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恒隻是進門看了她一眼,拿了些東西便坐在門口開始忙活一些木工活兒。
陳佑怡依舊在屋子裏等着,左等右等都沒等他過來,這下她有些着急了,跑到他面前奪了他手中的活兒,扯着他回屋子又關上門,這才賭氣的喊道,“你到底要怎樣,難道我做錯了嗎?”
“你做錯了!”
“我……”她被噎住了,往日裏,他總是百分百順着自己的,這一次偏說自己錯了,“我哪兒錯了!”
“錯不該孤身一人不顧自己安慰到那山寨中。”
“我……”
“錯在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行動,錯在你不考慮我的感受再次将自己置身危險之中,錯在你不爲我想一想,若我知道你身在那麽危險的地方有多擔心。”
他越說心裏越有些着急,“你可知道那山賊都是些什麽人?”
“我正是知道所以才去的,若我不去,那秦淮怎麽辦?我甯可自己出點事也不能讓秦淮出事,若他有事,咱娘怎麽辦!我沒辦法交代,若我和他真要有個人去死,那我去死。”
她大聲的喊,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死了,你還可以再娶一個,可秦淮若出事,你還能再有一個弟弟嗎?”
“你……”他氣的咬牙,不想跟她再說轉身就出去了。
陳佑怡追了出去喊他,可他也不聽直直的出了院子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生這麽大的氣,陳佑怡心裏也氣,索性回屋躺着去了誰也不理誰。
晚飯還是穆秀蓮下廚做了點吃的,秦淮喊陳佑怡的時候,她推說不舒服不吃東西,便繼續躺着。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越想越覺得生氣。
可天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晚,秦子恒還沒回來。一開始她還生氣,時間久了,她開始有些擔心了,坐在床邊往外面張望,眼看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她跑去秦淮那邊詢問,“你哥可回來過?”
“沒有!”秦淮有些擔心,“嫂嫂你和哥哥吵架了?”
“沒事,你睡覺,記住了山裏的事萬萬不可告訴咱娘。”
秦淮也聽話躺下去睡了,陳佑怡則跑到院門口張望,外面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而且天色晚了也冷了,她感覺身上一陣涼意,心下想的卻是秦子恒,他會跑到哪裏去了,這麽冷的天了,大晚上的也沒穿幾件衣服,會不會凍着?
左想右想,心裏還是放不下,趕緊回屋拿了燈籠點着,又拿了一件秦子恒的衣服這才出門去找他。
村子裏也就那麽幾個地方,他應該是有不遠的,怕是在什麽地方帶着賭氣呢。
可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他的人,村子裏的燈火差不多都熄滅了,大家也都睡下,在這山村之中,夜裏是很恐怖的,周圍安靜的可怕,她往前走,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自己。
偶爾一直耗子從旁邊竄出來,能把她的魂下飛了。
哪怕隻是暗處一個聲響,都能吓的她快要哭了。她忍不住開始喊秦子恒的名字壯膽,可即便是這樣,她都不肯回去,心裏想的還是他,怕他會出事,卻不想自己的安危。
遠處的大山靜谧的可怕,她的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想那些妖魔鬼神的東西們。
越是想這些,她更加膽小,“秦子恒你這個混蛋,到底去哪兒了!秦子恒!”
她的聲音在顫抖。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山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下來,望着她手裏的燈光過來,因爲身上的花紋 跟老虎差不多,她看到它的時候,它正眼睛發紅的盯着自己,嘴裏發出尖銳的叫聲。
她被吓的尖叫一聲,丢下了燈籠,眼淚也跟着出來了。
蹲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頭,将壓抑在心裏的恐懼都喊了出來,她是從小怕黑的,在這樣的山村裏,她怎麽可能不怕。
就在此刻一個人出現在她身邊将她緊緊抱進懷中,拿起了燈籠,将那隻山貓趕走。
“娘子,娘子!是我,别我,是我!”
再次聽到他熟悉的聲音,陳佑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相公我怕,我好害怕。”
“不怕,有我在任何東西都傷不得你分毫。”他緊緊抱着她,慢慢拍着她的後背,語氣溫柔如水一般,帶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的安撫下,她總算冷靜下來。
“你去哪兒了!爲什麽不回家,你真打算扔下我們不管了嗎?”她哭着,氣的在他懷裏狠狠咬了一口,他疼的皺眉,卻沒躲開。
“我隻是一個人安靜一會,你怎麽出來了!好好在家待着,我自然會回去的。”他的聲音依然溫柔無比,壓根不像是跟陳佑怡才生過氣的一樣。
“可我擔心你!這麽晚了,你不回家,外面又那麽黑,那麽冷。”她哭着,哭的他心都碎了,幫着她擦眼淚,“你這麽怕黑,卻爲了我跑出來了。你傻的。”
“我不傻。”她争辯。
“好,不傻,是我傻了,煩了傻不該獨自跑出來讓娘子擔心,我帶你回去。”他起身将她拿出來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又半蹲在地上,“我背你!”
她總算笑了笑,慢慢的爬到他的背上。
他的背如此寬闊,帶着炙熱的溫度,還有他的味道,讓她無比踏實安穩,靠在他肩膀上,即便這世界再怎麽可怕,她也不怕了。
“你還生氣嗎?”
他沒有回應,靜靜的走着,卻走的很慢,似乎也在享受和她獨處的時間。
對于陳佑怡來說,這四周的安靜卻成了他們獨享的二人世界,反倒是有一種深邃的美。她這才發現,隻要有他在,世界都會變得不一樣。
“你還在生氣對嗎?”她又委屈的問了一句。
“我是擔心娘子會出事,擔心過了頭。”秦子恒總算開口,帶着自責又帶着無奈,像是被陳佑怡狠狠欺負了一樣。
她用小手在他背上劃着,“我以後……不再這樣了,你别氣可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