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蕭皺了皺眉,反手按住婦人的手臂,安撫的拍了拍。
“夫人,我正是來跟你說明事情原委的。”
婦人聞言,微微一驚,随後有些不解的看向沈若蕭。
“姑娘此話何意?是事情出現了什麽變故嗎?”
沈若蕭搖了搖頭,把婦人攙扶着,順着房間的軟塌坐下。
“夫人,您先坐下,我很理解你迫切想要一個孩子的心情,但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心頭肉對吧!”
婦人越聽越糊塗,一對柳葉彎眉微微擰起,眉宇間的愁思千萬縷。
“姑娘,是不是嫌錢少了,我還是可以加錢的。”
婦人急切的說道,連忙把身上值錢的首飾摘了下來,悉數塞進沈若蕭的手中。
沈若蕭無奈的搖了搖頭,把首飾全都還給了婦人,還按住婦人正在取手镯的手。
“夫人,你先聽我說,關于您養孩童一事,中間發生了一些你不太清楚的插曲,導緻一樁好事變成了壞事。”
聞言,婦人一下子愣住,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發生了什麽事嗎?”
沈若蕭長歎一口氣後,傍着婦人做到一旁。
“是這樣的,您原本是想收養一個孩童,可是有人見财起意,于是到處去誘拐孩童,再伺機高價賣給你們,現在苦主找到了這些人販子,已經把丢失的孩童找回了,人販子也得到了相應的懲罰。”
說完,沈若蕭細細的觀察着婦人的面色變化,見婦人十分吃驚,着才放下心來。
看來她們也是一直被蒙在鼓裏,對此事全然不知情的。
婦人蹙起柳葉眉,有些驚恐的捂住了嘴巴,“怎麽會如此?我找人隻是想養一個孩童,孤兒即可,沒有讓人去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婦人緊張的解釋着,一雙眼眸噙滿了淚水,歲月的痕迹吹白了鬓角的青絲。
“我隻是想要個孩子,爲何老天如此待我!”
婦人不禁掩面而泣,沈若蕭有些看不下去,她伸手撫摸着婦人顫抖的雙肩。
“夫人,您别太難過,子嗣的事情也不是全無希望的,如果您相信我,讓我替你把把脈如何?”
聞言,婦人猛地擡起頭,一雙淚眼朦胧的看着沈若蕭,随後,眸光中滿是絕望。
“不必了,這麽多年來,我已經看過無數名醫了,現在這到了這個年紀了,不指望了。”
她眸光暗淡無光,滿臉得淚痕被風幹了部分,泛着瑩瑩光澤。
沈若蕭忽然鼻尖一酸,不由得輕輕蹙起長眉,“夫人,你爲何這般絕望,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說着,沈若蕭安撫性的撫摸着婦人的背部,直到婦人情緒平複了許多,她才伸手拉過婦人的手腕。
“夫人,你不過三十來歲,還是有機會孕育子嗣的,請相信我!”
沈若蕭眸光矍铄,熠熠生輝,一下子讓婦人看得有些驚呆了,婦人立刻重燃希望。
難道這姑娘真的有辦法?
都試了這麽多次了,也不怕再多一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思及此,婦人面帶希冀的大方把手伸到沈若蕭跟前,“那就勞煩姑娘看看吧!”
沈若蕭颔首,一臉嚴肅的伸手搭在婦人的脈搏之上,“夫人,是否常年畏寒?”
“是的,姑娘才剛診脈就瞧出來了?”婦人微微驚訝,不由另眼相看,“我這些年來越來越怕寒,即便是炎熱的暑季也比别人多穿一件衣衫。”
說着,婦人正如話裏所說,縮着脖子,緊了緊衣領,随後轉眸對着一旁的丫鬟怒吼道;“誰讓你開窗的?”
丫鬟聞言渾身一顫,立刻低着頭快步跑到窗戶邊,把房間的窗戶關了起來。
“夫人,奴婢見着房間裏的熏香太過濃烈了,擔心您會不适,所以才開了一會窗戶。”
窗戶關了才一小會,沈若蕭便揉了揉鼻尖,她不禁蹙了蹙眉。
确實有一股濃郁的熏香味,而且這味道還有些怪怪的。
沈若蕭尋着香味,眼睛四處查看着,最終目光鎖定了床頭櫃上一鼎小小的香爐上。
“夫人,您的房間是長年都點這種熏香嗎?”
婦人有些懵的點點頭,随即伸手在空中輕扇兩下,接着深呼一口氣。
“姑娘,你不覺得這個味道極好聞的嗎?”
聞言,沈若蕭得眉頭越鎖越深,她連忙松開婦人得手腕,起身推開了窗戶。
“夫人,這熏香不能久聞,還是開窗透透氣吧!”
見狀,婦人一臉錯愕,她不自覺的緊了緊衣領,“姑娘此話是何意?難道這香有什麽問題嗎?”
沈若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請問這香是從哪裏來的?”
夫人一愣,随即指了指伺候在身側的丫鬟玉蘿。
“就是玉蘿這丫頭從京城的一家香舍裏買回來的,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呢!”
她可是十分愛用這熏香,總能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婦人有些陶醉的深呼吸着,“用了這熏香,我這些日子連睡覺都睡得很香很沉呢!”
越聽婦人誇贊,沈若蕭心頭越發凝重。她的眉頭緊緊皺起。
“夫人切莫多聞,你可知這熏香裏有些什麽東西嗎?”
“能有什麽東西?還不就是一些普通的香料嗎?”婦人對沈若蕭的緊張毫不在意,隻是微微斜目打量了一下沈若蕭。
看着姑娘打扮的樸素,估計從未用過此等昂貴香料,也難怪了。
沈若蕭有些無語,她眸光微染愠色,小臉扳起十分嚴肅。
“這熏香裏摻了冰片,麝香還有紅花這幾味藥,夫人可知曉?”
聞言,婦人大驚,有些不可置信得捂住了嘴巴。
“麝香和紅花不是滑胎用的藥嗎?”
誰人如此歹毒,可是她也沒有懷孕,别人如何加害她呢!
沈若蕭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抹疑色,“夫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些滑胎用的藥長期接觸時會導緻女子不孕的。”
聞言,婦人驚愕萬分,随即大發雷霆,怒氣沖沖的揪住玉蘿的頭發。
“你這個賤婢,居然敢害我,這麽多年了,沒想到背叛我的竟然是你?”
說着,婦人扯着玉蘿的頭發用力的一推,直接把玉蘿甩出去老遠。
玉蘿驚慌失措,眼眶立刻紅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
“夫人,玉蘿冤枉啊!這件事玉蘿也不知情的,這熏香怎麽可能有這些東西,奴婢真的不知啊!”
婦人雙目赤紅,早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嫌惡的别過臉去。
“來人啊,把玉蘿這個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
語氣冰冷且生硬,婦人毫不留情,眸光滿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玉蘿聞言,吓得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夫人冤枉啊!玉蘿是您的陪嫁,跟在您身邊這麽多年了,怎麽會害你呢!”
玉蘿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聽得沈若蕭心頭爲之一振。
這個名叫玉蘿的姑娘看樣子不像壞人呀!
玉蘿她完全沒有動機,看了此事另有隐情呐!
沈若蕭凝了凝眉,伸手直接按住即将被帶走的玉蘿。
“夫人,且慢,這件事還需再查一查,莫要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了一個壞人。”
聞言,婦人眉頭微挑,眸底也有些不舍的瞥了瞥玉蘿。
“我也不想相信此事是玉蘿所爲,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讓我不得不信呀!”
說着,婦人眸光暗淡,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沈若蕭卻不以爲然,她直接把玉蘿護在身後,“夫人,有些并不是眼見爲實的,你且信我一會,我會幫你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如何?”
玉蘿雖是一個奴婢,但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人命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這件事既然讓她撞見了,她就不能袖手旁觀。
婦人見沈若蕭如此執着,她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随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罷了……随你吧!隻是若最後查出來事情還是玉蘿所爲,我絕不姑息。”
聞言,沈若蕭心頭一松,連忙把玉蘿從地上扶了起來。
“玉蘿,你還記得這熏香是在哪個香舍裏買的嗎?”
玉蘿感激的朝着沈若蕭一拜,眸中的淚水未幹,伸手抹了一把眼角。
“奴婢記得。”
“那好,你現在可否帶我去一趟你買香料的香舍?”沈若蕭試探性地問了問,順便遞給玉蘿一方手巾。
玉蘿接過手巾,連忙點頭,“好,奴婢這就帶姑娘前去。”
說着,玉蘿朝着婦人盈盈一拜後,領着沈若蕭就朝着東街鬧市裏的一家莺莺香舍而去。
站在香舍外面,沈若蕭心頭一震,她眯着眼睛打量着香舍的格局。
如此大膽的裝修風格,京城裏倒是少見啊!
隻見偌大的鋪子是敞開式的,裏面琳琅滿目的熏香全部擺上了貨架。
沈若蕭饒有興趣的走了進去,光了半圈後,不禁有些佩服起這家店的老闆。
竟然還有試用品贈送活動,果然有些商業頭腦。
不一會,香舍的裏面出來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
女子一身紅衣束裹,一張上着精緻桃花妝的面容,淩亂散落的發絲,被風吹進微微敞開的衣襟,十分撩人。
她巧笑倩兮,顧盼流離,目光瞬間就鎖定在了沈若蕭的身上。
“喲……姑娘面生啊!頭一次來呀!”
聞言,沈若蕭心頭咯噔一下,生氣一抹異樣的感覺。
這開場白怎麽這麽像春居樓裏的姑娘攬客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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