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是風趣。”
見軒轅昊意有調侃,如水微微皺眉,臉色微微不悅。
“公子不如你且先等等,在下先去整理一下,長卧病榻着實狼狽了些。”如水借口離開了。
她想起來,當年跟師傅分開時候,師傅曾說她将遇到個有緣人,是他嗎?
如水卸下一頭長發,病容憔悴的看着銅鏡裏的自己,不禁微微長歎一聲。
這般模樣,合适才能做回正真的自己呢?
半晌之後,如水面如冠玉,青絲利落的倌起,一襲青色墨衫,氣質出塵的走了出來。
“讓公子久等了,作爲賠罪,如水便給公子免費占上一挂如何?”
聞言,軒轅昊眸心一亮,嘴角半勾露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有意思,那就勞煩先生了。”
說着,軒轅昊雙手環臂,饒有興趣的看向如水。
隻見如水從随手從桌邊的棋盤上抓起一把玉制的棋子,朝着桌面微微一撒。
“幹、震、坎、艮、坤、巽、離、兌。”
如水自言自語,看着卦象眉頭微微蹙起,眸中的擔憂之色毫不掩飾。
果然還是同一卦象,這人身份不簡單。
軒轅昊倒是好奇的湊了上去,站在如水的方位看向桌面。
“先生,這卦象說的什麽呀?”
如水微微擡眸,一雙碧水青天的眸色閃爍着絲絲敬畏。
“從此挂相來看,公子身份尊貴,且早已經妻妾滿堂了。”
聞言,軒轅昊不禁眉頭輕佻,有些不可思議目光探究的在如水身上來回打量。
“先生算得沒錯,但是先生可能算出在下此行的目的?”
如水輕蔑的勾了勾嘴角,眸子裏滿是疏離,一臉淡漠的拾起桌面上散落的棋子。
“公子此行是爲尋人而來對嗎?且還是各路貴人。”
“不錯!”軒轅昊大喜,折扇不停的在手心拍打着,“先生果然好本事,看來本王也不必隐瞞了,不知如水先生能否出手做本王的左手右臂?”
說完,軒轅昊十分期待,單手握着折扇,不停在手心裏敲擊着。
如水卻一臉淡然,她微微轉眸,琥珀色的瞳孔裏沒有半點波瀾。
“王爺,請恕如水不能從命了。”
“?”軒轅昊有些不解,他擰着眉頭,手裏的折扇不由的捏緊了幾分,“這是爲何?”
如水卻不緊不慢的起身,朝着屋外纏綿的霏雨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指。
“公子,覺得這小院的景緻如何?”
軒轅昊一愣,目光不由得随着如水的身影投了過去,“景緻怡人,不錯!”
“既如此如水在這地方過得甚爲舒坦,爲何要跟着公子去過那般刀口舔血的日子呢?”
霎時間,軒轅昊眸光的探究越發深沉了,随後眉角微微揚起,神秘的勾了勾嘴角。
“先生此話差矣,剛剛的情況先生也是看到了,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你這小院子景色即便再怡人亦不便居住了不是?”
聞言,如水長眉微颦,眸底閃過一絲思量,面色依舊恬淡,“難道跟着公子就能安然無恙?”
她早已經将一切占蔔了無數遍了,此去機遇伴随着危機,變數太多,前路茫茫。
如水刹那間的猶豫被軒轅昊如鷹隼的眸子捕捉到,他眯着眼睛,低沉着嗓音。
“先生如今久病榻前,且病情蹊跷,跟着本王,至少有足夠的人手保護你,還能讓你安心治病。”
聞言,如水心裏泛起了層層漣漪,她有些糾結的收回了雨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掌心。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确實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隻是她真的要卷入這場殺伐慘烈的奪嫡之争中去嗎?這完全就違背她退市避居的初衷啊!
就在如水猶豫不決的時候,軒轅昊上前,将如水身前的水簾放了下來。
“外面涼,你的病剛剛有起色,女兒家的身子本就柔弱,切莫再着涼了。”
聞言,如水徹底怔住,一雙剪水般的秋瞳越發清亮,如鏡面一般将軒轅昊映射進去了。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聲音有些顫抖,如水緊捏着手張,指甲攥進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得知什麽?”軒轅昊佯裝不懂,一臉好奇的詢問道。
如水有些不好意思,她攏了攏身前的衣襟,退後幾步與軒轅昊保持距離。
“公子是如何得知在下是女兒身的?”
聞言,軒轅昊淺笑着搖了搖頭,擡眸上下打量起如水來,“先生應當算出了本王常年眠花宿柳,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
“一眼?”如水驚愕不已,半晌後她慘笑的颔首,“公子的觀察力果然非同尋常,如水佩服,隻是若要如水輔佐公子,公子必須答應如水一個條件。”
“别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本王都答應。”軒轅昊十分霸氣的收起折扇,正二八經起來。
“十個用不着,就一個,公子必須答應如水保守如水是女兒身這個秘密。”
說完,如水擦着軒轅昊的身邊,側目略有深意的看來軒轅昊一眼。
軒轅昊眉宇透着貴氣,微微揚起嘴角,薄如蟬翼的唇瓣輕啓,“好,本王答應你。”
得到如水相助,軒轅昊便馬不停蹄的将如水移至到他所在的客棧。
剛聚首,雲山老人就對着如水一頓戲耍,可見如水十分冷傲,且不容易中套,便沒了興緻。
“不好玩,不好玩,小小年紀這般老成,沒勁沒勁。”
軒轅昊倒是一臉的無所謂,他備上好酒好菜将衆人集聚起來,臉色凝重。
“本王能得二位相助實乃幸事,隻是現在形勢嚴峻,本王必須盡快找到餘下幾人才行。”
雲山老人一邊啃着雞腿,一邊撩起長眉,“你還要找誰?”
“不滿二位,本王還要找毒蠱聖手周老太,暗器鼻祖羅宋,還有人稱飛人桂榮華此三位能人。”
聞言,雲山老人有些犯愁,他嚼着嘴裏的雞肉,長眉都快達成了結。
“老朽跟這幾個人素無交集,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喽!”說完,他又埋頭苦吃起來,還偷偷順了隻雞腿在袖子裏。
他的乖徒兒還沒吃呢,給他留點。
雲山老人的動作全數落在軒轅昊的眼裏,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的别過臉去。
此時,卻見如水伸手在酒杯中沾了沾,随後一彈,水滴灑落在地面,形成一道卦象。
“公子,不必憂心,明日辰時你去漠城東南方位的街市上去逛逛,自然會有收獲的。”
“如水先生能否直言?”軒轅昊微微有些着急,撐在桌面的手掌略微用力,桌面便晃動起來了。
“天機不可洩露,公子照着如水說的去做便好了。”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如水淡漠的眸子裏一片清明,随後便隻字片語也不肯說了。
聞言,軒轅昊便不再請求,端起酒杯,朝着如水揚了揚。
“好,本王敬先生一杯。”
說完,軒轅昊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随後眯着眸子探向夜空。
明天遇到的将會是誰呢?
翌日辰時,軒轅昊便換了一身商旅便衣遊走在漠城東南的街市上。
卻不料引來了各路人員的關注,最爲奔放的就是一些妙齡女子,紛紛駐足仰望。
“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哥呢,怎麽從沒見過啊?”
“就是,趕緊去打聽打聽,将來還可以找個媒人去說說看。”
紛繁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軒轅昊選擇性的将之屏蔽掉了,兀自遊走着。
直到他走到一個小攤販的桌子邊,一眼便相中了攤子上的一隻茗蘭玉簪。
“請問,這個怎麽賣?”
軒轅昊随手拿起了那個簪子,眸底盡顯溫柔,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揚。
這支簪子雖然看着不起眼,可是卻很合适那個女人。
恍惚間,他面前已經有了沈若蕭佩戴上着簪子的模樣。
此行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他倒是想帶她一起來領略一下漠城的風土人情。
就在軒轅昊愣神之際,攤販伸手在軒轅昊的面前晃悠兩下。
“公子,您好眼光,這簪子是我們這最好看的了,不多收,二兩銀子。”
要說起來這攤販也是有趣,雖然看着強壯,可是在練武眼中卻力氣很小。
軒轅昊不自覺的躲瞟了兩眼攤販,心裏有些犯嘀咕,又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随即便釋懷了。
“嗯,我要了。”
他掏出幾顆碎銀子丟在攤上,打算離開,不過卻被小販攔了下來。
“公子,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我看您出手闊綽,定然是打算送給令夫人的吧,好事成雙,在挑一件吧!”
聞言,軒轅昊停下腳步,打量起小販來,眉頭越發深鎖。
有意思,常人見了他總覺得不易靠近,這小販倒是上杆子接近他。
小販好似被軒轅昊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後說道:“您要是怕太多拿不回去,不如您把地址告訴我,我給您送過去。”
軒轅昊微微笑了一下,朝後退了兩步,說道:“勞煩你了,不過我并沒有那個打算。”
待軒轅昊離開後,小販換了一副面孔,明明是女人妩媚卻是男人的身材和臉型。
軒轅昊繼續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剛走到夢青樓旁邊,便被一群打扮妖豔的女人團團圍住了。
“公子,您這是打算去哪呀?”
“公子,進來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