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恒看着不由怔住片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卻不由得有些疑惑:“你賣餅子一個月賺了這麽多錢?”
“賣餅子當然賺不了這麽多啊!”陳佑怡笑眯眯地道:“我還去張家給張老爺做了幾次飯,得了幾兩銀子的賞錢。否則啊,我還真不能這麽快還這十兩銀子,說不定還真能趁了你的心意和離了呢?”
秦子恒聽着她的玩笑話,卻不由得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麽聽到她說和離這兩個字心裏總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陳佑怡看出他的臉色變化,将手中的銀子推給他道:“我剛才開玩笑的啦,這銀子你趕緊拿回去吧,你娘正病着,應該也還得花錢,這馬上到年下了,置辦年貨也是不菲的花銷。”
看了看屋裏簡陋的陳設和桌上擺着的一瓶臘梅,秦子恒眸色漸深,卻把銀子給陳佑怡推了回來,“我前些日子打的獵物也賣了不少銀錢,你一個女兒家在外,多些銀錢傍身也安全些,自己住的舒服些吧。”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陳佑怡老找他要錢揮霍時,他覺得她太不識時務,沒有一絲已被貶作庶人的覺悟。
可當真的看到她平靜地接受這粗衣粝食的生活,連十兩銀子都堅持要還給他時,秦子恒的心裏卻還有些不大好受!
陳佑怡聽了之後卻是笑道:“我這些日子賺了不少錢呢,真的夠花,你還是拿回去吧,不然我心中老惦記着這事!”
她話說的這般堅決,秦子恒也沒法再推脫,這便隻得将銀子接了下來。
見秦子恒收了銀子,陳佑怡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面上也帶了幾分歡喜,“天色晚了,我就不留你了,給你包幾個餅子,你便快些回去吧!”
此話一出,原本正在喝水的秦子恒差點噎住,滿臉古怪地看向正在利索地給自己包雜糧餅的陳佑怡。
往常她但凡有機會便要粘上自己一番,結果……她這便要趕他走了?
陳佑怡将雜糧餅包好,轉過身來正要遞給他,卻見他正一臉莫名地看着自己,不由也疑惑地看向他。
她雖沒說話,秦子恒卻從她眼神中得出了信息:你怎麽還沒準備要走?
不禁尴尬地咳了兩聲,接過陳佑怡手中的油紙包道了聲謝便轉身離去。
陳佑怡卻在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叫住了他。不知道爲什麽聽見陳佑怡叫住他的聲音,秦子恒心頭一喜,連忙轉身,卻聽見陳佑怡有些尴尬地道:“哎,你……不知你年前還進不進城,我想在城裏置辦一些年貨回去,可否下次來幫我捎些東西回村裏去?”
秦子恒的眼中湧動的情緒,在聽完她的話後瞬間消失,“不确定,到時再說吧。”
說着,秦子恒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陳佑怡本就隻是試着問一下,見他雖沒答應卻也沒拒絕心中已經很高興了,待秦子恒走開後便跑回床邊開始清算自己還剩下的銀錢。
倒比她想象中剩下的多,還有七兩銀子并三百六十一文,陳佑怡将那五兩銀子收起來,剩餘的便算作置辦年貨的錢了。
因爲有了那幾個人的威脅之後,陳佑怡怕惹麻煩,年前也不準備出去擺攤了。至于年後,也要看情況再說,之前是她把做生意想得太簡單了,沒想到做生意裏面彎彎繞多了去了。
第二天,陳佑怡便直奔了成衣店,不管在哪個時代,愛美都是女人的天性。雖然現在這身體還是稍微肥了一點,可也擋不住陳佑怡一顆追求美的心啊!
給自己置辦了兩身漂亮的新衣服之後,陳佑怡便又置辦了許多的年貨。
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年二十五,陳佑怡已經将要買的年貨都置辦好了,可卻仍然不見秦子恒來城裏。
無奈之下,陳佑怡隻得雇了個挑夫幫着把東西都挑回村子裏去。
誰知她才剛讓那挑夫幫忙把東西搬進屋裏,要倒杯水給他喝,門卻被人“嘭”的一聲從外面推開。
門外站着一堆人,而站在首位的卻是陳佑怡記憶中那被自己氣得病倒了的婆婆穆秀蓮,她的身旁卻是已許久未見的秦子恒!
穆秀蓮原本正在家中打掃,秦子恒帶着弟弟秦淮去屋後的地窖裏存糧食了,誰知卻突然聽村裏的吳嬸子大喊道:“秦全貴家的,你家兒媳婦從外頭帶了個男人回來,這是給你家秦大郎帶綠帽哩,你們快回去看看吧!”
聽了這話,穆秀蓮原本帶着幾分蒼白的臉立馬漲得通紅,眼裏滿是厭惡,好半晌才咬着牙道:“恬不知恥!恬不知恥!”
這便叫了秦子恒一同回村裏,來看看陳佑怡這恬不知恥的蕩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