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聲音也開始有些哽咽,他的眸子卻不敢直視顧莺莺。
顧莺莺瞥見他嫣紅的衣袖,心頭的恨意微微減輕了一些。
可當她看到手心裏的銀票時,一時間百感交集,恨意綿延而起。
“你當我是什麽?你以爲拿一些銀票就能抵消你當年犯下的罪過嗎?”
說着,顧莺莺抓起厚厚的一沓一票就砸向了朱老爺。
朱老爺一愣,随即苦笑着搖搖頭,落寞的垂着頭,一張張的撿起,重新放在顧莺莺的裙擺上。
“我知道這些遠遠不能彌補我當年犯下的錯,可是我能做的也唯有此了。”
此時,部分銀票上已經沾染了殷紅的血迹,格外的刺眼。
顧莺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凄涼的冷笑,眸光中滿是不屑。
“銀票?如今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拿着你的臭錢給我滾。”
說着,她單手攥起銀票高高揚起,卻被沈若蕭一把鉗住手腕。
“莺莺姑娘,何必跟錢過不去呢?這是你應得的。”
說着,沈若蕭把銀票回塞進顧莺莺的手心,捏了捏她的手掌。
她眸光犀利,銳色盡顯,看得顧莺莺有些心悸。
“你……”
沈若蕭一把按住顧莺莺的嘴角,輕輕搖了搖頭。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早已過了相愛相殺的年紀,何必耿耿于懷呢?”
說着,沈若蕭輕輕扶着顧莺莺的後背,緩緩将她攙扶起身。
随後,沈若蕭擡眸指着面前狼狽不堪的朱老爺,“莺莺姑娘,如今你也睜眼看看,眼前這個臃腫的男子還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嗎?”
聞言,顧莺莺順着沈若蕭纖細的手指看去,滿目滄桑。
早已是物是人非了,當年萦繞在她耳邊的山盟海誓早已不複存在了。
那個擁她入懷的風流男子,如今也被歲月蹉跎成了如今的模樣。
忽然間,顧莺莺心頭的恨意慢慢的淡化了,心頭的節似乎也開了。
“是啊……早已經不複當年了,是我太執着了!”
顧莺莺苦笑着搖了搖頭,歲月終于在她的眸中留了下痕迹,暗淡了眸光。
朱老爺歉疚的眸子裏淚光閃爍,随後掩面别過臉去。
“莺莺,對不起!”
他的聲音哽咽,有些泣不成聲了,最後垂着眸子,轉身沖了出去。
沈若蕭安慰的輕撫着顧莺莺的後背,見她情緒逐漸穩定,漸漸釋然,她才放下心來。
“莺莺姑娘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男人不是唯一,以後盡情的爲自己而活。”
說着,沈若蕭仰頭環視了一遍周圍,伸手十分舒适的深吸一口氣。
“爲自己而活?”顧莺莺自言自語,随後一臉輕松的咧嘴淺笑。
見顧莺莺徹底擺脫了仇恨的陰影,沈若蕭又閑聊了幾句後伸手向顧莺莺行了個虛禮。
“顧老闆,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了。”
沈若蕭辭了顧莺莺,直奔不遠處的仁醫堂。
“陳姑娘在嗎?”
人未到聲先聞,陳玉蓉立刻從醫館的診室迎了出來。
“沈姑娘,你今天怎麽來了?”
“來抓點藥,就近而已。”沈若蕭樂呵呵的沖着陳玉蓉勾了勾手指頭。
“你可會治不孕之症?”沈若蕭一雙眸子,殷切地看向陳玉蓉。
陳玉蓉一愣,随即關切伸手号住了起身若蕭的脈搏。
“沈姑娘是怎麽了?身子不适嗎?”
說着,她細細切脈,片刻後一臉困惑的收回了手。
“沈姑娘身體康健,沒什麽問題,可是生育,而且能生好幾個呢。”
沈若蕭有些好笑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連忙挽住陳玉蓉的胳膊。
“不是我有問題,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不能生育,我正在幫她調理,需要點藥材。”
聞言,陳玉蓉這才放下心來,引着沈若蕭一塊走到藥櫃前。
“沈姑娘,你看看吧,需要什麽自己抓便是了,我這裏藥材新進了一批,多的是。”
剛說完,身後的藥童前來催促着,說病人等着看診,讓陳玉蓉過去。
她才不好意思的拂下沈若蕭地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颔首。
“沈姑娘自己抓便是了,我還有些事,就不多陪你了。”
說完,她就朝着裏間的問診區而去,沈若蕭不禁挑了挑眉。
醫者仁心,值得敬佩啊!
随後,她便埋頭在藥櫃前,取了幾張油紙,慢慢的拿着秤杆,挑了些暖宮補氣的藥材。
好一會,她才甩着幾包藥材隔老遠向陳玉蓉揮了揮手。
“陳姑娘,謝謝你的藥,我先走了。”
見陳玉蓉忙得不可開交,她讪讪的縮了縮脖子,從腰間摸出幾顆碎銀子,放在藥櫃前便轉身離去了。
回到朱府,默默地将藥要出一碗,黑乎乎的十分濃郁。
“夫人,把這個喝了吧!對你的身子有好處。”
聞言,婦人一臉感激,端起藥碗,不管藥還有些燙手,一口氣喝完了。
随後,婦人眉頭微微低壓一下,咽下嘴裏一口的苦藥。
“姑娘,真是謝謝你,不辭辛勞也我又是抓藥又是熬夜的。”
說着,婦人連忙起身走到房間裏的梳妝台前。
梳妝台小巧精緻,棕色油潤的表面泛着光澤,沈若蕭不禁湊了上前。
“哇……這是上好的胡桃木吧,真漂亮啊!”
說話間,婦人淺笑着點了點頭,伸手到梳妝台的抽屜中取出了一方小匣子。
“姑娘,多謝你幫我調裏身體,這個就當是小小心意,望姑娘莫要嫌棄。”
婦人把匣子打開,反手遞到沈若蕭的面前。
“給我的?”沈若蕭有些愕然,她驚訝的盯着眼前地匣子,眼睛都看直了。
裏面靜靜地躺着一串菩提手鏈,顆顆飽滿圓潤,旁邊還躺着一塊血玉。
手鏈看起來普通,她情不自禁的拿起了菩提手鏈。
“這……”她瞬間呆住了,嘴巴微微張開。
菩提絕非不同菩提,這一顆顆光潔圓潤的小菩提上分别刻着不同人的名字。
“了靜大師,了覺大師……”
沈若錯不禁念了起來,随後她猛然看向婦人。
“婦人,這些都是一些高僧的舍利子對嗎?”
婦人微微含笑,她點點頭,“是的,我早年間求子不得,變花了大價錢求取舍利菩提,希望能夠結善緣,如果遇到你,也算是應了福報了。”
說完,她親自取下手鏈幫沈若蕭帶上,十分歡喜的左看看右看看。
聞言,沈若蕭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手。
“夫人,使不得,這可是十分珍貴的寶物,我怎麽能收呢?”
她推辭着,手卻被夫人緊緊握住了,實在是抽不出。
“沒關系,這個東西跟你有緣,你看戴在你手上格外合适。”
聞言,沈若蕭尴尬的咧了咧嘴,目光遊弋在自己白皙地手腕之上。
“既然夫人如此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沈若蕭收下禮物,見太陽微微西沉,這才起身朝着婦人盈盈福身。
“夫人,我該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婦人淺笑着點點頭,召開随侍的丫頭前去相送。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若蕭的戒指放出刺眼地光芒。
她微微詫異,随即伸手捂住戒指,用意念詢問道:“紅香藍衫,怎麽回事?”
好一會,腦海中傳來紅香激動的聲音,“主人,我們感受到了靈力充沛的東西了。”
聞言,沈若蕭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手腕上的舍利菩提之上。
難道紅香和藍衫說的是這個手鏈?
沈若蕭試探性的把手鏈摘了下來,戒指的光亮才慢慢暗淡下去。
果然是這個東西,正好給她補充空間靈力。
思及此,她毫不猶豫的将舍利菩提放進了空間。
空間裏紅香迫不及待的揉搓着手,不停的呼喚着身後的藍衫和大白。
“你們倆磨蹭什麽呢?快過來,有稀世珍寶出現了。”
剛說完,舍利菩提泛着金光,騰空就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這下子三人全都驚呆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紅香連忙大口吸食着靈氣。
“哇……好東西勒,這一件可以抵平日裏的十幾件珠寶呢!”
藍衫見狀,抱着大白也沖了過去,貪婪的汲取起來。
沈若蕭頓時也覺得渾身無比舒暢,身體也輕盈了幾分。
這東西效果不錯嘛!
她揚了揚嘴角,拍了拍手,朝着店鋪而去。
剛到店鋪門外,就看到厚德厚才垂頭喪氣的坐在門檻上。
沈若蕭有些驚訝的上前,俯視着厚德厚才,用腳踢了踢他們的腳尖。
“你們怎麽了,無精打采的樣子?”
聽到聲音的厚德連忙擡頭,一見是沈若蕭回來了,他立刻起身拍了拍屁股。
“老闆,你回來了。”
沈若蕭微微颔首,随即繞過他倆走到櫃台前,敲了敲櫃面。
“顧先生,怎麽回事?才半天功夫店裏就冷清成這樣了?”
說着,沈若蕭朝着空蕩蕩的大廳看去,稀稀拉拉的兩三個客人,玉冰玉潔也一臉憂愁。
這時,顧修元垂着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他連忙湊到沈若蕭眼前來。
“老闆,不知怎麽的,附近的菜品忽然都被壟斷了,我們都進不到貨了。”
“壟斷了?”沈若蕭有些不明白,她蹙起長眉,嗅到了一絲異樣。
沈若蕭警惕的伸手把厚德厚才和玉冰玉潔召集了過來。
“你們趕緊去打聽一下附近的蔬菜瓜果還有嗎?”
不料,水蘇一臉苦惱的搖了搖頭,“小姐,我們早打聽過了,蔬菜水果也都相應的沒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