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珠兒的相公有些急切的詢問道:“姑娘,這頑疾之症該如何治?”
沈若蕭凝了凝眉,松開手指,将珠兒手臂上的衣衫輕輕拂下。
“你先莫急,這樣吧,我先開個方子,讓珠兒姑娘按照方子先調養一段時間。”
“好好好,紀文這就去準備筆墨!”
聞言,珠兒的丈夫感激不禁,激動得轉頭就欲往屋内跑去。
珠兒有些好笑的拉了拉紀文,“文哥,怎你麽比珠兒還激動呀!”
不料,珠兒才打趣兩句,又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中都有些齁聲夾雜在裏面,珠兒不禁渾身痙攣,整個腰身都弓了起來。
沈若蕭立刻上前扶住珠兒,不斷的替她順着氣,還在一旁提醒着。
“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
說着,她自己示範着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珠兒跟着深呼吸,這才慢慢的恢複平靜,咳嗽之聲漸漸平息下來。
沈若蕭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她面露擔憂之色。
這樣下去不行,還是先給她弄點東西緩解一下!
思及此,沈若蕭把稍稍恢複的珠兒交到紀文懷中。
“紀公子,你先照看一下珠兒吧!你們家的廚房在哪?”
聞言,紀文連忙攙扶氣珠兒,伸手就指着不遠處的一間小房子。
“在那,姑娘要廚房做什麽?”
聞言,沈若蕭都來不及回答,她提着裙擺就朝着小廚房奔了過去。
廚房裏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沈若蕭無暇欣賞。
她一雙眼睛到處搜尋着,最終落到水果籃中的幾個雪梨上。
“有了,做道雪梨膏先給珠兒潤潤肺,緩解一下她的咳嗽!”
剛這麽想着,沈若蕭就朝着雪梨而去,可剛走近兩步,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卻從低下伸了出來。
大白佝偻着小身闆,背着手不停的在桌面摸索着。
忽然,小手碰到了一個大雪梨,她嘴角不禁高高揚起,露出一排整齊的小貝齒。
可剛等她咧嘴抓起雪梨的時候,雪梨就似有千斤重一般,怎麽也拿不動。
诶……什麽情況?
她癟了癟嘴,鼓起勁用力的扯着,結果用力過猛,頭一下子撞到桌底上。
“哎喲……好痛啊!”
大白揉着腦袋一臉不爽的從桌子底下探出一顆小腦袋。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跟我作對!”
說着,她一擡眸,一下子愣在了當場,小手立刻從雪梨上縮了回來。
“主……主人,好……好巧啊,你怎麽來這了?”
大白背着手,兩隻小手不斷的揉搓着,沖着沈若蕭咧了咧嘴。
沈若蕭沒好氣的瞪了大白一眼,随後把雪梨拿起,在手中掂量幾下。
“是啊!好巧,還不趕緊幫忙,愣在那幹嘛?”
說完,沈若蕭直接把雪梨朝着大白扔了過去。
大白見狀立刻大喜,一臉興奮的接過雪梨,張嘴就準備咬,卻被沈若蕭一下喊住。
“诶……你幹什麽?這雪梨是讓你去把皮削了,不許偷吃!”
聞言,大白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好……好吧!”
大白耷拉着耳朵,垂着頭抱着雪梨走到水池邊,開始削起皮來。
沈若蕭偷偷瞥了她一眼,不禁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好了,你可以削兩個,一個給我,一個你自己吃!”
聞言,大白眸心一亮,嘴角立刻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好勒,主忍人要着雪梨做什麽呀?”
說着,她快速的轉動着手裏的小刀子,刷刷幾下,一個雪白的梨子便削好了。
沈若蕭不禁淺笑着,拿過雪梨,三兩下切成小塊,煨進罐子裏。
罐子底下用文火慢慢熬着,沈若蕭拿着一把棕葉折扇輕輕扇着。
“要是有冰糖就更好了!”
聞言,蹲在門口大口大口吃着雪梨的大白耳尖微動,立刻起身沖着沈若蕭神秘一笑。
“主人是要冰糖嗎?大白有哦!”
說着,她從她随身背着的小布兜裏掏出幾顆黃白色的冰糖結晶,十分得意的在沈若蕭面前晃悠兩下。
沈若蕭不禁挑眉,有些好奇的上前接過冰糖。
“大白,你怎麽會有冰糖的?”
大白臉頰一紅,嘻嘻的笑着,“是紅香哥哥和藍衫哥哥爲了讨好大白,特地給大白制的。”
聞言,沈若蕭腦門挂上幾條黑線,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紅香和藍衫這兩個見色忘主的家夥,等她有空了,看她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大白見沈若蕭臉色不對,她縮了縮脖子,一溜煙跑不見了。
沈若蕭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扇着火爐,把冰糖全數放進罐子裏。
約莫熬了一個時辰,罐子裏的雪梨已經融進了水裏。
沈若蕭拿起勺子挑了挑,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黏稠度剛好,可以起鍋了!
她拿了毛巾端起罐子,倒出一碗盈盈水色的雪梨膏,朝着正廳而去。
此時,珠兒正靠在紀文的懷中,輕輕喘息着,時不時的掩嘴咳嗽兩聲。
沈若蕭快步走了上去,把雪梨膏端到珠兒跟前。
“珠兒姑娘,你嘗嘗這個雪梨膏,是潤肺的佳品,可以緩解你的咳嗽。”
聞言,珠兒眸光流轉,溢滿了感激,她捂着嘴角,不住的颔首緻意。
“多謝沈姑娘,讓你費心了。”
沈若蕭擺擺手,一臉随和,她把雪梨膏遞到紀文的手上。
“勞煩紀公子喂給珠兒喝點。”
紀文感激的點點頭,接過雪梨膏,一勺一勺的喂給了珠兒。
直到一碗雪梨膏全數喂完,珠兒還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角。
“這是什麽藥啊!如此可口,與往日的藥大不相同。”
往日的簡直苦澀難以下口,這道雪梨膏倒是十分爽口。
沈若蕭搖搖頭,“這不是藥,就是一些雪梨加了冰糖熬成膏狀,有止咳的功效,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聞言,珠兒驚奇的發現胸口不悶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真的好多了,沒有那麽想咳嗽了,舒服了許多。”
“那就好!”沈若蕭勾了勾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珠兒掙紮着從紀文懷中站了起身,屈膝就準備跪下。
“多謝沈姑娘出手相救,珠兒真是不知道如何感激了。”
沈若蕭一驚,連忙屈身把珠兒攔住,直接攙扶着她的手站了起身。
“使不得,這點小事受不起這麽大的禮,”說着,沈若蕭按照激動不已的珠兒,“你的病一個長期調養的過程,日後我回定期過來給你查看的治療的。”
此時,紀文聞言,亦是樂不可支,他到處在家裏尋了一遍。
終于在偏廳的櫃櫥下看到了一麻袋紅薯,他二話沒說就提了出來。
“沈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鄙家實在别無長物,隻有這一麻袋紅薯,如姑娘不嫌棄,還請收下。”
說完,紀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紅薯伸出又縮了縮。
沈若蕭揚起眉梢,十分大方的伸手把紅薯接下。
“這麽好的東西,真是多謝了,我那食鋪就需要這個呢!”
她若是不收,估計珠兒和紀公子會過意不去,對此耿耿于懷的。
沈若蕭眉開眼笑的接過紅薯,然後看了看屋外的天空。
“時間不早了,從着澤州回到京城怕是會天黑了,今日就到這吧!多謝二位的紅薯了。”
說着,沈若蕭禮貌的朝珠兒夫婦拱了拱手,轉身提着大白和一麻袋紅薯就朝着屋外走去。
回到京城,沈若蕭便看到一群人紮堆正在議論紛紛。
她好奇的湊了過去,一看,眸子不僅眯了起來。
珠兒的爹娘怕就是從這裏的告示上得知富貴人家領養小孩的消息的吧!
看了半晌後,沈若蕭把告示上的幾個富貴人家的地址默默記了下來。
見天色還早,她便尋着告示上的地址一家家找去。
剛開始的是京城有名的富庶人家朱門,這家是做曹運的,各大碼頭都有自己的貨船。
沈若蕭上門,通過側門找到了一個出來清理垃圾的丫鬟。
“姑娘,聽聞你們家主母想領養一個孩童,這事是真是假?”
丫鬟聞言,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她連忙捂住沈若蕭的嘴,左右看了看。
“噓……這件事不能張揚!”
沈若蕭一挑眉,不禁放低了嗓音,“嗯……可否帶我見一見你們的主母?”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幹嘛還貼告示啊!
沈若蕭有些無語,待丫鬟詢問片刻,才帶着她進了府。
沈若蕭進到後院,不禁眼前一亮,心底不由的感歎着。
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府邸也是蜿蜒曲折,景色宜人啊!
不一會,丫鬟便帶着沈若蕭來到了主母的寝房。
“夫人,外面有個揭了告示前來的姑娘,要求見一見您!”
聞言,房間内明顯的一記深呼吸,随後傳來一聲急切的聲音。
“快快有請!”
丫鬟應聲把房門推開,随後恭敬欠身,伸手邀請道:“姑娘,請吧!”
沈若蕭一挑長眉,颔首直接大步踏了進去。
“有勞了!”
進去後,入眼的就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她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姑娘,是不是有消息了?”
婦人殷切的上前,一把握住沈若蕭的手,微微顫抖。
看來這位婦人是把她當成前來送孩童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