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蕭難得有耐心,随即坐在房間的竹椅上。
“行了,你也不用這樣,你再怎麽耍心機,顧修元隻會越來越讨厭你,小樓,你還要執迷不悟多久呢?”
說完,又從藥箱裏拿出金瘡藥,擱置在竹桌上。
“這個藥記得用,最後我再勸告你一句,别傷害身邊的人,尤其是你的爹娘,他們含辛茹苦地養大你,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嗎?”
小樓卻捂着耳朵,一臉憎恨的怒目瞪着沈若蕭。
“我不聽,我不聽……”
見小樓執意如此,沈若蕭便不在說話,放下金創藥起身離開了。
處理完小樓的事情之後,沈若蕭便無暇顧及其他,專心的種植着空間裏的糧食。
她總感覺災難馬上就要來了。
這日,沈若蕭在空間裏給那些作物澆水,就聽見外面劇烈的敲門聲,和水蘇着急都呼喊。
心頭當下一涼,她立馬退出了空間,打開門就看見水蘇緊皺着眉頭,似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一般。
“小姐,不好了,城裏不知何時染上了瘟疫,現在一傳十,十傳百,奴婢聽說已經死了好多人了!”水蘇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鼻頭紅紅的。
“你先别着急,我定不會讓你們出事。”沈若蕭皺了皺眉說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快步走到店鋪門口,打開一絲門縫,朝外面瞅了瞅。
街上一片冷清,大大小小的店鋪都關上了門。
就連平時挂在店牌上的大紅燈籠掉了也沒人去撿,孤零零的躺在階梯上。
往日的嘈雜在今日也被這場瘟疫給帶走了。
歎了口氣,沈若蕭關上了門,閉上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而皇後自然也是坐不住了,臨時宣各位大臣進宮商讨對策。
宮内氣氛十分壓抑。
“啓禀皇後娘娘,臣認爲這次瘟疫的來臨與昊王爺執意攻打谷阿國脫不了關系,定是天神發怒,這才成了現在的結果。”沈丞相率先打破沉默,看了一眼軒轅齊說道。
皇後微微皺眉卻并沒有說話,隻是眼角的餘光洩漏了她心中的竊喜。
呂尚書咬了咬牙,随即立馬站了出來。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要尊禮,他此時此刻早就動起手來了。
“皇後娘娘,臣認爲不然,按照沈丞相的意思,昊王爺在外征戰擴大疆土倒是逆天而行了,那我國還怎麽壯大實力?還是說沈丞相您存有私心呢?”
呂尚書義正嚴辭,話中的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軒轅齊焦急的看了一眼沈丞相,示意他繼續抗争到底。
沈丞相自是心領神會,瞥了一眼呂尚書之後又看向皇後。
“之前宮中便有傳聞昊王爺是不祥之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受傷就是例子,這次瘟疫定然與他也脫不了關系!”
沈丞相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嘴角卻不經意勾起了些許笑意。
一旁的軒轅齊微微松了口氣,呂尚書自是不甘示弱,勢要與沈丞相據理力争到底。
“那日分明是太子殿下邀請兩位皇子前去打獵,沈丞相又怎知不是太子殿下的厄運波及他人呢?”
呂尚書已經不再忍讓了,事關國家,他必須得這麽做。
一旁的官員都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朝中上下誰不知道皇後一心向着太子,呂尚書當衆說出這番話來無疑是自找死路。
陳禦醫也是捏了捏拳頭,但是他現在不能站出來。
若是他随同呂尚書一起聲讨太子,到時皇後責怪下來,朝中可就沒有軒轅昊值得信任的人了。
“住嘴,太子乃是天之驕子,怎容你這般貶低!本宮看你是有意偏袒軒轅昊才會如此口不擇言!”
皇後怒氣竄上心頭,一時之間皇後的儀态也不顧了。
一些阿谀奉承的官員也立馬随聲附和起來。
頓時朝中滿是對呂尚書進行彈劾的聲音。
軒轅齊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随即看了看皇後,眼神裏略帶深意。
皇後自然明白這是一個絕好的時機,當下便叫停了那些議論。
“呂尚書辱罵皇室,包藏禍心,罪不可赦,明日起押進大牢。”
皇後說完便揮了揮袖子離開了,不給任何人反駁的餘地。
衆人退朝之後也是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外,一時之間也是鬧得沸沸揚揚。
呂雯兒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吓得暈過去。
但是她告訴自己要保持理智,現在唯一能救爹爹的隻有她了。
她站在門口探頭看着門外,來回踱步等帶着軒轅齊的回來。
皇後發怒也隻有太子能夠勸一勸了。
軒轅齊一回來便看見呂雯兒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模樣,倒是沒有任何驚訝,他猜到了一定會是這樣。
呂雯兒見到軒轅齊的身影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馬走上前去,當着他的面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家父在朝堂之上所說的話定爲無心之失,還請殿下勸勸皇後,保家父免受這牢獄之災,雯兒來日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呂雯兒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看上去頗爲可憐。
軒轅齊笑了笑,随即伸手便要将呂雯兒扶起來。
奈何呂雯兒也是一個倔脾氣,硬是跪在那裏絲毫不動。
“本宮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本宮一個條件,來讨好本宮,讓本宮滿意了才行。”軒轅齊一臉壞笑着說道。
呂雯兒頓時内心一陣惡寒,但是眼下也沒有别的辦法了,即使她再不願意也必須得去做。
下一秒她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攙着軒轅齊的胳膊進了裏屋,盡量藏去眼底的難過,露出笑容。
“殿下,你想不想吃什麽東西啊,或者你想不想做什麽,臣妾一定想辦法滿足你的要求。”
呂雯兒嘟着嘴巴,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聲音卻還有些顫抖。
軒轅齊并沒有說話,呂雯兒咬了咬嘴唇,繼續說着些違心的話。
忙活到下午她才把軒轅齊給勸好了,呂尚書這才免去了牢獄之災。
軒轅齊本來還想在房間裏和呂雯兒親熱一番,但卻被突然闖進來的一個小丫鬟給打攪了興緻。
軒轅齊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小丫鬟,那小丫鬟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顫抖着。
“太子殿下,沈側妃她要生了。”小丫鬟低着頭趴在地上說道。
軒轅齊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随即大喜過望。
那可是他得到皇位的籌碼,他必須得确保産子順利。
沒有任何思索,軒轅齊迅速離開了呂雯兒的房間。
呂雯兒坐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好在父親不用受苦了。
軒轅齊趕到的時候,那些産婆們都面露難色,一旁站着的一排太醫也是連連搖頭。
“怎麽了?”軒轅齊顯得有些慌張,聲音微微顫抖着。
“側妃她難産,再加上她怕痛,現在已經暈死過去了,這樣下去,恐怕……”一個産婆搖了搖頭說道。
軒轅齊愣了愣神,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孩子是他得到皇位必不可少的籌碼。
“本宮不管,你們就算是用盡整個京城最好的藥材都要保住孩子,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啊!”軒轅齊揮了揮袖子,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
太醫和産婆們紛紛快步進了産房,但是半天裏面都沒有絲毫動靜。
軒轅齊稍微恢複了一些冷靜,大腦飛速運轉着,思考着對策。
“你去派人到沈記和昊王府把沈若蕭給帶來,實在不行就讓沈丞相親自去找,總之不把沈若蕭帶回來你就提着項上人頭來見本宮吧。”軒轅齊沖着一旁的下人說道。
下人顫抖了幾分,随即立馬退了下去,二話不說就帶着幾個人分别去了沈記和昊王府。
因爲瘟疫的事情,沈若蕭并沒有出門,正在王府裏澆花,一擡眼就看見一群人沖了進來,内心頗爲疑惑。
“昊王妃,太子殿下有請。”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
“何事?不說明白本王妃可不去。”沈若蕭放下了澆水的花灑,雙臂環抱着說道。
沈若蕭的腦海裏掠過無數種想法,甚至連拼死一搏都準備都有了軒轅昊不在,她就得擔起整個王府。
下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沈側妃難産,太子殿下特意請您前去醫治。”
沈若蕭冷笑了一聲,随即轉身就進了房間關上門。
她對這個可絲毫沒有興趣,别說是難産了,就算是她快死了沈若蕭都不想去看一眼。
下人們無奈,之後又去了沈府。
沈丞相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帶着柳夫人就急匆匆的趕往了昊王府。
“沈若蕭你個逆女,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多少年的姐妹情分你都絲毫不顧,你真是作孽啊!”
柳夫人邊哭邊罵着,聲音大的足以讓外面的百姓聽的一清二楚。
“我真是白白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個蛇蠍婦人!作爲大夫卻絲毫沒有醫德!”沈丞相也罵了起來,嗓子都有些許劈裂。
沈若蕭在房間裏聽的腦子疼,随即打開門瞪着他們兩人。
若不是礙着父女身份,她早就把對方打出去了。
現在來跟她說姐妹情分,不覺得可笑嗎?
“罵夠了嗎?這裏不是丞相府。”
聞言,沈丞相又欲破口大罵,卻被沈若蕭伸手打住,她撓了撓耳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