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女雖然身份低微,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
兩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小樓直接用長長的指甲把琴女的臉給劃破了。
“你這個賤人,我讓你勾引别人的男人,臭不要臉的!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毀容!”小樓罵罵咧咧的說道,一隻手拽着琴女的頭發,滿臉的得意。
琴女捂着自己的臉,鮮血滴落在一旁的琴弦上,淚水很快就溢滿了眼眶。
她雖然人微言輕,但也不是命如草芥。
是人都是有尊嚴的,青樓女子又如何?
這邊,眉娘正休息着,突然房門一開,便有姑娘來找眉娘哭訴了。
“眉娘,外面有個女子一進來就就打我們,有的臉都被抓花了。”
“眉娘,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呢。”
聽到她們這樣哭訴,眉娘心中隐隐作痛。
“不哭,眉娘這就爲你們說理去。敢欺負我家姑娘的,眉娘絕不饒過她。”說着,眉娘便和這些姑娘出去看情況。
一來到現場,就看見小樓發了瘋似的打着那些姑娘。
有的力氣根本就不大,身上被打得多了好幾處傷。
眉娘看着心慌,趕緊叫人扯住了動手的幾人。
“你們快去把那個女子給我攔住了,怎麽能随便打我家的姑娘們呢。”
說着,眉娘和他們一起過去。
她一手把正在被打的姑娘拉過來,看着她被打得臉都腫了,眉頭深鎖。
“這是怎麽了?”
“眉娘……”
這一聲,讓眉娘聽得心都顫了。
她趕緊讓人帶下去擦藥。
被抓着的小樓還在胡鬧,她還想辦法掙脫他們的束縛,甚至用腳踹着。
“你是什麽人?爲何來我這毆打我的姑娘們!”
眉娘氣憤地看着小樓,精緻的眼角皺紋都深了幾分。
她沒想到,這個女子這般粗魯,無緣無故地就來她們這裏鬧事。
“我是誰?我是你祖宗!你們這些狐狸胚子,這樣的勾搭我的男人,我不來鬧事還看你們搶走他嗎?”
粗俗的話語就這樣從小樓的嘴裏出來,顧修元聽得眉頭緊皺。
他沒想到小樓還有這樣的一面,這般的令他厭惡。
看着她這樣蠻橫無理,又想着她剛剛怎麽大鬧的,顧修元心裏是一陣的失望。
他沒想到自己喜歡的姑娘這樣的不講道理。
之前那個文靜嬌羞的小樓又去哪了?
眉娘聽到她這樣,氣得直辯解:“你怎麽說話的?我家姑娘們不像青樓裏的那些女子輕浮,她們也是有尊嚴的,請你爲你的言語向我的姑娘們道歉。”
“道歉?憑什麽讓我道歉!我就不要!”
說着,她趕緊掙脫了束縛她的人,不滿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小樓這樣的态度使她在顧修元的形象越來越糟糕。
他退到一旁,失望地看着那個陌生的小樓。
此時,小樓鄰家的周書生認出了小樓。
他走上前,也不管他們還在吵架,欣喜的扯過小樓的一隻胳膊。
“小樓,我終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嗎?你父母找你找了很久呢。”
看來的人是周書生,小樓心中一慌,低着頭沒有說話。
這個周書生也不管小樓有沒有聽他說,繼續說道:“你父母都跟我說了,他們不怪你偷拿錢,你就趕緊回去吧,他們找你找得也是辛苦的,人都老了一半。”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小樓冷冷地否認。
她不想承認那對令她嫌棄的父母,況且還是在顧修元面前。
“小樓,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們真的找了很久,就隻求你趕緊回去吧。”
周書生還想繼續說着什麽,可他被一股力道推到了一旁。
他擡眼看,正好看到顧修元來到了小樓的面前。
隻見顧修元的眼睛像冒着火一般,臉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他不顧這麽多人在場,直接拽着小樓的手質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修元哥哥你聽我說……”
“我隻問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對上顧修元憤怒的眼神,小樓慌張了。
但爲了能繼續留在顧修元身邊,她緊閉牙關,猛的搖頭。
“修元哥哥,你别聽他說的,我沒有偷拿錢,我也沒有被趕出來,你要相信我啊!”
說着,小樓又惡狠狠地瞪着那個周書生。
是他,是他毀了她所有的努力。
他爲什麽要在這裏,爲什麽要現在來拆穿她!
“修元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幹嘛要做那些呢?你想想,我何必這樣給自己找罪受!”
顧修元已經聽不下去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底部滿是暗淡。
事到如今,她還這樣的狡辯,顧修元徹底失望了。
他甩開了小樓的手,後悔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後悔他居然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後悔他傻傻地幫她。
小樓見顧修元這個神情,知道是瞞不住了。
她不敢對着顧修元撒氣,隻能向周書生發洩。
她什麽都不顧,直接上前拽着周書生的衣襟,眼睛裏透着怨恨。
“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修元,你爲什麽要給我毀了!”
看着眼前這個失控的小樓,周書生一臉地爲難。
他不知道顧修元不知道這件事,現在也是處在十分尴尬的處境。
見周書生這樣,顧修元上前安慰道:“你不用自責,我很感謝你能告訴我這些。接下來的事就我來處理吧,你不用說了。”
周書生見他這般說,隻好退到一旁。
“小樓,我從沒想過你是這樣愛慕虛榮的人,現在我真的對你很是失望。”
顧修元恨恨地說完,心裏對她的好感全然無存。
看着這個滿口謊話的女子,他心中慢慢地升起一些憎惡的情緒。
小樓聽顧修元這樣說,拳頭慢慢握緊,她拉着顧修元的手,滿眼驚慌。
“修元哥哥,你别這樣好不好,是我錯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就你這樣的品行,你讓我怎麽和你在一起?你這樣讓我怎麽能忍受?小樓,我做不到!”
顧修元說完這番狠話,累地扶了扶額,最後有氣無力地說道:“小樓,我們就此一刀兩斷吧。”
“修元哥哥,你别這樣,我求求你,你别這樣說……我隻是爲了過上好日子,我做錯什麽了?我爹娘又是那樣的貧困,我都是逼不得已的啊。”
即使小樓在他面前哭訴,他也不會再爲她心軟。
“那又如何?你爹娘含辛茹苦地将你撫養長大,你就是這麽報答他們的嗎?”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就算我做的再怎麽虛假,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說到這,又似在喃喃自語:“我隻不過是想過上和那些富家小姐一樣的日子罷了,爲何要這樣待我。”
一旁的衆人都看着這樣的一場鬧劇,忍不住議論紛紛。
他們指着小樓直說她的不是,小樓低下頭,也沒再拉着顧修元的手。
現在的她這樣卑微,這樣的後悔。
這時,一道老婦人的聲音傳來:“閨女,你在哪?”
衆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對老夫妻互相攙扶着過來。
小樓見是爹娘來了,一臉憎恨地看向周書生。
周書生對上眼,連忙擺手晃腦,連說:“不是我喊來的,不是我。”
小樓娘來到小樓面前,牽着她的手。
“閨女,我和你爹聽說你在這裏鬧事,我們趕緊來了,之前的事爹娘不計較了,趕緊道個歉走了吧。”
看着小樓娘這樣好生相勸,衆人都看向了小樓,就當他們以爲小樓會答應的時候,幾聲尖銳的嘶吼聲響起。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小樓一下甩開了婦人的手。
就算她做的再怎麽錯,一切都是因爲這個貧困的家庭,是他們兩個毀了她!
她來到顧修元旁邊,“我不要道歉,我要和顧修元哥哥在一起!我要嫁給他!”
對于小樓,顧修元顯得十分冷淡,他退到一邊,冷冷道:“不可能。”
小樓還想說着什麽,小樓爹也上前來勸道:“趕緊走吧,我們改天給顧先生上門賠禮道歉,别再這裏丢人了。”
即使顧修元這樣說,他們這樣勸,小樓依舊是不死心。
她看着顧修元冷漠的側臉,心絞着痛。
“修元哥哥,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爲何要這樣對我,我隻不過是喜歡你才會這樣做的!”
“因爲我?那我可真是榮幸。”顧修元冷冷地嘲諷道。
現在他一想起之前的種種,心裏就覺得難受,對小樓的厭惡也是一點點加深。
現在他算是看透了,他居然喜歡上了這樣的女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跟你不可能了,我們已經一刀兩斷了,你就别再說這些了。”
說完,他便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轉過頭不再看她。
見他這般的無情,小樓的心都碎了。
小樓娘見她這樣,趕緊安慰:“閨女,沒事的,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小樓娘都這般卑微地勸了,小樓依舊是惡态度對她。
“我說了,我不回去,你再怎麽說都沒用的!”
“你爲什麽就這麽執迷不悟啊!”
小樓死咬着下唇,看着顧修元的背影,想着他剛剛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裏簡直是萬箭穿心般的疼。
她凄涼地笑了笑,紅腫的眼眶中眼淚已經流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