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山老人将身上的绫羅綢緞攏了攏,饞意難忍得湊上前去。
“那個……你家那位真的會做很多好吃的?”
軒轅昊點了點頭,眸色閃了閃,滿臉驕傲。
這年輕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從眼睛中卻充滿了寵溺,看來所言非虛。
老乞丐哈哈大笑起來,整個花白的長眉被吹得揚起飄了飄。
有意思,誰會跟吃得過不去呢?
“好好好,你帶老朽見識見識去。”
聞言,軒轅昊做了個請的手勢,可是一旁分小乞丐卻拉住了老乞丐的衣角。
他有些害怕的看了軒轅昊一樣,然後又朝老乞丐身後縮了縮。
“師父,徒兒……”
雲山老人回眸,一把手便将小乞丐拉到了前面,摸了摸他的額頭。
“怎麽,想跟着師父走?”
聲音中氣十足,他眼中卻是笑眯眯的。
那小乞丐點了點頭,緊緊的攥着雲山老人的衣擺,生怕不帶上他。
雲山老人溫柔的捏了捏小乞丐的臉頰,也沒有猶豫,轉眸對軒轅昊說道:“怎麽樣,再帶一個小的,不會耽誤你吧?”
軒轅昊淺溝嘴角,無所謂的咧了咧嘴。
這雲山老人看似在詢問他,其實心中早已經有了決定,他能如何?
“自然可以。”
随後收拾行李的時候,雲山老人脾氣古怪的非要換上之前的破爛衣服才肯上路。
一行人走在街頭,一個身着白衣的貌美男子,身邊跟着兩個乞丐,年紀大一點的絲毫沒有不安,甚至隐隐有種長者的氣勢。
行了半日有餘,他們來到了一座僻靜的小院。
雲山老人卻在臨門的時候,駐足不前,“我們什麽時候動身離開這裏?”
軒轅昊略微沉思了一會,有些不解的看向雲山老人。
這會怎麽比他還急切了?
“我還有些要事,老先生在此等候幾日便可動身。”
“好好好,你可别忘了答應我的事啊。”
軒轅昊點了個頭便轉身離開了。
夜色深沉,一道白影快速移動着,很快便來到了一座小院門前,這座小院很是隐蔽,大門前的柳樹更是将大門隐了一半。
“天影,就是這嗎?可打探清楚?”
“嗯,主子,您要找的第二位就在這裏了。”
軒轅昊換了一身黑衣,不過手中卻多了一把折扇,他劍眉緊縮,神情凝重。
他隐隐約約可以聽見大門内傳來的咳嗽聲,他皺了皺眉。
“咚咚咚。”
軒轅昊緩緩的擡手敲了三聲,又繼續站在門外等候。
等了大概有半刻鍾,門内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那丫鬟紅着眼眶顯然是哭過的,面龐上還挂着淚珠。
“你找誰?”
那個丫鬟把門打開一條縫,強壓着顫聲問道。
軒轅昊将手中折扇收了起來,不過突然飄起的小雨讓他皺了皺眉。
“你好,請問如水先生在嗎?”
丫鬟聽到如水的名字突然變得兇狠起來,惡狠狠的說道:“什麽如水,我們這裏沒有如水。”
“是嗎?”
主嘴角微微上揚,院中突然傳來聲音:“小童,有人嗎?”
那聲音明顯很是孱弱,說話氣息很是不穩,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來啦,沒有什麽人。”
丫鬟再次狠狠地白了軒轅昊一眼,便嘭得一聲将門關上了。
丫鬟進門前一刻,軒轅昊突然将她堵在了門口,他本來就挺拔的身姿,俯視着眼前的丫頭,讓丫鬟更顯得嬌小起來。
“這些夠嗎?”
軒轅昊說着,從袖袋裏拿出了幾張銀票,那厚度怕是趕上富貴人家一年的收成了。
丫鬟剛開始沒反應過來,迷茫的問道:“這是幹什麽?”
軒轅昊沉默了一下說道:“用這些銀票求先生一見,如何?”
“你!你竟然想拿錢來衡量我家先生,你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
丫鬟被氣的雙手緊緊攥住門版,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她們家先生竟然會讓人用錢來衡量,簡直太羞辱人了。
軒轅昊也沒有氣惱,依舊是那樣站着,雨已經從毛毛細雨變成了珠子大小的雨滴。
透過雨聲,隐隐能聽到裏面的對話。
“小童,剛才有人來嗎?”
說話時候還伴随着咳嗽聲音,病的确實不輕。
小童急急忙忙的拿了塊濕手帕細緻的給躺在床上的如水擦拭着嘴角,聲音中還有些哽咽。
“沒人沒人,先生你好好好養病就好了,不要管别的事了。”
躺在床上的如水在正常人眼裏确實有些吓人,面色發白,嘴唇幹裂,身上也是瘦的皮包骨頭。
如水雙眼無神,那雙眼睛好像被人蒙了層白霧。
“沒有就好,有人來就讓他回去吧。”
如水一臉淡漠,對來人并沒有任何興趣,她輕蹙着眉頭。
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休息。
“先生,我聽說北面有一個神醫,我們去看看吧,好不好,小童求求你了。”
小童說着便哭了起來,讓人不甚心疼。
“我這個樣子就是神仙來也無用,好了,下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待會。”
如水平躺在床上,一雙手攥成拳,微微歎了一口氣,滿臉無可奈何。
她知道原因的,都說算人不算己,天機不可洩露,她這也是報應啊。
“咳咳……”如水又開始咳嗽起來,嘴角已經滲出了絲絲鮮血。
小童吓得急忙用手帕擦拭起來,可是血卻越滲越多,手帕和小童的手都被染成了紅色。
軒轅昊依然在外面等着,身上早已經濕透了,不過那挺拔的身姿卻絲毫沒有移動半分。
一聲細微的聲音傳進了軒轅昊的耳朵裏。
他原本閉着的雙眼,在這一刻突然睜開,眼中的溫潤的假象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淩厲。
下一瞬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出來。”
軒轅昊追到了樹林中,他知道那個人在他的身邊,可是聲音幹擾太大,隻有将那人逼出來了。
“既然不出來,那就别怪我無情了。”
身上的内力沉澱下來,以他爲中心四散開來,周圍的樹葉紛紛下落,雨滴也停在了半空。
隻聽到一聲悶哼,一個黑衣人便從樹上掉了下來。
“誰派你來的?”
軒轅昊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眸光淩厲且森寒。
他本來就知道來漠城不會有什麽順利,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麽快。
“你是從我這裏得不到任何信息的,死心吧。”那個男人一臉的決絕。
軒轅昊突然冷笑了起來,在這樣一個雨夜讓人覺得格外可怕。
“是嗎?看來你家主子還不太了解我。”
下一瞬間,那個男人的四肢筋脈便被挑破了,同時就連舌頭都被割了下來。
“唔……”那個男人連喊痛都是一種奢望。
軒轅昊蹲了下來,悄聲說道:“你真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家的狗嗎?”
“啊……”
那個男人已經痛到了窒息,驚恐的看着軒轅昊,不停的後挪着。
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個表面纨绔的男人竟然有這種實力。
“将這紙條帶回去吧,我相信你有辦法找到你主子的。”軒轅昊說完便離開了。
一夜過去,已經到了早晨。
小童醒來時候出門便看到了軒轅昊依然站在那裏,雨雖然停了可是軒轅昊身上的衣服卻還在滴着水。
小童嘟囔道:“這人是鐵打的嗎?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軒轅昊依然是微笑着,一臉無所謂。
“還勞煩姑娘告知先生,在下有要事求見先生。”
“我家先生不便見人,你還是放棄吧。”
小童說完便打算進去,可是卻被軒轅昊健碩的手臂攔住了去路。
“先生是否身體抱恙?在下倒是有些辦法。”
“你說什麽?”
小童手上的盆已經驚的掉到了地上,眸底閃爍的星光。
這人竟然說有辦法?莫不是爲了見到她家先生胡編亂造的一個噱頭吧!
“我說,我有辦法。”軒轅昊十分笃定的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我家先生身體抱恙的?”小童質問起來。
她家先生叮囑過她,生病的事決不能外傳,他是怎麽知道的?
“自然是聽出來的。”軒轅昊眼睛落在了院中。
他的聽力本來就好,何況還有内力,聽出來不成問題。
聞言,小童眸光微挑,開始正兒八經的打量起軒轅昊來。
此人相貌堂堂,衣着不凡,氣質不俗,說不定真的有什麽辦法。
“那……你真的有辦法?”
“嗯。”軒轅昊說的胸有成竹。
這還要歸功于沈若潇,他随身攜帶的藥是沈若潇給他的,給之前便囑咐過他,這藥有神效,沒想到竟然用到了這個地方。
他想着的時候,嘴角微微彎起,就連小童都注意到了。
這人好生奇怪,這還沒答應他見她家先生呢,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不知道爲何軒轅昊溫柔的淺笑刺痛了小童的雙眼。
她将盆拿起來以後,怒目等着軒轅昊,“來曆不明的人,我家先生是不會見的,公子還是回去吧。”
軒轅昊也不着急,既然都耽誤了這麽久,也不急于這一時。
小童回到如水身邊以後,看着如水一日不如一日的身體,心中更是不安。
可以相信那個男人嗎?
她朝已經昏迷的如水看過去,一雙秀眉微微起,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她家先生雖然看着像是男兒,可是卻是實打實的女兒身啊,這要是傳出去,堂堂算命高手竟然是女兒身,怕是會召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