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蕭一下子明了,她淺笑着點點頭。
“确實有醫治的法子,正如我所說比較麻煩,是因爲這個病不好治,續慢慢調養。”
一時間,老夫妻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他們連忙湊上前去。
“姑娘,此話可當真,若是真能治,那爲何我們倆老苦尋多年也未找到法子?”
沈若蕭不禁挑眉,有些不悅的努了努嘴,“那是因爲你們是找非人!”
一時間,老夫妻有些尴尬,目光卻十分猶疑的打量起沈若蕭來。
這姑娘看着年紀輕輕,可能還是太輕狂了些。
多少名醫郎中對此都是束手無策,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能有什麽辦法。
老夫妻有些不抱希望,倒是一旁的男子目光十分殷切。
“姑娘,你此話何意?”
男子上前扶住孱弱的妻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沈若蕭有些欣賞的瞥了一眼該男子,心頭不禁微微感動。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是這名男子的癡情竟如此深沉。
沈若蕭淺笑着指了指自己,眉頭微微上揚,面露得意之色。
“因爲你們沒有找我呀!我可是師承神醫葉老。”
聞言,男子微微一驚,嘴角輕啓,一臉不可置信。
“葉老?你是說京城裏名不見經傳的神醫葉老嗎?”
沈若蕭嘴角勾了勾,眼角閃過一抹得瑟,她點點頭。
“是啊!就是他!”
此時,一旁瞪大了眼珠的老夫妻,心頭猛然一顫。
“我們真是老眼昏花了,竟不識姑娘竟是神醫傳人,真是該死!”
說着,老夫妻連忙快步走到沈若蕭跟前,屈膝就準備跪下。
“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吧!”
沈若蕭眼明手快,一把擡起老婦人的胳膊。
“大嬸,使不得,使不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焉有不救之理?”
而此時,候在公堂之上的那些孩童的父母,确實面露不屑之色。
“哼,神醫葉老的傳人,騙誰呢?”
“就是,葉老都多大年紀了,行蹤不定的,豈會收一個黃毛丫頭爲徒!”
“也是,我們也從未聽說過葉老收徒之事啊,這丫頭一定是唬人的。”
一時間議論紛紛,老夫妻也有點動容,将信将疑的瞥了一眼沈若蕭。
此時哄亂不堪的公堂吵得林縣令頭疼欲裂。
他執起驚堂木,啪的一聲猛的拍在堂案之上。
“肅靜,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如此喧嘩吵鬧?”
結果,話音剛落,剛剛議論紛紛的婦人面露不甘。
“大人,你這是偏私,這人販子行徑惡劣,難道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了嗎?”
“是啊!大人,我們的孩兒在外受了次等大罪,總要讨個說法啊!”
一時間,衆人逼迫着林縣令做裁斷,林縣令一臉難堪。
他捋了捋鼻子下的八字小胡須,一雙眯眯眼眯得隻剩一條縫。
“本官說了不管了嗎?不都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嗎?”
聞言,衆人才不甘的閉上了嘴,紛紛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瞪着老夫妻一家人。
林縣令扯了扯面肌,有些不耐煩的拍案而起。
“介于此案事出有因,幸得沒有釀成大禍,失蹤兒童也全數追回,本官現在宣判,堂下之人何氏夫婦各打二十大闆,由此得來的錢财悉數上繳,交由沈姑娘操辦,然後再關押拘留十日,小懲大戒。”
一經宣判,一家歡喜幾家憂,珠兒面帶歉意的走到各位孩童的父母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各位,因着我的父母誤入歧途,令各位擔驚受怕了這麽些日子,小女子在此代父母跟你們道歉認錯!”
說完,珠兒又忍不住咳嗽起來,還有越發嚴重的趨勢。
沈若蕭忙過去,扶住珠兒,伸手在她的胸口幾處大穴戳點兩下。
“珠兒,你别憂思過重了,你這病有一定得傳染,還是要保持心情舒暢。”
一聽傳染,幾對父母臉色瞬間大變,十分嫌棄,連忙擺手。
“行了,行了,林縣令不是已經判了嗎?算我們倒黴吧!你離我們遠點!”
說着,幾對父母紛紛捂住口鼻,護住身下的孩童,冷眼嫌惡的瞪着珠兒。
随後,珠兒有些受傷的回到老夫妻身邊,她擠出一抹微笑。
“爹娘,你們還不快快謝過大人!”
她知道這樣的宣判已經是從輕發落了,她很感激,不敢再奢望其他了。
珠兒攜着老夫妻屈膝跪在公堂正中央,高聲大呼道:“謝林大人開恩!”
見林縣令一臉無虞,他伸手揮了揮寬大的衣袖。
“好啦,趕緊回去治病吧!”
此時,珠兒才緩緩起身,面露感激的轉身朝着沈若蕭盈盈一拜。
“沈姑娘,今日之事多久了你!請受珠兒一拜。”
沈若蕭連忙上前,毫不介意的伸手扶起了珠兒,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你有病在身就不要折騰了,趕緊回家治病才是要緊。”
此時衙役們按照宣判将老夫妻押解了下去。
臨走前,珠兒依依不舍的扯着老婦人的手,“娘,過幾日女兒再來接你們回家。”
待公堂之上人們紛紛離去,林縣令也有些按捺不住,他催促着一旁的夏捕頭。
“夏捕頭啊,現在可以退堂了吧!”
聞言,師爺高亢的嗓音響起,“退堂!”
一時間人群做鳥獸散,紛紛離開公堂,衙役們也都撤了下去。
隻有夏捕頭留了下來,他十分欽佩的走到沈若蕭面前。
“今天的案子多虧了姑娘急中生智,既然還難以真相大白啊!”
沈若蕭謙虛的搖了搖頭,“夏捕頭過獎了,人是你抓到的,都是你的功勞。”
二人寒暄幾句後,夏捕頭便有公務傳來,他直接辭了沈若蕭。
公堂内隻剩下沈若蕭和珠兒夫婦倆,此時大白不知從哪冒出來了。
“哇……這女子身體又熱症呀!”
聞言,沈若蕭一驚,不由得盯着大白張圓了小嘴。
“大白,你如何得知這女子身體有熱症?”
大白萌萌得眨巴着大眼睛,嘴角一撩一撩的,十分可愛。
“主人,忘記了大白是什麽了嗎?天生就能感應熱量的呀!”
聞言,沈若蕭恍然大悟,一臉驚奇的抱起大白,在她臉上揉了揉。
“哇……大白,我又發現你的新技能了!”
二人的你一言我一句,讓一旁珠兒的相公有些欣羨。
“姑娘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兒!”
沈若蕭一滞,立刻尴尬的擺擺手,“公子誤會了,這不是我的女兒。”
說完,她便從男子的眸光中看到了一絲絲失落,又從珠兒的神色中察覺到了微微的内疚感。
沈若蕭瞬間明白,她微微颔首,把大白放了下來。
“二位尚無子嗣吧?”
聞言,珠兒有些難過,眼角不由得潤濕了一片。
“尚無,都怪我身體不好,不然我也能爲相公生兒育女的。”
說着,珠兒眼含歉意的看向男子,男子隻是無奈的一笑置之。
他将珠兒擁進懷中,十分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珠兒别這麽說,隻要你還好的,有沒有子嗣我都無所謂的。”
見他們伉俪情深,沈若蕭不禁有些欣羨,忽然她眸心一亮。
這肺痨又不是什麽遺傳病,是能生孩子的呀!
不過珠兒常年受病痛折磨,身體孱弱,沒有子嗣也是正常。
沈若蕭不禁有些可惜,随後她眸光定了定。
“你們想生個孩子也簡單,先把身體調好就可以了。”
珠兒夫婦倆喜出望外,連忙追問道:“如何調理身子,還請姑娘明示。”
聞言,沈若蕭淺笑着指了着他們所在的地方。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讨論此事吧!”
珠兒一愣,随即尴尬的咧了咧嘴,連忙讓出一條道來。
“姑娘若不嫌棄寒舍,就請移步過去喝口茶如何?”
沈若蕭勾了勾嘴角,淺笑着揚了揚眉頭,“那我就打擾了,正好過去給你再好好把把脈開個方子。”
一時間,珠兒喜不自勝,依附在男子身旁,連連點頭。
随後,她便由男子攙扶着在前面帶路,沈若蕭牽着大白,一路不行欣賞着沿途的風景。
大白一蹦一跳的,歡脫得像一隻野馬,不停的到處跑着。
不一會,一行人就來到了珠兒的家中,是一處閉合的小院子。
院子坐北朝南,十分敞亮,隻是家具陳舊了些。
沈若蕭走進院内,她左右環視着周圍,不急心頭微喜。
以後等她脫離了昊王府,她也弄這麽一個惬意的院子住住,應該是十分舒适的。
正當她想入非非的時候,珠兒已經沏好了一壺熱茶走了過來。
“沈姑娘,真是勞煩你跑一趟了,看喝口熱茶吧!”
說着,她把沈若蕭請進正廳,給她倒上一杯香茗後陪坐在一側。
沈若蕭連忙結果茶水,淺嘗一口,不由的微微揚眉。
“珠兒姑娘想必是個會生活的人兒,這裏看似簡陋,實則清靜雅緻。”
“哪裏,不過就是收拾的幹淨點罷了。”珠兒謙虛的盈盈淺笑。
寒暄片刻後,沈若蕭才放下茶杯,臉色嚴肅起來。
“珠兒姑娘,不介意我給替你号号脈吧?”
聞言,珠兒輕輕搖了搖頭,挽起衣袖,露出一小截玉臂。
“怎麽會呢?還要多謝沈姑娘特意前來診治呢!”
沈若蕭單手伸出三根手指,輕輕的搭在珠兒的雪白的手腕上,細細的查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