏柳家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簡直是鎮子上的一霸,許大人再厲害也給他三分薄面。”
王大娘見他們二人都如此認真聽着,這八卦的心思立馬就被點了起來,再加上她一些誇張的描述,便把這故事說得繪聲繪色的。
“柳少爺一眼就相中了何苗苗,拉着她就往家裏走,何苗苗一開始很害怕喊着救命,可認識柳少爺的人哪一個敢上去幫忙啊?”
“就這樣何苗苗硬是被那柳少爺給拉到家裏去,以後的事情咱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你想啊,都被帶回家去了還能有什麽事兒。也算是這何苗苗有本事,雖是被搶了去的,卻把那柳少爺的心給抓住了,這不,前兩天柳家的人過來提親,說要把何苗苗娶過去當正妻。”
陳佑怡眨眨眼睛,有點兒不可思議,卻也沒有說什麽。
一旁的穆秀蓮哀歎了一聲,“能嫁出去也好,這樣的話以後便不會再來煩我們家恒兒了。”
她笑了一聲,“娘,她即便是嫁不出去我家相公也瞧不上她,不過如今她嫁出去,也算是她的福氣吧,希望以後少來我們家惹事。”
何苗苗這事兒算是定下來了,一開始村子裏的人都認爲她是命苦被人搶到家裏去,結果人家卻成了富貴人家的娘子了,如今在村子裏走路都是揚着頭,眼睛都要長到頭頂去了。
有看得慣的,也有看不慣的,背地裏對何苗苗的議論褒貶不一。
陳佑怡不過是聽個熱鬧,也沒打算怎麽樣如今和苗苗又另嫁,這樣她就不會再惦記自己家相公。
她開始将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到了山上的密桃林,以及鎮子上的酒樓那裏。
在雪兒和慕秀蓮的監督照顧下,她的身體也逐漸康健起來,肚子也大了起來,但這裏的人都知道她懷孕。
大家除了恭喜,都眼巴巴的看着那片密桃林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嫁接這種事情在他們這裏是從來沒有的,明明是那山桃樹又怎麽可能長出蜜桃。
背後難免又招惹了一些非議和嘲笑,可陳佑怡不理會這些,即便是說也沒有什麽用,倒不如讓他們等着看結果好了。等結果出來他們自然無語。
這日陳佑怡正坐在院子裏和雪兒一邊聊天一邊嗑瓜子兒,雪兒閑來無事在家裏養了幾隻老母雞,平日裏下的雞蛋給陳佑怡和老太太養身體用,若來了什麽貴客或者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殺來吃肉炖湯喝。
陳佑怡平日裏實在太忙,家裏的事情顧及得不多,也從來沒有說過養過家畜這種事情,如今雪兒來了,想法也多人也聰明,非常勤快。她自然也非常喜歡她。
“嫂嫂,等你坐月子的時候,我就把這老母雞給殺了,給你補養身體用,到那個時候也剛剛好了。而且我看你這肚子的懷相,一定是個男孩。”雪兒笑嘻嘻的說,兩條小腿在凳子上來回的蕩來蕩去,嗑的瓜子皮朝着那幾隻母雞扔過去,看上去好不調皮。
陳佑怡卻嗔怪的笑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就知道這個。哪看出來我懷的就一定是個男孩。”
雪兒仰着俏皮的鼻頭笑着說,“鄰居家王大娘說的,李大娘也說了。她們都是過來人,我覺得她們說的肯定沒錯,到時候我又多一個小弟弟了。”
她低頭淺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已經能感覺到胎動了,每次肚子裏有動靜時,她總會想到去參軍的秦子恒,這一走都已經兩個多月了,卻是杳無音訊。
也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到了那沒有,有沒有打仗,冷了熱了,餓了渴了,不知道身邊有沒有個體己的人。
一想到這個陳佑怡就不免唉聲歎氣,如今她才真切的體會到,在這封建社會裏,這些尋常百姓們過得是如何困難,甚至命不由己。
聊天的時候,王大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來,神色有些慌張,差一點因爲腳步太快跌倒在台階下。
見他這個樣子,便猜到一定有事,陳佑怡忙站了起來,“你小心些,有什麽事慢慢說。”
他喘着氣,額頭上滿是汗水,都來不及擦,看那眼神便是要哭出來的樣子,陳佑怡心裏沉了沉,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不好了秦娘子,山中我們嫁接的那些密桃樹枝,都被别人給挖了。”
“什麽?”她頓時感覺整個身體被一塊大石頭壓住,連氣都喘不過來,在一旁的雪兒扶住了她,“你剛才說什麽?什麽叫被别人給挖了,什麽意思?”
“也不是是哪些狗雜種,我們這些天辛辛苦苦嫁接上的那些密桃樹枝,全被他們用刀子從樹裏面給挖開了。”王大急的眼淚都快要掉出來。
陳佑怡感覺腦子在一瞬間炸開,什麽都顧不得直奔山上,王大和雪兒誰也攔不住。
她匆匆忙忙趕到山中,那些幹活的人都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大家面面相觑誰也不說話。
見她過來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每個人臉上的臉色都異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