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它對水分的需求不高,甚至更适宜幹燥一點環境。地下水位低的土地,花椒樹能生長地更好。
這片荒地大部分都是在山丘上就地開墾出來的,土壤不夠肥沃,水分容易流失,所以種莊稼得不償失,種不出口糧來。
“你們看荒地上的灌木和雜樹,都不好好地長着嗎?”陳佑怡其實遠沒有表現出來的有底氣,都是靠着那點樂觀撐着:“樹木能長出來,說明還是能存活的,咱們現在反正也沒有别的辦法,不如就試試。”
要是實在不行,就當做交學費了。本來也沒有萬事順遂的好運。
秦子恒是沒有異議的,在他看來,家裏的銀子本來就是陳佑怡賺的,再說她還是自己的妻子,就是他賺的錢,也理該交給陳佑怡。
至于陳佑怡是想花錢買衣服首飾,還是花錢種樹種草,都一樣是花錢,他沒意見。
穆秀蓮開始不同意,覺得兒媳婦是傻了,這等于是把錢扔到水裏,還連個響聲都沒。不過在陳佑怡孜孜不倦地勸說之下,并且一再保證,絕對不會多花錢,劃了一個大概的數目。
這個數目聽着也不少,但是比起家裏積攢下來的家當,也不算離譜,就是真賠光了,也不至于全家喝西北風。
所以穆秀蓮雖然還是有點肉痛,但還是答應了。
晚上就寝時,陳佑怡累癱在床上,全身都不想動,隻轉動眼珠子去看秦子恒:“你娘真是太悲觀了,不管什麽事,她總是先想到最壞的結果。”
至于原因,她心裏也有數,還不是窮鬧的,一點心思都不敢動,因爲沒家底給人折騰。
秦子恒正要去熄滅油燈,油燈昏暗,但好歹是燈火,一下子熄滅了,還是令人感到眼前一暗。不過他一點也沒受影響,很快繞回了床邊。
“你娘?”秦子恒聲音裏帶了點笑意,坐在床沿,一手撐在陳佑怡身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指出她話語裏的錯誤:“我娘,你喊什麽?”
黑暗裏并不能看清彼此的表情,不過陳佑怡似乎能看到點點寒星的眼眸。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已經熟悉地不會讓人感到畏懼,她從善如流,笑着改口道:“咱娘,行了吧。”
秦子恒似乎笑了一聲,太輕太快,陳佑怡還沒确認,就已經結束了。
“睡吧,明天去找村長,商量下買地的事情。”秦子恒極其自然地替陳佑怡掖了掖被角,把人擁進懷裏。
寒夜還未散盡,屋子裏總是暖融融的。
第一天一早,兩人吃過了早飯,就往村長家趕去。村長一聽,還以爲他們是來說笑的。
“你們想要買下小溪對面那幾塊荒地?”村長一大早就抓着煙鬥不放,裏面的煙絲明明滅滅,一縷一縷像是村長臉上的皺紋:“大清早的,有這麽說胡話的嗎?别拿老人家逗樂,該幹嘛該幹嘛去!”
要不是前來的人是秦子恒,村長恐怕要罵人了。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來開玩笑的。
在秦子恒一臉正經地再三說明之下,村長才敢相信,他們真的是想買下那一片荒地。
“你們可要想好了,那裏就不是種東西的地方,以前也有人種點果樹,都養不大,還沒熟就都掉落了。”村長本着責任,都山丘那邊的情況都說了,看兩個年輕人還是執意,也就沒話說了。
“行,既然你們有心做好事,還有什麽不行的。”村長在石頭上敲了敲煙袋,讓他們二人去敲了村口的大鈴铛,很快,村裏的人能到的都到了。
就像村長想的那樣,把這事一說,先是沒人相信,等确定是真的,都喜出望外,哪有不同意的。
那片地荒廢了這麽多年,早就沒人在意了,現在有人出價購買,居然還是用好地的價錢,他們是傻了才會不願意賣。
很多人還怕陳佑怡夫婦反悔,催着趕緊交接。
“真是多謝你們了,你們有了錢還想着分點給村裏人,真是活菩薩。”拿到真金白銀的村民,嘴裏說着感謝的話,看秦陳二人的眼神,就多少帶點看傻子的感覺。
陳佑怡被這種視線刺得有點頭脹,還隻能保持着笑容以示友好,真心覺得好累。
也有人拿到錢覺得不好意思,替他們擔憂的,也被勸了回去。一個上午不到,事情就辦妥了。
謝過了村長,兩人帶着契約回到家,小心地歸置到箱子裏,這些都是家産。
“這兩天要忙起來了,你可得多出點力。”陳佑怡完成了一項目标,心情愉悅。氣溫漸漸回升,播種的時節到了。荒地長年沒人打理,要在播種之前整頓好,得加快手腳了。
秦子恒順着她的話,屈起手臂展示了一下肌肉,示意自己有的是力氣。他人高馬大,秦淮偶爾鬧歡騰了,喜歡把他當樹爬。
陳佑怡突然幼稚了一下,伸手勾住了秦子恒的臂膀,學着秦淮的樣子把整個人挂到對方身上。
可是秦淮人小身子短,能夠被舉得高高的,腳不沾地。她一個成年人,臂長加上身高,想要被舉得離地,有點難度。
陳佑怡覺得自己有點傻,正想放開,秦子恒俯下身,用一支手臂托住她,抱在懷裏。陳佑怡突然失重,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兩人對視之間,都覺得有些新鮮。陳佑怡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角度看秦子恒,對方頭上有一撮碎發翹了起來,她伸手按了一下。
“你……”
話沒說完,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陳佑怡吓了一跳,趕緊跳了下來,還沒站穩,穆秀蓮就走了進來。
“怎麽了,慌裏慌張的,事情不是辦妥了嗎?”穆秀蓮一臉莫名,陳佑怡差點被人看到這麽幼稚的一面,有點羞恥,不想再提,糊弄了過去。
擡眼看到秦子恒唇角的笑意,那點羞恥就變成了惱羞成怒,暗中掐了一把秦子恒的腰,想讓他也丢個臉。
可惜秦子恒像是石雕的,一點疼痛的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