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沈若蕭簡直就是個禍害,非要前來插一腳,一個都要死的人了,讓他們死不行嗎?結果還偏偏把皇上的命給吊住,差點把本宮給氣死,幸虧這皇上醒不過來才讓本宮勉強高興高興。”
聞言,軒轅齊也略帶驚慌的走到床榻前查驗起來。
“父皇應該不會突然醒來吧?”
“不會……”皇後勾着嘴角,攏了攏發髻,“那丫頭也說了恐怕是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就好。”軒轅昊撫着微微起伏的胸口,這才淡定下來。
皇後卻是一臉的從容,她冷眼瞥過龍床,眸光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芒。
“齊兒莫要擔心了,就算他醒了又如何?弄死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聽到這段話,緊閉雙眼的皇帝,心頭猛的一疼,随即蔓延至全身。
這就是他最鍾愛的兒子和相敬如賓的妻子,竟然一心想要他死?
因着受制于沈若蕭的藥丸作用,皇帝依舊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
隻是此刻他心如明鏡,卻不得不隐忍。
軒轅齊和皇後全然沒有察覺到龍床上的異樣。
她們毫無戒備的閑聊起來,皇後拉着軒轅齊坐到寝殿的茶座軟榻前。
“齊兒,軒轅昊那便處理的怎麽樣了?”
說到此,軒轅齊神色凝重起來,有些疲累的緊握拳頭砸在插桌上。
“兒臣安排的第一站刺殺任務失敗了。”
說完,他眸中兇光畢露,其中還夾雜着些許不甘。
聞言,皇後不由的陰郁起來,整個金色的護甲不住的摩擦着茶杯口。
“本宮早說過軒轅昊不好對付,切莫放松了警惕。”
“兒臣知道,”軒轅齊眸光凝了凝,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沒想到他武功如此高強,看來他之前的吊兒郎當都是裝出來迷惑我們的,我們都被他騙了。”
軒轅齊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整個面容都開始扭曲了。
皇後見狀,心下有些擔憂,連忙身手握住軒轅齊有些顫抖的拳頭。
“齊兒,我們來日方長,遲早會将軒轅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除掉的。”
“可……軒轅昊他想要的是……”軒轅齊還想争辯,卻被皇後及時打住。
“齊兒,切記戒驕戒躁,就算軒轅昊是沖着皇位來的有怎麽樣?你現在才是大楚的儲君。”
“儲君終究不是國君。”軒轅齊小聲呢喃着。
即便聲音細若蚊蠅,依舊落入了皇後的耳中,她整了整神色。
“齊兒你莫要着急,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何況朝堂上支持你的人衆多,你登基的日子不遠了。”
說着,皇後的眸光又一次投向遠處一動不動的人,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隻要老東西一死,齊兒,你就能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了。”
聞言,軒轅齊心下一顫漏了一拍,他連忙按住皇後的手臂。
“母後,這……弑父會遭天譴的。”
他想過打壓所有皇子,甚至不惜除掉軒轅昊,都沒想過弑君哪!
皇後見狀,狠狠的瞪了軒轅齊一眼,随即厲聲呵斥道:“怕什麽,就算不動手,老東西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等着看吧!”
“可……”軒轅齊依舊滿臉愁容。
他和皇後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皇帝的耳裏。
他閉着眼睛,心底的怒火已經熊熊燃氣。
逆子、毒婦,竟然如此喪盡天良,企圖弑君篡位!
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偏愛這對狼子野心母子,他真是瞎了眼了。
他還真是悲哀,竟然落得這麽個下場。
他的皇後,人前一向端莊賢淑,沒想到全是裝出來的。
不行,他不能就這麽死去,讓這對逆賊稱心如意。
他得想辦法将昊兒召回京城,然後易儲,讓他繼承大統才行。
此時,寝殿内皇後略微有些擔憂的鎖起了眉頭。
“齊兒,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這老不死的畢竟還沒有咽氣,一切都還存在變數。”
“那你母後的意思是……”
軒轅齊小心翼翼地瞥了瞥皇後的神色,有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龍榻。
隻見皇後微微點頭,露出兇殘無比的冷笑。
“爲保萬無一失,我們不能直接從藥物下手了,這次差點就讓那丫頭察覺到什麽了。”
她絕對不能冒險,同樣的錯誤她不能犯第二次。
聞言,軒轅齊也跟着憂慮起來,他摩挲着下颚好一會,眉頭緊鎖。
忽然,一個神秘的女子的面容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女子一身黑衣束體,她說到之處花草枯萎,鳥獸潰敗。
想到此,軒轅齊不禁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母後放心,兒臣有辦法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聞言,皇後倒有些好奇起來,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
“齊兒,快說說什麽辦法?”
這時,軒轅齊才面露輕松之色,眉宇間還微微有些得意。
“母後有所不知,兒臣前些日子收了一個用毒高手到麾下,她的下毒手法一流,而且沒人看得出她如何下的毒,且她的毒藥都不是一般的毒藥,一般人是完全察覺不出來的。”
聞言,皇後越發來了興緻,她追問道:“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厲害?”
軒轅齊揚起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整個人都顯得異常陰寒。
“這個忍人是兒臣在南疆請回來助兒臣一臂之力的能人。”
“南疆?”
皇後大驚,一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邊驚喜的不知手該往哪放了。
南疆下毒密術冠絕天下,能有他們相助,這事就妥了。
“齊兒,打算何如安排此等能人異士入宮?”
聞言,軒轅昊滿臉壞笑的挑了挑眉。
“這得看母後幫不幫兒臣了,這南疆能人是一位妙齡女子,近日宮中似乎少了些宮女了。”
聞言,皇後心下了然,身手戳了戳軒轅齊的額頭,掩嘴淺笑起來。
“你都已經安排好了,自然是少了。”
母子二人達成共識後,軒轅齊忽然眸光複雜的看向皇後。
母後莫不是想做那垂簾聽政之人吧?
“母後,你覺得這權力如何?”
“權力自然是迷人的,”剛說完,皇後立刻明白了軒轅齊的意思,她連忙補充道:“當然,權力在迷人本宮也不會貪戀的,待本宮當然太後以後,絕對不會越矩幹涉朝政的。”
聞言,軒轅齊臉色這才恢複如常,他随即朗聲大笑起來。
“母後,以後您就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吧!”
二人交談許久後,簡直都沉浸在一副母慈子孝的氣氛中。
直到晚間請平安脈的禦醫前來,軒轅齊才想皇後此行了。
回到太子府,軒轅齊直奔書房,卻在半路被花壇後的哭聲吸引了過去。
“什麽人?給本宮出來。”
軒轅齊一聲怒吼,原本埋頭哭泣的紫珠吓了一跳。
“太……太子殿下!”
軒轅齊聞聲朝着前面走近了幾步,才長舒一口氣。
“小環,你不在房裏照顧涵兒,怎麽在這裏,還在哭,你哭什麽?”
聞言,丫鬟小環拖起衣袖,胡亂的擦拭着眼角的淚珠。
“回禀太子殿下的話,是奴婢的錯,奴婢沒能替側妃娘娘沐浴找到新鮮的花瓣,所以惹的側妃娘娘不開心了。”
“哦?”軒轅齊蹙了蹙眉,心頭閃過一抹不悅,“涵兒要新鮮花瓣作甚?”
小環顫抖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回禀太子殿下,側妃娘娘有沐花瓣浴的事習慣。”
話還沒聽完,軒轅昊便大步朝着沈若涵的院子走去。
腳步剛一停下,沈若寒尖銳的嗓音在房間裏響起。
“小環,你這個死丫頭到底死哪去了,這些花瓣也能用來沐浴嗎?”
她伸手夾起幾片殘缺不全且顔色沉舊下去的花瓣怒吼道。
房間外的小環立刻下了一個激靈,她連忙跪在了門口。
“側妃娘娘,這……這花瓣摘得早了些,效果還是一樣的。”
聞言,房間内的沈若涵秀眉緊蹙,她走上前來身手就是一耳光。
“你這個賤丫頭死哪去了錢?”
清脆的耳光聲想起,沈若涵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軒轅齊。
“太……太子殿下,您怎麽來了?”
軒轅齊極其不耐煩的負手而立,整個人臉上透着森森寒意。
“涵兒,這麽晚了,你在鬧什麽呢?”
話音剛落,沈若寒便一臉委屈,摸着高高隆起的肚皮朝着軒轅齊的懷中靠去。
“太子殿下,您來看妾身了,”說着她一副小鳥依人之姿傍着軒轅,“對了,妾身有個好消息告訴太子殿下哦!”
“好消息?”
“嗯……太子殿下,妾身找人看了,妾身這肚子裏懷的是個兒子呢!”
聞言,軒轅齊臉色立刻好轉,之前的陰郁之色一下子消散開來。
“真的嗎?讓本宮聽聽。”
說着,軒轅齊半屈下身子,耳朵貼近沈若寒的肚皮,靜靜聽着。
好一會,他才意猶未盡的起身,笑眯眯的盯着懷中的沈若涵。
“涵兒辛苦了!”
聞言,沈若涵立刻嘟起了小嘴,有些委屈的抽泣兩下。
“可不是嘛!妾身就是想泡個花瓣澡,這些賤婢就拿這些糊弄妾身呢?”
說着,她把身旁一籃子花瓣重重的人在地上,濺了滿地。
軒轅齊則一臉寵溺,撫了撫沈若涵消瘦的肩頭,眸光冷冽的掃過地上的紫珠。
“沒聽到嗎?還不趕緊給你們的主子準備新鮮的花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