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呵呵的上了台階,手裏還挎着一個籃子,走到跟前後掀開那籃子道,“這是我特意給你拿的一點東西,新從地裏收回來的,正新鮮你也嘗嘗。”
曾氏不管怎麽說畢竟都算是他們的長輩,秦子恒雖不喜歡她,但也還是客氣的接過了她手中的籃子,可陳佑怡臉色沉了沉,“相公這東西,咱家地裏不多的是,大娘家裏不好過,就别收人家的了。”
曾氏的臉上頓時青一塊白一塊的,異常難看。可如今是過來求人的,再受氣也得忍着。
她也不開口說話,眼睛直直的盯着曾氏,也沒說要讓她坐下的意思,倒是秦子恒拿來了一個闆凳放到一旁,“大娘您坐!我給您倒杯茶去。”
等他走後,陳佑怡這才又将目光落到了曾氏身上,“大娘這次來有什麽事嗎?”
“今天來主要是過來看看你的,之前大家都住在一起,相互也能照應一下,如今你搬來杏花村住了,許久也沒回去過,你大伯也惦記你,所以這才讓我過來看看,你如今可還好嗎?”
沒等陳佑怡開口,她又道,“瞧瞧現在這身段,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身上這衣服也是緞子的吧。”她還特意的伸出手過去摸了摸,見陳佑怡腳上踩着的鞋子都繡着花,心中那叫一個羨慕。
以前和她住在一起的時候,曾氏沒少刁難過她,也沒少搶過她的東西,卻不想這麽快她竟過上這般好的日子了。
她縮了縮腳,低沉着聲音道,“大娘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這也忙着,顧不上照顧你。”
曾氏幹笑了幾聲,此刻秦子恒端來了茶水,放到她面前,見他們要說話,便轉身離去,對于曾氏以前的所作所爲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至于陳佑怡怎麽做,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本身就是女人之間的那些事,他也不想多插手,他相信自家的娘子是能處理的了的。
“秦江在家裏也不讀書了,雖然年紀小點,但也算有力氣,所以想給他找點事做,你……不是在鎮子上開了酒樓嗎?你看咱都是自家親戚的,能不能讓秦江在你那謀個差事,也不至于在家裏閑着。”
陳佑怡似乎猜到了她來這裏絕對是有什麽事來找自己的。不是來要點東西,就是讓辦事的,如果不是占便宜的事,她才不會那麽好心的來看自己。
對于曾氏的那點小心思她還是能摸的透的。
“可是我們酒樓到現在都已經開張那麽長時間了,店裏該請的夥計也都請來了。現在不缺人手啊,再說了秦江那麽小呢,還是去讀書的好。以後說不定還能考個功名,就這麽讓他卻當夥計,浪費了人才。”
之前曾氏可沒少在自己面前誇贊秦江,說他将來必定可以到京城做大官,到時候她也能跟着吃香喝辣的,如今卻要到自家酒樓裏當夥計,這個倒是有些稀罕了。
“怎麽不讓你家秦江繼續讀書了呢?”她也是好奇多問了一句。
隻見那曾氏長歎了一口,“唉,你大伯最近身體不好,下不了地裏幹活,全家都指着我做點事情養活家呢,如今家裏過的日常艱難,若秦江再不出去謀個活兒幹,怕連飯都吃不起了。”
說着她便抹起了眼淚。
正當此時,穆秀蓮從主屋裏出來,“誰在那說話呢?”
曾氏聽後急忙站了起來,陳佑怡也跟着站起來,但比曾氏快一步來到了婆婆面前,“娘,是大娘來了!”
穆秀蓮略微一頓和陳佑怡對視了一眼,她也不喜這曾氏,之前還在一起住的時候,她是萬般的欺負他們家,現在那老宅子還有一半是被她霸占着的。
如今她還來這裏。
“弟妹啊!我來看看你,最近身體可好啊?”曾氏急忙上前跟穆秀蓮搭茬。
穆秀蓮卻看了一眼陳佑怡,敷衍着道,“身體挺好的,自從搬來這杏花村之後,身體反倒是越來越好了。”她本來性子就溫柔,也不喜與人争鬥,所以老宅那一半的房産,她也沒有跟曾氏讨要。
但也曾聽說過,曾氏是如何苛待陳佑怡的,她這人就是,對自己不好倒也能忍一下,可對自己身邊的人不好,她是如何都忍不下去的。
所以也沒有跟曾氏多說,便推說自己累了回屋休息去了。
等送她走後,陳佑怡這才又轉身看向曾氏,“大娘你且回去吧,我酒樓裏确實沒有秦江可以做的差事,家裏就算過的再不好,也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前程問題,還是讓他好好讀書吧。”
随後她又學着曾氏以前的腔調道,“大娘我知道你家裏忙,大伯也需要人照顧,我就不留你在這裏吃飯了。”
說完她便轉身朝屋内走去。
可曾氏臉上一片尴尬,想走又不能走,便又舔着臉哀求道,“如今家裏越過越是清貧了,佑怡你手頭可還寬裕,能不能借幾兩銀子讓我們緩緩?”
見她回過頭,曾氏又忙着說道,“改日一定如數還給你們!”
就知道她不會白來這裏的。
她心下不樂意,可以又有些于心不忍,最後還是讓秦子恒拿了一些碎銀子給她,打發她回去。
曾氏在回去的路上,一邊走還一邊咒罵,“就給這麽點銀子,當打發要飯的呢?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大娘,也不知道尊敬。真覺得自己有點錢了,就不把别人放在眼裏了。哼……等着以後。”
雖說滿嘴說的是陳佑怡的不是,還咒罵她,可今日見了她家中富裕的樣子,心裏那叫一個酸,回去的路上算計着改日再來,也想着要如何能多沾點光。
所以一回去就跟秦先志把這些話都說白了,“他們家現在過的好着呢,比這村子裏的地主過的都好,你沒事的時候也多到那邊走動走動。再怎麽說你也是她大伯,她好過起來了,也該幫襯幫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