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倒是說句話啊!”秦江着急之下,氣道:“我還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一點也不爲我考慮嗎?你就去幫我勸勸大哥,讓我去他的鋪子當掌櫃!”
秦大伯把煙袋往案上用力一磕,怒道:“當掌櫃,當掌櫃,你以爲這是你想當就當的嗎?我一開始就說了,别學你娘癡心妄想,能去當個夥計就不錯了,你還想當掌櫃,你知道掌櫃這兩個字怎麽寫嗎?”
自家兒子有幾分真本事,秦大伯這個做爹的,當然是再清楚不過,要秦江去當掌櫃,那就是曾氏的一廂情願。
“都給我閉嘴!”秦大伯大吼道:“一個個的就會給我找麻煩,讓我去說?我怎麽去說,老二家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子恒什麽時候聽過我的話?”
當初秦子恒落魄之後,他還暗道老天有眼,沒讓老二家一直嚣張下去,沒想到這麽快,秦子恒又闖出了一條路子。
現在的秦子恒和當初當上将軍的秦子恒不能同日而語,但是比起一般的農家,已經好的太多了。
秦大伯看在眼裏,隻有嫉妒,半點欣喜也無。
“以後誰也不準再提這件事!”秦大伯看着兩個不成器,隻想着占便宜的妻兒:“有本事,你們也自己去開家店鋪,老二家能做到,你們怎麽就做不到!秦江,你老大不小了,别再這麽蠢!你看看你,别說是秦子恒,你都快被秦淮比下去了!”
秦大伯發了一通火,曾氏和秦江都被吓到了,不敢再瞎嚷嚷,心裏憋着不服氣,都别别扭扭地睡下了。
沒過一會,屋子裏就響起了秦江的打呼聲,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安然入睡,更是氣得秦大伯醒了大半夜。
天亮之後,秦子恒和陳佑怡就要趕回縣城。知道他們爲生活所迫,不得不這麽匆忙,穆秀蓮心疼歸心疼,也不多留他們。
秦江年紀小點,對于分離還是止不住難過,即使知道他們過一個月就會回來,還是有點傷心。
“回去吧,不用送了。”陳佑怡心裏也很不舍,摸了摸秦淮的腦袋。
回程還是雇的牛車,主要是穆秀蓮一定要讓他們帶上一大堆家裏的蔬菜回去,裝了小半輛牛車。
虎子年紀太小,對家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觸,對他來說,隻要窩在林氏懷裏,就沒有什麽好傷感的,一路上就隻聽到小家夥含糊不清的叽叽喳喳。
陳佑怡被萌萌的小奶音逗樂了,和虎子玩起了遊戲,其他人看着他們,也沒了沉悶的氣氛,開朗起來。
他們回去照常開店做買賣,生意一樣火爆,隻當是一切如常,卻不知有人在背後按捺不住了。
那天他們回程之時,正好秦江被秦大伯從床上拎起來,讓他不能再睡懶覺。一出門,秦江就遠遠看到牛車行進,趕緊躲了起來。
其實陳佑怡等人身上穿的都是尋常的細布衣裳,并不打眼,看在秦江眼裏,對方身上就都變成绫羅綢緞,在閃閃發光。
“我呸!”秦江現在看到秦子恒和陳佑怡就眼中冒火:“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小破店,老子還不稀罕呢!”
話能這麽說,心是騙不過去的,他确實很稀罕,稀罕得滿心滿身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們好過!”秦江一跺腳,咬着牙往回走,他就不信了,憑他的本事,還能整治不了秦老二一家!
這麽多年來,他秦江一直是秦家捧在手掌心的寶貝,除了當初被陳佑怡打了一頓之外,還從來沒人不滿足他的要求!
秦江跟着了魔似的,一連幾天,都在秦家小院附近轉悠。秦淮很快發現了這個形迹可疑的堂哥,回去告訴了穆秀蓮。穆秀蓮猜到是秦江心生不滿,但她再傻,也不可能幫着外人坑自己的兒子。
“沒事,你去上學吧。”穆秀蓮不能幫着秦江,也趕不走他,隻能先安慰秦淮,把小的先打發過去。
秦江轉悠了好幾天,實際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麽。直覺上,他覺得可以從小院找突破口,但是穆秀蓮每天就是在家裏,最多出去幹點農活,一點破綻也沒有。
而秦淮更是兩點一線,早上出門去學堂,傍晚回家,連玩都很有節制。
秦江也明白,他就要整治秦老二家,也得偷偷摸摸的,或者找個由頭出來,不然等秦子恒和陳佑怡回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即使在家裏橫行霸道慣了,秦江也不敢在這個堂哥面前放肆,現在還加上了一個兇巴巴的堂嫂。
盯了幾天沒結果,秦江煩躁地不行,對曾氏也時時頂撞,把火氣都發在家人身上。
“哎呦,小祖宗!這事你也不能怪在娘身上,都是陳佑怡那個女人,自打她進了秦家的門,我們秦家就沒安生過一天!”
曾氏對陳佑怡恨得咬牙,比起秦江,她才是最恨陳佑怡的人。
“那對母子身上不行,我們找找别的法子。”曾氏現在也不敢随意去找穆秀蓮的麻煩,爬被陳佑怡打上門來。
母子倆湊在一起,叽裏咕噜了半天,提出來的意見都被自己否決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要眼睜睜看着他們把我們踩在腳底下嗎?”秦江心氣浮躁,很快就忍耐不下去,怒道:“娘,你平時不是很有主意嗎?你倒是想想辦法,不能就這麽讓他們得意下去!”
曾氏也被煩的不行,怒吼的聲音不必秦江小:“我哪來的這麽多辦法,還不是任由他們欺負!爲了你去當掌櫃的事,原本答應半價賣給我們家的牧草也沒了,你怎麽不動動你的腦子,你爹說的沒錯,你都快被秦淮那小子比下去了!”
“你說什麽?”秦江明顯地楞了一下,反問曾氏:“你再說一遍?”
曾氏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讨好地道:“兒啊,别生氣,娘這不是氣壞了,說的氣話!你乖乖的,消消氣,别氣壞了身子,辦法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