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張嫂子這樣的寡婦,賣力氣都沒人會要。所以陳佑怡一開口,張嫂子隻稍微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下來。
“這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隻要你們放心我,我一定盡心盡力!”張嫂子拍着胸口承諾下來,她家實在太窮了,光靠田地裏那點糧食,還不夠填飽肚子的。
陳佑怡笑道:“要是不放心,我們也不會來找你了。嫂子,那之後就麻煩你了。”
她帶着張嫂子去了牧草種植地,把幾塊隐蔽的地方都告知了:“這裏就已經很偏僻,再往裏,就是深山。嫂子,你在這裏住得時間比我久,應該知道深山的危險。”
深山裏面偶有猛獸,雖然遇到的次數不多,但要是遇到了,就糟糕了。陳佑怡現在來到這裏還心有餘悸,她可是差點就死在這裏了。
“那哪能不知道呢!”張嫂子一點也沒疏忽,說道:“這些我都清楚,你就放心吧。”
牧草得到了接替,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山藥不需要太費管理,院子裏移植的花椒也成活了,不用特别照顧。這些活都不重,隔幾天澆個水施點肥,穆秀蓮就搞定。
穆秀蓮本就爲自己不能幫上忙而自責,聽陳佑怡這麽提議,立馬就答應了。
“家裏一切有我,你們就安心在外面做事。”穆秀蓮想着兩個孩子外出謀生,又有些心酸,擦了擦眼角,問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動身,我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陳佑怡想盡快,這段時間進城打工的人正多,去的越遲,機會就越少,當下決定第二天就啓程。鑒于穆秀蓮的依依不舍,又将時間往後延遲了兩三天,等穆秀蓮情緒平靜了再走。
這兩三天裏,陳佑怡又親自照料一次她的‘小金庫’,給山藥除了草,給花椒澆了水,還去收割了最後一次牧草。
之後閑了下來,她做不住,正好秦子恒準備上山把獸夾收了。他不在家,這些東西沒人擺弄,就是捉到了獵物,也不能帶回來,幹脆收了,放在山上日曬雨淋,不用多久就鏽了。
陳佑怡就跟着一起去了。
自從上次發現了花椒樹之後,她對這片深山抱有巨大的期待,每次找到機會,就要跟着去深山裏轉上一圈,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不過自那一次之後,就沒再找到過稀罕的了。
這次她找得格外仔細,還發動秦子恒幫忙一起找,居然走了狗屎運,被她找到幾株疑似的辣椒苗。
那苗還很幼小,大一點的四五片嫩葉,小一點的還頂着兩片芽。至于爲什麽說是疑似,是因爲這幾株辣椒苗和陳佑怡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她以前愛好陽台花園,經常種點花花草草,以及辣椒小蔥之類的日常香料,種過的辣椒品種繁多,但沒有一種是這樣的。
“不過是幾株苗,不管是不是,先帶回去種下。”秦子恒見她猶豫,在一旁蹲下就開始挖:“是就最好,不是也沒關系,就當多種了兩顆白菜。”
也是,又不是多複雜的事情。陳佑怡一想也是,跟着挖了起來。
因爲多了這幾株辣椒苗,陳佑怡一天看三回,恨不得挽起褲腿,下去表演個拔苗助長。等到了出發的日子,最舍不得走的就已經變成她了。
兩人進了城,先去租了房子,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找房子快速地多,陳佑怡不是嬌生慣養的人,秦子恒更不用說,專門挑揀了一個性價比高的小屋子。
“這地方還不錯。”陳佑怡交了錢,在新住處轉了一圈,這是個排屋中間的一間,兩間廂房,一個小廚房,院子裏有一口井,井水清澈。
秦子恒行軍打仗的時候,再惡劣的環境都能休整,自然不會有怨言。
安頓好落腳處,兩人去城裏轉了一圈,看看行情。
秦子恒要找份工作很容易,城裏多得是賣力氣的活計,秦子恒又多得是力氣。但是陳佑怡當即否決了。
這種賣力氣的活,既辛苦,又賺不到錢,太不劃算。
轉了一圈,陳佑怡決定還是幹她的‘老本行。’
“我對生意沒什麽見解,隻有吃食上有點心得。”這個連網絡都沒有的地方,經常讓陳佑怡有種懷揣着寶貝用不上的無力感。隻有嘴裏的那點滋味,能夠慰藉她。
秦子恒沒意見,隻要是正當勞動,他什麽都能幹:“你決定就行。”
“你……”陳佑怡有時候會疑惑,秦子恒再怎麽說,也是當過将軍的人,爲什麽這麽好說話?最開始她隻以爲是秦子恒爲人和善,但和善到從不提出反對意見,這未免太過了。
但這種和善,又不是因爲他懦弱好欺負。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有些顯得怪異了。
秦子恒擡頭看了她一眼,等着她往下說,陳佑怡卻詞窮了,把下半句吞了下去,随便找了個話題扯了開去。
最終,還是決定了做小吃生意。
“像之前那樣的擺攤,走街串巷,流動性太大,不能拉攏回頭客。”陳佑怡回憶了之前的‘煎餅生涯’,又道:“也有很多受到限制的地方,能賺幾個小錢,但是不能做大。”
以前她隻有一個人,現在有一家四口,必須多賺點才行。
“你的意思是,盤間鋪子?”秦子恒一點就透,贊同道:“可行。如此一來,你也不必太辛苦。”
他監察過陳佑怡沿街賣煎餅的模樣,知道賣小吃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陳佑怡一心考慮的客源和發展,一直沒把自身的辛勞考慮進去,猛地聽到秦子恒的話,還愣了一下,之後克制不住地臉紅了。
說話能吞下去不講,臉紅卻不是能夠自由控制的。陳佑怡能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大義凜然地說正事。
他們又去找了人牙子,人牙子知道他們雖然沒什麽錢,抽不到多少油水,但不像有些客人,隻看不買,油水少總比沒有來得好,對他們還算盡心。看了兩天,總算找到一個比較滿意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