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蓮一向以兒子爲天,聽他這麽一說倒也想起來确有這麽一回事,這便也沒有強求秦子恒馬上寫休書,隻搖了搖頭道:“那等一過完年,你可一定得趕緊休了她!”
秦子恒不語,連忙上前扶住穆秀蓮,隻是在離開前卻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陳佑怡。
陳佑怡卻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像,對自己有點失望?
一旁的挑夫見沒什麽事了,便小心翼翼地道:“娘子,這錢……”
陳佑怡這才回過神來,從荷包裏取出五文錢來給挑夫道:“多謝師傅了。”
錢拿到手,挑夫便快步往外面走去。嘴中還不住地呢喃着晦氣,看來往後不能接獨身的年輕小娘子的活了,免得害人家被不講理的夫家怪罪!
見沒得好戲看了,村民們這便三三兩兩地要散了,隻是仍有一些好事的留在門口巴巴的望着陳佑怡。
嘻,他們方才可是瞧見了,陳佑怡那荷包看着挺鼓的哩,可她之前分明連飯都沒得吃,他們可得瞧瞧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陳佑怡不知他們打得什麽主意,見秦子恒和穆秀蓮走了這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起來,隻是當她細看時才發現家裏被翻得亂糟糟的。
竈台上擺放的東西變得亂七八糟的,本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也被随便掀開在床上。
正當這時,門外卻傳來曾氏那尖銳的格外讨人嫌的聲音,“喲,咱們公主總算是回來啦?聽說還在外面找了個姘頭,這是在哪呢?”
陳佑怡不由得皺了皺眉,眼底也閃過一絲厭煩。
村民一見又有熱鬧看便又都彙聚在門外聽了起來。曾氏是村裏出了名的刁鑽,他們倒要看看這公主又當如何應對。
曾氏一進門就看到了屋正中間的那個大箱子,不禁眼熱地伸手摸去。
誰知她還沒碰到箱子卻被陳佑怡啪地一下打開,曾氏不由梗着脖子罵道:“你打我做什麽?”
陳佑怡隻淡淡一眼看過去,冷聲道:“大伯母有什麽想說的說便是,動手動腳是要做什麽?”
曾氏被她那一眼看得心中不由一激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她唬住了,冷笑一聲道:“我動又怎麽了?我倒要看看你姘頭給你送了什麽好東西。”
說着便又要伸手去掀蓋子,陳佑怡卻按住箱子冷笑道:“怎的,大伯母看了好叫你那姘頭給你買嗎?”
陳佑怡此話一出,曾氏便立馬慌神了,慌慌張張地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正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秦先志一眼後便大聲罵道:“你胡說什麽呢!什麽姘頭!我可清白着呢!”
陳佑怡也不怕和她撕破了臉,恐怕她家中早就被曾氏翻了個遍。
今日她那貪婪的眼睛又看向自己,陳佑怡實在不耐再和曾氏糾纏下去,這便冷笑着道:“清白着?那我怎的總能瞧見你同那李癞子糾纏不清的,他不是你的姘頭?莫不是你還有其他别的姘頭?”
說着,便望向曾氏身後的秦先志道:“不知大伯可知情?”
秦先志怎麽可能知情,現在已經氣的臉都發青了,一雙眼睛憤怒地瞪着曾氏,好似下一秒便要噴出火來一樣。
誰知這時候外面的村民還火上澆油,附和道:“我也瞧見了秦大家的老和李癞子膩膩歪歪的,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顧着些臉面,嘻。”
“是啊,我也瞧見過一次,那時還不敢确信,現在看倒是真的了。”
聽了他們的話,又見曾氏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愣愣的望着自己,全然沒了那潑辣的樣子,秦先志不由恨極,一個巴掌便扇向曾氏臉上。
秦先志常年做農活,力氣自然大得很,一個巴掌過去,曾氏整個人都歪向一邊。
曾氏被他打的懵了,卻也不敢說什麽,隻嗷嚎着道:“當家的,我真的沒有偷人啊,你别聽他們胡說!”
秦先志這時卻是不聽了,又是一腳踹過去,曾氏被他踢得倒在地上,發出一陣哀嚎聲。
陳佑怡雖看不慣曾氏,卻見不得秦先志打女人,隻皺眉道:“大伯想知道什麽回屋說去,這是我家,我要拾掇東西了。”
聽了她這話,秦先志總算想起來這裏還有許多等着看熱鬧的外人,不由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曾氏,道了句還不滾回家去,便大步走了出去。
秦先志平日裏看着懦弱了些,此刻發起火來曾氏卻也是怕極,聽了隻得哆哆嗦嗦地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