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在院子裏晾曬辣椒的時候,村子裏王大娘的兒子匆匆跑了進來,他是給她的酒樓打工跑腿的,因王大娘找來了不好推說便答應了下來。年紀不大,人還算機靈。
“顧明,你怎麽來了,慢點慢點,别摔着了。”
看着他差一點踩空台階跌倒在地上,陳佑怡也吓了一跳,“什麽事啊,這麽着急。”
“酒樓那邊出事了。”他喘着氣道,“在最後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一個夥計從樓上摔了下來,據說是摔斷了腿,如今送到鎮子裏康莊藥鋪了,人還在那。”
陳佑怡都沒聽完他說的話,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出了門,“找一輛馬車快一點的,趕緊到鎮子上去。”來不及跟秦子恒說,她便和顧明一起來到鎮子上,直奔康莊藥鋪。
到鎮子上陳佑怡讓他先下車,“你去早餐店那裏找林嫂子,就說是我說的,把店裏能拿的錢都拿來,然後到康莊藥鋪來找我,要快。”
顧明應了一聲跳下了車,匆匆跑去。
陳佑怡來到康莊藥鋪進門就看到地上血滴了滿地都是,還沒有人來得及收拾。
“我是主家,讓我看看。”她擠進人群,看到那夥計直直的躺在闆子上,大夫正在跟他上藥,陳佑怡忙來到夥計跟前,“我是陳佑怡,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讓這大夫好生給你醫治,醫藥費我來承擔,你不需花半分,放寬心别着急。”
話暖暖的流進人心中,那夥計頓時熱淚盈眶,本是 他操作失誤,自己不小心掉下來的。
“大夫如何了?”
“傷到了些骨頭,但他年輕體壯,問題不是很大,不夠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了。”聽了此話,陳佑怡松了一口氣,又轉述給了那夥計。
“那不行大夫,我要真的躺上幾個月,到時候家裏連吃的都沒有了,我媳婦兒剛生完孩子,還指着我幹活吃飯呢。”夥計哭着道。
“你别急,餓不到你們,你休養的這幾個月,生活費我出。你好生歇着,是在我這受的傷,我自然負責到底。”
那夥計聽了,感激的就要給陳佑怡跪下,她連忙扶起來,“不必了,你有傷在身,還是别動了。”
就連一旁的大夫都爲她豎起了大拇指,“能爲夥計做到這份上的,你這老闆我也是頭一個見,隻是這位娘子看着面生,在這鎮子上是做什麽生意的?”
“我是盛世酒樓的老闆,我叫陳佑怡。”
“噢?那城西郊區的酒樓可是你蓋的?”
“是我,沒錯。過幾日便要開張,若不嫌棄的話,大夫也到我那喝幾杯薄酒。”
“哎喲,失敬失敬,盛世酒樓早就聽說過了,也聽說是一位女老闆,卻不曾想你竟如此年輕。”
她笑了笑,算是感激了他的誇贊。
這個時候,顧明從外面跑了進來,“秦娘子林嫂子給了我這些。”
她從中拿了一些碎銀子給了大夫當診費,又付了藥錢,之後把剩下的全部給了那夥計,“這些不夠,你盡管叫人來我這裏拿,大夫的藥錢,我也一并承擔了,你不必擔心将來的事,若你身體好了,想來我酒樓謀個生計的話,就盡管來找我。”
那夥計哭的稀裏嘩啦的,除了想要磕頭感謝,竟不知道該說什麽,硬是抱着那銀子哭的像個孩子一般。
酒樓那邊收尾工作和開張工作的事,她又吩咐下去,必定要小心謹慎,再不可出什麽差錯。
等她回到家中時,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秦子恒隻聽說她去了鎮子上處理事情,倒不知道是什麽事,如今不回來,他擔心的在院子裏來回踱步。
“娘子,你可回來了。出了什麽事,你去鎮子也不跟我說聲?”
陳佑怡帶着疲憊,直接在一旁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将在鎮子上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你做的沒錯,若真不管那夥計了。怕日後他的日子都沒法過的。”秦子恒緊緊抱住她,“娘子真真的讓你費心了。”
她靠在 他懷中抿唇一笑,能有他如此寵溺和如此溫柔,她再累也值得的。
第二日天剛亮,秦子恒就被她的小腳丫給踹醒了,他一把抓住,在她的腳心撓了兩下,她翻身笑道,“别鬧了,我好困,要再懶一會,你去準備早飯。”她又踢了踢他,眼睛都不睜開。
“你這小妖精,越來越學會指派人了。”
“快去。”她迷糊的說了一句,又睡了過去。秦子恒笑着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便起身去準備早飯。
她正睡着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喚了秦子恒幾聲也沒人應對,便穿了衣服起來,出門便看到村子裏的王大娘,李大嬸,張大伯的全都在這裏,烏壓壓的一片人。
她剛出現人們就直沖着她來了。
“公主啊,你看我家二胖,今年都十六歲了,有的是體力幹活,能不能到你那酒樓裏當個小夥計啊,你說給多少都行。”
“陳老闆,還有我們家的。我家的雖然年紀小,但人機靈懂事,你說什麽他做什麽。”
“陳老闆……”
“……”
陳佑怡愣住,“各位各位先安靜一下。”等衆人都閉了嘴,她才又問道,“你們這是要讓自家的孩子到店裏當夥計?”
“是啊是啊!”異口同聲。
“可我們酒樓裏的夥計都招滿了,目前不需要人。”她略顯尴尬的說道,往日這些人可是最看不起她的了,如今都跑來求她,陳佑怡也不是那小性子的人,便一一解釋過後,打發他們走了。
村子裏,給陳佑怡幹活的,就早餐店的林嫂子以及王大娘家的顧明,往日自己說要蓋酒樓,說要鎮子上做生意的時候,這些人還對自己嗤之以鼻,認爲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如今這世道說變就變了,她搖頭笑着,“這些人當初在背後各種瞧不起我時,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他們會來這裏求我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