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曾氏隻是低着頭繼續剝花生道:“什麽衣服,我怎麽不知道啊?”
陳佑怡昨天就發現曾氏老盯着自己身上看,今天早上又沒刮風沒下雨的,說不是曾氏拿走的陳佑怡還真不信。她冷笑一聲道:“不是大伯母拿走的,莫不是被阿花穿走了吧?”
這話說的曾氏直扔下花生瞪她:“你……”
阿花是她家養的豬,曾氏的女兒二丫總這樣喚那頭豬,從前還老笑原主像阿花。
陳佑怡不想多廢話,隻冷聲道:“還我衣服。”
原以爲曾氏還會推脫一二,誰知她卻直接瞪着眼橫聲道:“你住我的吃我的,我都沒和你計較,我拿你一件衣服怎麽了!”
陳佑怡此時都被她氣笑了,住她的吃她的,也虧得她說得出口。“我住的是我夫君的家,連你們的地也有一部分是我夫君的,吃的也是我自個找來的食物,我怎的就吃你的住你的了?”
秦子恒那時搬去鄰村也不全然是因爲原主的蠻橫,更是因爲這老屋是秦老爺子留給秦子恒父親和秦先志的,秦子恒父親去的早,他們母子倆便一直與秦先志一家住在一起。眼看着秦子恒娶了妻,曾氏這便怕老屋被秦子恒奪了去,天天鬧着分家,秦先志又是個懦弱的,再加上原主火上澆油,秦子恒被鬧得沒法,這才搬離了老屋。
曾氏被戳穿了便急的直紅了臉,梗着脖子罵道:“是秦大的怎麽了,他自己都不要了有你說話的地兒嗎?再說了,你自己晾在我家院子裏的,那便自當是我的了!”
說着,她還扯着臉譏笑道:“秦大都不要你了你還好意思賴在我家地上,公主都這麽不要臉的嗎?”
陳佑怡見不得她那般拿了人的東西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隻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曾氏冷嘲道:“上前日大伯母與李癞子在二牛家後的田地裏糾纏不清之後竟然還好意思回來,我倒不知到底是誰不要臉?”
這話一說,原本面露得色的曾氏立馬被吓得臉都青了,她慌忙朝四周看了一眼後壓低了聲音急道:“你怎麽知道的!”
陳佑怡卻依舊以正常大小的聲音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大伯母要是不想大伯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最好還是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你!”曾氏又急又氣,不甘心把到手的羊吐出來,卻又怕陳佑怡真的把她和那李癞子的事抖出來,見陳佑怡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突然覺得有些發冷,暗自罵了一聲便回屋去了,半晌才慢吞吞地抱着一堆衣服出來。“那事……你可不能和你大伯說,知道嗎?”
陳佑怡按住曾氏猶猶豫豫的手道:“大伯母給我,大伯自然就不會知道。”
曾氏這才放手,看着陳佑怡回茅草棚的身影又暗自罵了幾聲,抱着地上裝着花生的簍子便氣呼呼地回屋去了。
陳佑怡回了茅草棚後便開始張羅着做飯了。她已經穿越過來一天了,卻一頓都還沒吃,肚子已經叫了好幾次了。眼下有吃的,她自然不會怠慢了自己的胃。
因爲一直都是獨居,陳佑怡的廚藝倒也算過得去,就着今天取得的食材做出了一道兔子炖野菜。
一聞到香味,陳佑怡的口水就自動分泌了出來了,等菜出鍋便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待吃的剛剛飽時,陳佑怡生生止住了自己再要下筷的手,不讓自己繼續吃下去。不行,她不能吃太多了,得減肥才行。
望着桌上擺着的那一大碗兔子炖野菜,陳佑怡劇烈地吞了一口口水,目光卻掃到了竈台上的火折子。
想起昨晚那柔弱的女子,陳佑怡心下一暖,這便将剩下的菜分爲兩碗,一碗留着晚上吃,另一碗打算給林嫂子送去。
林嫂子正給虎子喂米糊糊吃呢,見陳佑怡來了,林嫂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端着米糊糊的手也下意識地往身後藏。“公……公主……”
陳佑怡知道她這是被原主欺負怕了,隻淡淡笑了笑道:“嫂子,我來還你火折子了,昨晚實在是謝謝你了。今天我上山運氣好,撿到了隻兔子,這便給你和虎子也送了點來,還望林嫂子莫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怎麽敢嫌棄呢呵呵……”林嫂子的臉這會子已經燒的通紅了,又羞又窘地看了一眼陳佑怡手中盛得滿滿的碗後便别扭地絞起衣角來。“公主……我……”
陳佑怡卻打斷了她的話,輕笑着道:“林嫂子别叫我公主了,我早就不是公主了,不若就叫我小怡吧。”
“這怎麽使得,使不得的!”林嫂子卻吓壞了,忙紅着臉呐呐道。
陳佑怡隻覺自她穿越以來,林嫂子是唯一一個沒有冷眼瞧她的人,再加上她覺得林嫂子也挺可憐的,不過二十出頭就要帶着個孩子守寡,這年紀放在前世也不過剛大學畢業,這便起了親近之意。
因而陳佑怡隻握着林嫂子的手笑道:“我受嫂子照拂良多,喚一聲名字又怎麽了,嫂子往後就這樣喚我吧。”
見她眼神真摯地很,林嫂子隻抿了抿唇,卻也到底不敢開口,隻細聲道:“你可吃過了,要吃些米糊糊嗎?”
陳佑怡這回是真笑了,她方才還怕自己搶了虎子的吃食呢,這會兒倒主動招她來吃了。“我吃過了,嫂子和虎子吃吧,我屋子裏還有事忙呢,這便先回去了。”
瞧着陳佑怡笑,林嫂子又不好意思了,紅着臉道:“這便回去了?再坐會吧?”
陳佑怡搖了搖頭,輕笑着看了一眼正愣愣的看着她的虎子後道:“嫂子自忙吧,我回去了。”
見她真要回去了,林嫂子送她到了路上,這才不放心地回家去。
陳佑怡心情愉悅地往茅草棚裏走去,走近時卻發現曾氏正從她屋子裏鬼鬼祟祟地跑了出去,不由得皺了皺眉。
等她回到茅草棚時,卻發現原本放在竈台上的那一碗兔子炖野菜已經沒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