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他忽然一聲厲喝,一道黑影從他的面前一閃而過。
頃刻間,他的書桌上悄無聲息的落下一隻信鴿。
信鴿渾身雪白,隻有喙上有着一抹殷紅,腳上綁着一根細小的卷紙書信。
這鴿子不似他昊王府的信鴿,但是應該是訓練有素的,不然也不會這麽淡定的閑走在他的案幾之上的。
軒轅昊不禁皺了皺眉,他斜插入鬓的劍眉微微低壓,眸子危險的眯起。
他接下信件,才看兩眼,眸中的幽暗之色頓時溢出,冷冽的氣息不胫而走。
沈若蕭——他的王妃,竟然紅杏出牆與外男幽會!
軒轅昊氣急,他單手捏着收手裏的信紙,頃刻間信紙皺作一團,随後攥在手心,怒氣沖沖的甩手出了房門。
沈若蕭的院子裏,水蘇正十分憂心的在門口張望着。
小姐昨夜都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水蘇揉捏着手心,一臉愁容,來回在院子門口踱着步。
不料,正當她翹首以盼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個渾身散發着怒氣的身影。
水蘇定睛一看,身子不由得後傾數步,一時間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怎麽會現在過來?
見已經避無可避了,水蘇一咬牙,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王爺吉祥!”
軒轅昊背着手,手指不斷的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嗯,王妃人呢?”
聞言,水蘇支支吾吾面色極爲别扭,她眸光閃躲着。
“王爺,我家小姐她……她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呢!”
軒轅昊眯着眸子,臉色立即拉沉下來,他近乎憤怒的伸手鉗住水蘇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
“你最好老實交代沈若蕭到底在哪,不然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
軒轅昊的聲音猶如地獄來的喪鍾,聽得水蘇渾身汗毛直立,一張笑臉憋得通紅。
“王……王爺,饒命,奴婢也不知道小姐現在身在何處!”
聞言,軒轅昊眸色微動,他手指一松,水蘇直接摔落在地。
“你不知道她在哪?怎麽回事?”
難道有遭人綁架了?
亦或是真的紅心出牆,與人幽會去了?
軒轅昊眉頭越受越緊,一雙眸子閃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水蘇被他的氣勢震懾到了,她半撐在地上膽怯的縮着脖子。
“昨日小姐說出門有點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聞言,軒轅昊心中微微一驚,整個人散發着強烈的低氣壓。
這麽說沈若蕭夜不歸宿了!
水蘇屏住呼吸,腳下不停的後挪着,一雙眸子驚恐的盯着軒轅昊。
她随小姐來到這昊王府,從來都沒有見過王爺發這麽大的火,簡直是太可怕了。
水蘇不禁瑟瑟發抖,眼角的淚水也在眼眶中來回蕩漾着。
“水蘇,水蘇啊,我好餓啊!快給我準備點吃的。”
人未到,話音先到,沈若蕭伸着懶腰大步的朝着院子走去。
此時,院門口一抹倩麗的身影闖進了軒轅昊的視線,他不禁火冒三丈,怒目瞪着沈若蕭。
“沈若蕭,你夜不歸宿,最好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近乎咆哮的怒吼聲傳來,沈若蕭先是一愣,随後十分不解的吸了吸鼻子。
“軒轅昊,你發什麽神經,一大早的就在這裏發飙!”
聞言,軒轅昊越發火大,他赤紅的眸子,起伏不定的胸膛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一把鉗住沈若蕭的手腕,二話不說,拉着她就直奔房間内。
“本王發神經?你還有臉說了,你倒是說說你在外面幹了些什麽醜事!”
沈若蕭被軒轅昊說的一頭霧水,她掙紮的扭動着手腕,直到手腕處嫣紅一片。
“軒轅昊,我在外面幹什麽了,有種你把話說清楚。”
房間内,咆哮聲不斷,掙紮拍打聲不絕于耳,門外水蘇連滾帶爬的跑到門邊。
“王爺,您請息怒,我家小姐肯定是有苦衷的,您别冤枉了我們家小姐。”
“小姐,您沒事吧!”
“王爺,求求您繞了我們家小姐這一回吧!”
水蘇在門外嚎啕大哭,一雙白皙的手掌不停的捶打着門闆,指縫間都龜裂開,滲出殷紅的鮮血。
哭喊聲不斷,不遠處的院子裏,劉汀溪聞聲不禁有些擔憂。
她放下手裏繡到一半的鴛鴦,起身都沒來得及脫下手裏的繡環,提着裙擺就朝着沈若蕭的院子小跑而來。
剛進門沒多遠,她就看到水蘇猛烈的在門口捶打着。
“水蘇,你别這樣,你先冷靜冷靜。”劉汀溪連忙跑過去,一把按住水蘇的手,把她抱在懷中。
見來人,水蘇抹着淚水,屈膝就跪倒在地,“劉側妃,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劉汀溪心疼的把水蘇扶了起來,拿着手絹幫水蘇擦着淚水。
“水蘇,你先别着急,看你把自己都弄成什麽樣了。”
劉汀溪抓着水蘇鮮血直流的手,用手娟緊緊的幫她包紮了起來,耳朵卻時刻注意這房間内的聲響。
水蘇急不可耐,她不顧流血的手,執意要沖進房間,劉汀溪用力的拉住她。
“水蘇,你先聽我說,不管怎麽樣,你們家小姐是名正言順的昊王妃,王爺就算法天大的火也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聞言,水蘇神情一滞,眼淚挂在卷翹的睫毛上一閃一閃,“劉側妃,您說的可是真的?”
劉汀溪重重的點頭,可就在此時,門内傳來一聲悶哼。
水蘇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一臉擔憂的指着門内。
“這……這可如何是好,萬一王爺怒不可遏,每個輕重誤傷了我們家小姐怎麽辦?”
這麽一想,她眼淚又不争氣的簌簌淌下,扯下手上的絹布,蓄勢準備撞門。
小姐,水蘇是絕對不會讓人欺負您的。
她緊閉雙眼,一咬牙就沖着門闆沖了過去。
劉汀溪心下一急,直接快步上前,擋在了水蘇和門闆之間。
隻聽悶哼一聲,劉汀溪捂着胸口,擰緊了眉頭,十分痛苦的盯着水蘇。
水蘇一怔,一抹鼻子,連忙扶住劉汀溪。
“劉側妃,您這是做什麽呀?”
劉汀溪一手按住水蘇的手臂,一手捂着胸口,把水蘇拉到一邊。
“咳咳……水蘇你不能沖動,王妃惹怒了王爺頂多就是一頓責罰,而你這麽沖動,萬一沖撞到了王爺,就算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砍的。”
“可……”水蘇依舊心系沈若蕭,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擔憂。
劉汀溪輕歎一聲後,直接拉着水蘇往外走,一直到自己的院子,她把水蘇按在她的房間裏坐下。
“現在安全了,水蘇,你能具體跟我說說今日這事的緣由嗎?”
水蘇目光又些躲閃,明顯還十分戒備,她抿着嘴搖着頭。
小姐徹夜未歸,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别人知道,否則小姐的清譽就會毀于一旦。
見水蘇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說,劉汀溪有些焦急。
她去了一些瓜果蜜餞塞到水蘇手裏,“嘗嘗吧,這是王妃叫我做的蜜餞。”
聞言,水蘇好奇的拿過蜜餞,淺嘗了一口,眸心一亮。
這的确是小姐做出的蜜餞的味道。
看來小姐是真的把劉側妃當朋友了,也希望她不要讓小姐失望。
水蘇吃着蜜餞,目光上下打量着劉汀溪來,随後,她哽咽兩下。
“劉側妃,我家小姐昨日出門後一夜沒有回來,外面都在傳我們家小姐紅杏出牆,私會外男。”
聞言,劉汀溪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昨夜整夜未歸?所以……王爺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本以爲王妃處理完藍玉他們家的事就會趕回來的,沒想到一夜沒回。
這件事怎麽說也是她引起的,若不是爲了她,王妃就不會冒險把她送去見藍玉。
更加不會被周府的事情個耽擱了下來,被人誤會紅杏出牆。
劉汀溪一臉懊惱,她重重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件事都怪我,是我連累了王妃。”
水蘇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忽然她忍下手裏的蜜餞,一把握住劉汀溪的手。
“劉側妃,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見劉汀溪有些失魂落魄,水蘇練練搖晃這她的身子。
“對了,昨夜小姐好似是與你一同出門的,後來你回來了,小姐卻沒有回來,您可知道些什麽?”
水蘇不聽得詢問着,劉汀溪無法,隻得掩面而泣,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她才是那個罪人,若是王爺真的爲難王妃,她就挺身而出,把事情貨盤托出算了。
紅杏出牆的是她,不管是休了她還是浸豬籠,大不了就是一死。
劉汀溪決然的定了定眸子,一把按住水蘇的肩頭。
“水蘇,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王妃有任何閃失的。”
見劉汀溪目光堅定,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水蘇不由得感動落淚。
“謝謝劉側妃,我們家小姐真的沒有看錯人。”
而此時,沈若蕭的房間裏,軒轅昊正陰沉着眸子,憤怒的看着沈若蕭。
他一把将沈若蕭推到門闆内側,傾身禁锢着沈若蕭的身形。
“再說一遍,你昨晚到底去哪了?和什麽人在一起?”
凸起的門栓筆直的頂在沈若蕭的後腰之上,她不禁皺了皺眉,小臉疼的有些扭曲。
“你有完沒完?大家不過逢場作戲罷了,就算是紅杏出牆了又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