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常見病,也是要命的病。對于養羊的農戶來說,就是危害很大的一種病症。最嚴重的危害,是這種病病因不明,還會傳染。
潘家發現羊羔病了之後,及時地把羊隔離開來。但是真正的緻病原因是在摻雜了‘壞料’的牧草,隔離并不能起到作用。
到了第二天,潘家人起來一看,幾隻大羊也沒有幸免。
他們趕緊給大羊也喂了些土方子,心裏卻早已大半。這羊拉稀,對羊來說,就跟瘟疫一般,好不好得起來,全看天意。
到這時候,潘家都隻以爲是自家運氣不好,除了哀聲歎氣,也沒什麽辦法。沒想到,過了晌午,陸陸續續另外幾家合約戶都趕了過來,火急火燎地來問他家的情況。
幾家湊在一起一溝通,才發現他們幾家都出現了這種狀況。
“這一定是牧草的緣故!”第一個跑動跑西詢問的方家人拍着大腿,說道:“我在村子裏問過了,其他人家都好好的,就隻有我們幾家的羊出了問題!這肯定不是傳染病,這就是牧草有問題!”
其他幾家一聽,也有道理,隻是不明白爲什麽突然會這樣:“這牧草都吃了半邊多了,向來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出現這種事?走走走,我們得去問問張嫂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張嫂子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理論,吓了一大跳,她當然說不出什麽緣由。
“大夥兒冷靜點,聽我說!”她安撫了這個,那個開始鬧,忙得左右不是:“這牧草都是一塊地裏出的,大夥兒也不是第一次吃這個牧草了,怎麽就壞事了呢?這你們要問我,我都是照着以往的行程走的,一點差别也沒有啊!”
合約者怎麽聽得進去,一點也冷靜不下來:“你說這些都沒用,現在我們家的羊都拉稀了,都快死光了,你們要怎麽賠我們!”
“就是!這些羊都是我們的心血,忙了一年就等着過年換點錢,現在可好了,血本無歸!”
“跟她說沒用,把秦子恒叫回來,牧草是他們兩口子賣給我們的,就應該讓他們賠償我們!”
幾家一商量,都沖着秦子恒和陳佑怡去了,張嫂子怕他們去早點鋪鬧事,好說歹說,總算勸了下來,由張嫂子趕去縣城,把這事告訴陳佑怡二人。
“事情就是這樣,現在村子裏鬧得可亂了!”張嫂子不敢耽誤,當下把家門一鎖,就往現縣城趕,找到了兩人:“那幾戶急得上火,都要到你家去讨個說法了!其他的村裏人,也都在背後指指點點,沒人敢再用這些牧草了!”
好不容易起了一個順利的開頭,陳佑怡還等着靠這些牧草讓村裏人過得好一些,理想還沒實現,就破産了。
“牧草你都檢查過,确實沒問題嗎?”陳佑怡對風見草還是很有自信的,這種草本來是西北盛行的牧草,多少年都過來了,事實證據不可能不适合喂羊,隻能是其他方面出了問題。
土壤,肥料,水源,運輸,這其中的一環出了問題,都有可能造成牧草被污染。
不過這個懷疑被張嫂子打破了,她堅持牧草沒有問題,都是按照往常的程序運回家裏的。
“要是出事,也早出事了,怎麽會等到現在才突然爆發出來?”張嫂子也吓得不輕,既怕陳佑怡怪罪她,又爲農戶的羊擔心。她自己也是窮苦人,知道這些牛羊對于農家人的、來說有多重要。
“對了,這次的牧草,我自家的羊也吃了,并沒有發生問題。”這也是張嫂子最想不通的:“牧草都是同一批運回來的,要是有問題,我家的羊也會生病,怎麽偏偏就我家句沒事。”
因爲這個,着急之下的農戶,已經開始口不擇言,說她故意害人的都有。
陳佑怡也驚訝了:“你是說,同一天運回來的牧草,你家的羊吃了沒事?”那就不可能是牧草的問題了。
這樣一想,陳佑怡稍微放心了一點,要真是因爲牧草的關系造成的,她這牧草種植,就辦不下去了,共同緻富的理想也不能實現了。
“先回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在這裏探讨也讨論不出什麽結果來,兩人隻能暫時歇業,留下林氏看家,先趕回村子裏去解決事情。
到了村子,有認識的村民就上來告訴他們:“你們回來了?快回去看看,吳老爺帶人去你家了,說是你私自用了他家的地,要找你讨個說法!”
“吳老爺?”陳佑怡和秦子恒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這關吳老爺什麽事,要來不也該是衙役嗎?
這話不能當着村民的面說,他們隻能盡快回家。
果然,秦家小院院門大開,平日子安靜的小院,裏裏外外擠滿了人。
外面是聞聲而來圍觀的村民,裏面也是烏泱泱的一堆人。
穆秀蓮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旁邊幾個家丁打扮的小厮,正中間坐着兩個人,一個富态可掬的上了年紀的中老年男人,一個貌美如花滿頭珠翠的年輕婦人。
這兩個人,都挺眼熟。男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吳老闆,女的自然就是吳老爺新娶的填房,秦家原來的鄰裏街坊,何苗苗。
“秦大哥,佑怡,你們回來了。”何苗苗端坐在桌前,微微擡起頭斜睨了他們一眼,身子動都沒動,嘴角噙着笑,說道:“我們老爺等了你們好久了,總算是讓我們等着了,别站着,有什麽事情坐下說。”
她這邊朝着兩人說完,又嬌媚地朝着吳老爺一笑:“老爺,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秦大哥和佑怡嫂子是我在娘家時多年的鄰居,以前我們很合得來,不自覺地就親近起來。”
吳老爺被那一眼迷得昏頭轉向,抓住何苗苗放在膝蓋上的手,忙道:“不怪罪,怎麽會怪罪你呢?你爲了區區鄰裏都能如此上心,這說明你善良,重情重義,老爺愛你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