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恒心裏也開心,見娘這麽說甚至還跟她開玩笑道,“娘,你也不必這麽擔心了,别說這一個,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您必定膝下子孫成群,咱們家也一定會人丁興旺,現在隻是開始呢。”
她心裏開心,可不免也有些傷感,“這話說的娘也開心,可是你要去參軍了,你走還不知道要多久,如今她我懷孕了,怕到她生的時候你也不回來,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見上一眼。萬一有個好歹……”
後面的話被陳佑怡攔住,“娘。”她扯了扯她的衣袖,讓她在床邊坐下,“您就别擔心了,相公這一次出去不會有事的。家裏我也會照顧好您的。”
“可是你現在懷孕了,平日裏事情又那麽多,你沒個人照顧怎麽行呢。他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三年五載的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麽過啊。”穆秀蓮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這惹得秦子恒在一旁異常難過,“是我對不起你們了。娘子剛懷孕,非要和我分離,此事怪我。”
陳佑怡忙打住他的話,“你又胡說了,這個事情怎麽能怪你呢,國家安定我們這些當老百姓的才能過上好日子。你去參軍若以後能在當上将軍,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别再說這些了,今天我懷孕了本來是好好的開心事,被你們說的我也想哭了。”
穆秀蓮是最心疼陳佑怡的,聽她如此說忙擦幹了眼淚,“好啦好啦,我也不哭了。都怪你啊大喜的日子說那些喪氣話做什麽,恒兒快去殺兩隻雞給佑怡炖雞湯喝,好好的補一補,女人懷孕這前三個月是最重要的。”
她拉着陳佑怡的手,“我現在還沒有老到那種一點兒都不能動的地步呢,以後他走了,有我在這裏照顧你你也大可放心。”
“我怎敢勞煩娘來照顧我。”
“都是一家人,就别說這樣的話了。”
婆媳兩個人的關系變得更加融洽,大夫開完了藥方拿了診金便樂呵呵的離開。
秦子恒笑得合不攏嘴,在廚房裏忙着炖雞湯,等他炖好雞湯回到卧房時穆秀蓮已經回了自己房間。
“娘呢?”他問道。
“娘有些累了,在我這裏說了半天的話所以回去休息去了。”陳佑怡斜靠在床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那雞湯放到一旁。
又坐到床邊拉着自己的手,也不說話隻在那傻呵呵的笑。
“你就要當爹了,看把你高興的。”她抿着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裏也透着一抹傷感,隻是不願意讓他看到。
正如穆秀蓮所說的那樣,秦子恒這一去三年五載都有可能,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懷孕,以後沒有他在身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陳佑怡懷孕的第三天,正是秦子恒要去參軍的日子,她把穆秀蓮連夜做的那些鞋子全部都給了他,又拿了一些銀子衣服給他備用着。
臨走的時候她緊緊拉着他的手,“我不求你建功立業,我隻希望你能安全回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想着家裏的我們,想着我們都盼着你回來呢。”
“知道了娘子,這一句家裏的事情全落到娘子身上了。”
“辛苦倒是小事,我的心裏是暖的,每天盼着你回來也不至于空落落的。所以你爲了我爲了我們肚子裏的孩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千萬要記住我的話。到那之後必定要給我寫書信回來,讓我知道你還是平安的。”
秦子恒狠狠的點了點頭,“娘子放心,到那後我一定寫書信回來。”
之後他又辭别了穆秀蓮,和村子裏其他幾個年紀差不多的人一起到鎮子上去了,在哪兒會和其他村子裏的人一起趕往邊境。
陳佑怡轉身朝院子走去時,看着家裏那些熟悉的東西,突然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她沒有讓這種感覺蔓延,很快就制止了,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秦子恒回來之前,有這樣的消極情緒。
往後這整個家就要依靠自己了,好在她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也不至于那麽閑,那麽思念他。
她坐在屋内,發了一下午的呆,這才知道,他隻不過剛走,她都已經開始想的快要窒息了,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穆秀蓮從外面走來,見她坐着發呆,上來主動跟她說話,“你平日裏都那麽忙,如今他走了你卻閑在這裏發呆,娘也不是催着你去幹活,是你老這麽坐着心思慢慢的就變沉了,還是出去走走的好。娘的話,哪怕是到鄰居家說說話聊聊天兒也比一個人悶在屋子裏好。”
知道她是爲自己好,她笑了笑,“娘,我知道了。今日我有些累了,所以才沒有出門,其實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忙的。您放心,我哪有功夫悶着呀,隻是擔心若我出去了,你一個人在家裏我還是不放心的。”
穆秀蓮在她身邊坐下,按着她的手,“娘知道你擔心,知道你孝敬,但娘真的沒事兒,娘雖然老了,可是也沒老到動彈不得的地步,你且放心做你自己的事,不必憂心娘。”
她再次笑了起來,娘倆就坐在這裏聊了一會兒。
晚飯是陳佑怡準備的,隻是做的有些多了,秦子恒和秦淮都不在家裏,兩個女人又吃不了多少。
所以最後剩了不少,她你的那些剩菜剩飯,心裏還在想着,“以後可要少做一些了。”
第二日,陳佑怡就不悶在家裏了,她算了算日子,已經到了和張子壽約定去找桃花的日子了。
剛剛出門,便看到鎮子的衙門裏跑來的一個衙役,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因爲太瘦弱了,在衙門裏做不了粗重的活,所以許臨風總是讓他來回跑腿。
來陳佑怡家裏也不止一次了,所以遠遠的看到他,就知道他是爲許臨風跑腿來了。
沒等他站穩,陳佑怡就主動問道,“你家老爺今天讓你過來,又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