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蕭不由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嘲般的嗤笑。
沒想到軒轅昊這麽悲哀,就算裝作與世無争,無心朝政,亦免不了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
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王爺,也能令人心神畏懼,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不知她是該爲軒轅昊強大的存在感感到悲哀還是欣慰呢?
衆朝臣見沈若蕭不怒反笑,心下有些猜不透,紛紛警惕的防備着沈若蕭。
“昊王妃,你别以爲故作鎮定就能掩飾你們的狼子野心,這裏明眼人可都看得出來。”
她狼子野心?!
沈若蕭有些好笑,半勾的嘴角漸漸收起了弧度,眸光考試冷冽起來。
“諸位大臣,試問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我夫婦二人圖謀不軌啊?”
聞言,衆大臣一愣,紛紛面面相觑,忽然吏部尚書上前負手而立。
“證據?昊王妃意圖謀害皇上,那碗你開的藥便是最好的證據。”
“呵!藥嗎?”沈若蕭眯着眸子,幽冷的寒光在眼底流轉。
“既然如此那就請在場的太醫都來驗驗這碗藥和我開的藥方如何?”
沈若蕭義正嚴辭,大大方方的上前請示這皇後。
“皇後娘娘,方才我寫藥方的時候,一共寫了兩張,其中一章當着您的面給到太醫院陳禦醫手上的,現在還請皇後娘娘同意拿出兒臣開的藥方比對一下。”
聞言,皇後面色有些不自然,面肌車動兩下後,極不情願的點點頭。
“好……就依你所言。”
這丫頭機靈古怪,恐怕不好對付啊!
皇後一拂袖,眼神略帶寒意,微微蹙眉。
陳禦醫見皇後不悅,眸光故意避過,随即從衣袖中取出一張黃色的宣紙。
“昊王妃,這就是您開的藥方。”
沈若蕭将藥方大大方方的攤在桌面上,随即把皇帝剛剛核完的藥渣倒在桌面的白色紗布上。
“各位禦醫大人,請過來看一下,這些藥渣是否跟我開的藥方相符?”
聞言,幾位太醫院的權重禦醫走了上前,用銀筷子在藥渣裏翻動兩下,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确實與昊王妃開的藥方截然不同啊!”
“反而還有幾味藥材與藥方中的是相反的藥效。”
“藥物相克,可能産生劇毒,皇上定然是中毒了,才會如此虛弱的。”
經過幾個禦醫會診,一旁的皇後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沈若蕭冷哼一聲,走到皇後跟前盈盈福身。
“皇後娘娘明鑒,是有人偷偷換了兒臣給父皇開的藥方,以至于害得父皇病情加重的。”
聞言,皇後當場愣住,随即,她扯動嘴角,好一會才佯裝一臉震驚。
“你說什麽?有人暗害皇上,簡直太大膽了。”
她一邊驚恐的瞪着沈若蕭,一邊雙手捂住長大的嘴巴。
早說這丫頭是個禍害,她就不應該心慈手軟,屢屢壞了她的好事。
皇後雙手下的嘴巴不由自主的龇着牙,眸底殺心漸起。
但事情已經鬧到台面上了,她也必須盡快将此事壓下去,萬一這丫頭追根溯源查到她就麻煩了。
這時,沈若蕭眸光果決,一臉嚴峻。
“皇後娘娘,此事一定要徹查到底,不然您和父皇在這宮中太危險了。”
聞言,皇後也是一臉的嚴肅,她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
“昊王妃說得對,這種歹人局不能姑息。”
說完,皇後瞥了一眼危在旦夕的龍床,眸光閃過一絲嫌惡。
原本想送皇帝一程,借此機會順便除掉沈若蕭,沒想到被她逃過一劫。
皇後咬了咬牙,怒火席卷整個寝殿。
”來人啊!把熬藥的宮女給本宮帶上來。”
話音一落,幾個彪形侍衛俯首領命下去,不一會,一個身形單薄的宮女被帶了進來。
宮女剛一進門,擡眸瞥見皇後陰沉的眸子,立刻吓了一個哆嗦。
“皇後娘娘饒命啊!”
“饒命?”皇後冷着臉,“看來你是供認不諱了咯!”
聞言,宮女驚慌不已,随即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奴婢……奴婢……”
皇後見宮女猶豫,心下一緊,手指不自覺得攥緊了手帕。
這賤婢怕是不願甘心頂罪赴死了。
必須快刀斬亂麻,避免夜長夢多,趁早解決掉比較放心。
“大膽,竟敢謀害皇上,來人,将此賤婢拖下去砍了。”
聽到皇後殺令一下,宮女瞬間臉色慘白,豆大的淚珠在眼角流淌。
“皇後饒命,饒命啊!”
就在侍衛上前拖住宮女的時候,沈若蕭上前制止了。
“皇後娘娘且三思,此宮女雖有嫌疑,但是現在證據還不足,況且此宮女還沒有認罪,就這麽殺了未免也太草率了些,還請皇後容兒臣盤問幾句。”
聞言,皇後眸光一凜,面色極不耐煩。
“還有什麽好問的,此賤婢謀害皇上,就是犯了謀逆之罪,本宮沒有誅她九族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說到誅九族的時候,皇後故意把語氣加重,餘光瞥向下跪的宮女。
宮女随即臉色慘白,連忙垂下眸子,将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她的家人還在皇後娘娘的手裏,她不能連累家人。
“皇後娘娘,昊王妃,是奴婢一時起了貪念偷換了名貴藥材,才釀成大禍的,奴婢有罪。”
見宮女識趣認罪,皇後眸底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随即嘴角微微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既然,你已經認罪,就無需多言了,來人,将這等逆賊拖下去斬了。”
看來這個賤婢還是挺識時務的,一個人抗下所有罪,也阻止了沈若蕭繼續追根問底。
聞言,宮女面色如死灰一般,整個人都是去了生氣,癱坐在地。
沈若蕭瞥見皇後細微的面部變化,心底生氣思思疑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宮女肯定不是罪魁禍首,隻是在替人頂罪罷了。
剛剛皇後話裏話外滿是威脅的味道,恐怕這宮女的家人此刻正在皇後的手中。
看來這件事幕後的主使者是皇後無疑了。
隻是想在她沒有真憑實據,委實也救不了這個宮女了。
眼睜睜見到宮女被侍衛拖了下去,沈若蕭有些無奈的長歎一口氣。
希望下輩子這宮女能找戶好人家投胎吧!
見沈若蕭有些怅然若失,皇後故作歉意的上前握住沈若蕭的手。
“昊王妃,是本宮誤會你了,都是這個賤婢膽敢謀害皇上,本宮也是擔憂皇上,一時被蒙了心智才誤會了你,你莫要怪本宮才好。”
說着,皇後從手腕上褪下一隻碧玉镯子塞到沈若蕭的手上。
“昊王妃,這個手镯是去年谷阿國進貢的上等翡翠镯子,就當是本宮誤會你的補償吧!。”
聞言,沈若蕭惶恐後退兩步,俯首嘴角上噙着一抹冷笑,随即恭敬的彎腰行禮。
“皇後娘娘,萬萬使不得啊!您懷疑兒臣并沒有錯,皇上龍體貴重,出不得任何閃失,好在事情已經清楚了,兒臣不覺得委屈。”
皇後見沈若蕭執意如此,便不再強求,她收回手镯,裝作傷心的伏到皇上的龍床邊。
“皇上,您快醒醒吧!沒有您臣妾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聞言,一旁的沈若蕭見皇帝手指微微顫動,心下一緊。
皇上現在中毒一深,若不及時救治恐怕真的會駕鶴西去。
思及此,沈若蕭一掀衣袍,然後跪倒在床沿邊。
“皇後娘娘,兒臣之前給父皇開的藥被人換了,現在父皇中毒已深,命在旦夕,可否讓兒臣替父皇施針救命?”
聞言,皇後一怔,滿是淚水的眸子閃過一抹奸詐。
“好……快,你快來給你父皇瞧瞧。”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看皇上這個樣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正好,讓她逞能請纓。
到時候等會皇上一咽氣,再治她一個謀害皇上之罪,一時間除去兩個絆腳石,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皇後心底的小算盤打的噼裏啪啦作響,神色間多了些急切。
見沈若蕭遲遲沒有動作,皇後有些不解的問道:“昊王妃,你怎麽不動手啊?”
沈若蕭眸光瞥向身後的一群大臣和禦醫們,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
“還請皇後讓不相幹的人都出去,兒臣需要單獨給父皇布針。”
聞言,皇後立刻起身,朝着衆大臣揮了揮衣袖。
“都下去吧!”
說完,她見沈若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十分識趣的離開了皇上的寝殿。
這下更好,若是皇上出了什麽事,沈若蕭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見衆人都退了出去,沈若蕭這才将皇上寝殿的門窗都關緊了。
随後,她從腰間那出她常用的一套銀針,熟練的在皇上身體上的幾處大穴施了針。
好一會,黑色的血液才沿着皇帝的指間慢慢流了出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皇帝的手指流出的血液才由黑褐色變成了鮮紅色。
沈若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長呼了一口氣。
不一會,龍床上的皇上微微蹙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朦胧間,看到沈若蕭正用衣袖擦拭着額頭,他費力的蠕動着嘴角。
“水……水……”
聞聲,沈若蕭連忙倒了一杯清水,送到皇上嘴邊。
“父皇,您先喝水,你邊喝邊聽兒臣說。”
皇上喝着水,不由的一怔,随即點點頭,“嗯!”
“父皇,您這次生病事出突然,有些蹊跷,您得多多留意身邊的人,最好是派心腹之人看守和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