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裏開始熱鬧了起來。
陳佑怡坐在房間算着時間,相公應該快回來了,可如果他能帶了軍隊的人來,那是最好的。假如沒帶回來的話,他要知道自己在這裏,估計一個人就沖上來了。
到時候他肯定危險,所以在他來之前一定要先搞定這些人才行。
她知道這是一步險棋,要赢了就真的赢了,可要輸了,那就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但不這麽走的話,實在沒辦法把秦淮救出來。
甯可把自己搭進去也不能讓秦淮出了事,這是她心裏想着的,她望着外面,門口有人把手,自己逃是逃不掉的,于是開門喊來門口的侍衛,“我要見你們老大,有事要說,你給叫回來。”
這個女人眼看就要成爲壓寨夫人了,那山賊侍衛也不敢怠慢便急忙去請了王煥過來。
“小娘子什麽事啊?”他挑起她的下巴低頭就要親過去。
被她用手打開,“那麽猴急幹嘛,我遲早不都是你的人了。”
“那你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你這酒宴擺的熱熱鬧鬧的,我在裏面聽的都饞了,你要真心想娶了我,難道就不該請我喝一杯嗎?”
那王煥本就是武夫出身,在這山寨中爲王,靠的也是一些蠻力,打家劫舍,倒是沒有什麽腦筋心思的,山寨裏有事都是靠着那老三當軍師給他出主意。
所以論心思他是一百個也抵不上一個陳佑怡的,所以見她如此說,想都不想便一口應了下來,“你說的沒錯,走,出去陪我喝一杯。”
他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她厭惡的甩開,可他偏又拉了上來,就這樣扯着她出去了。
坐在桌前,王煥給她倒了慢慢一大杯酒,“來,你不是要喝酒嗎?這一杯是你的。”
“我有些餓了,先吃些東西再喝酒,免得傷胃。”說着她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菜。
王煥在一旁笑道,“這小娘子倒是挺講究,我喜歡!”
山寨裏的人不過都是一些粗野的漢子,要麽是窮的無路可走了上山,要麽是被官府通緝上山,反正多數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無賴罷了。
“呸,這菜怎麽吃,你們這麽大一個山寨,竟然連點好吃的都沒有。以後還怎麽在這裏生活,我倒不如死了算了。”她臉色沉了下來,卻用眼角餘光瞟着王煥的表情。
怎知王煥怒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把她給拎了起來,眼鏡瞪的跟銅鈴一般,“你這小娘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看你漂亮有勇氣來我這山寨讓你幾分,你偏又挑這個毛病又挑那個的,你到底想做什麽?莫不是想在我山寨中做什麽手腳。”
她被重重的丢到椅子上,屁股差點摔成三瓣,疼的她龇牙咧嘴的,顧不得這些忙又道,“你先别氣,我不過是想跟你說,我原在山下是個廚子,手藝勉強還可以,如今是大喜的日子,我且下廚給兄弟們做幾個好菜,款待款待,你怎的就誤會了我的意思。”
她抓起手帕開始抹眼淚,梨花帶雨的樣子直叫那王煥一下亂了心神,“小娘子你這話……你要早說啊。我這……”
“誰知你脾氣如此爆裂,我真怕日後和你相處,不小心說錯了話,你豈不是還要将我打死?”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真疼。
“哪兒的話,我怎肯對你下手。若你真有這意思,那就依你。”王煥答應下來。
陳佑怡被人帶着去了廚房,避免她做什麽手腳一直有人在她眼前晃,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還有兩個老媽子的人幫着收拾東西。
她輕易不好下手,一邊摘菜一邊和旁邊的老媽子聊天,“我看這山寨中都是男人,你們是哪兒來的?莫不是也被那山大王也抓來的?”
兩個老媽子臉色不善,盡管她怎麽說,死活不打岔,一看就是和這山寨裏的人一路子的貨色,她也就不再多言,雖說這裏多數都是男人,可食材倒是不少,想必多數都是搶來的。
她也就把能用的都用上了。
幾道菜端上去,很快就有人跑來回信,笑道,“大哥說好吃,還要小娘子多做一些。兄弟們都等着呢,他們可從未嘗過這麽好吃的味道。”
她故意調高了聲音,得意洋洋的說道,“沒問題,以後有我在這裏,好吃好喝的都少不了你們。”說罷她端了一盤菜和一壺酒拿到門口,左右瞧了那看門的小侍衛一眼,“你們在這裏盯着也辛苦了,别的兄弟有肉有酒怎麽能少的了你們的,給拿喝。”
一開始他們還不敢拿,半推半就的。
陳佑怡見他們舔着嘴唇想吃,硬塞給他們,“你們占着嘴,又不是眼睛。盯着我又礙不着吃的,盡管拿去吃,我不會告訴你們大哥的。”
那二人接了酒肉開始吃了起來,對她的态度也變好了許多,時不時的和她說上幾句,等着焖雞好的時候,她幹脆和他們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邊吃肉一邊聊了幾句。
又多多的了解了一下這王煥的來曆。
原來,當年這山寨老大并非王煥,而是另有其人,但那人出門被官府的人追殺,是王煥路過救了他,這才跟随着來到了山中。而之前的老大因病去世之後,王煥就接管了山寨。
據說當時有不少人反對,王煥力氣大,又是武夫,一身的功夫,殺了帶頭的兩鬧事的人,其他人便不敢再言語了,之後就坐穩了這老大的位子。
“噢,焖雞好了我去拿。”
陳佑怡起身,那兩人因和她聊了許久,竟忘了自己來這裏的責任,便沒有去看她,這才給了她下手的機會,從那袖口裏拿出一包藥灑在澆灌焖雞的湯汁上。
之後将十幾隻焖雞都又澆了一遍湯汁,“焖雞好了,可以端上去了,剩下的小菜交給老媽子們處理就好,走我陪你們去前面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