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生一臉懵,随即緊握着周夫人的手,一個勁的點頭。
“有有有,就在賬房,有一隻百年人參,不知可否?”
聞言,沈若蕭連忙按住周夫人顫抖的胸口,一臉焦急。
“可以的,快去把人參熬成湯端過來給周夫人服下。”
見事态緊急,周春生一顆心系在周夫人身上,趕緊起身。
“好好,周某這就吩咐下去。”周春生忙差遣了下人按着沈若蕭說的去熬湯了。
眼看,周夫人眉頭皺的更緊,一雙眼珠子滾動的飛快,沈若蕭心下一沉。
這個事情恐怕不簡單!
沈若蕭迅速伸手,在周夫人脖頸和肩頭兩處大穴點了一下。
随後,周夫人便一下子安分下來,僵硬的身軀像洩了氣一般癱軟下來。
周春生擔憂的拍了拍周夫人的臉頰,心頭一緊。
“沈姑娘,這……内子這是?”
見周春生憂心忡忡,沈若蕭起身,長舒一口氣。
“周夫人暫時不會有事,一會爲了參湯就會轉醒的。”
說着,沈若蕭把銀針一根根從周夫人身上拔下來,消了毒插進随身攜帶的針袋中。
周春生還是不太放心,他眸光一直跟随着沈若蕭,腳下不由得湊近了兩分。
“沈姑娘,你剛才說内子是受了驚吓所緻?”
聞言,沈若蕭蹙起沒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周夫人。
“确實是驚厥之症!”
周春生一聽,不禁訝然,他一雙手,手背拍着手心,來回踱着步子。
“怎麽會受驚呢?”
約莫一個時辰,沈若蕭靜坐在房間,時刻關注着周夫人的情況。
周春生背着手在房間裏晃來晃去,不住的歎着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唉……這都是些什麽事嘛!若說内子是擔憂玉兒成疾周某相信,若說是受驚,實在是讓周某匪夷所思啊!”
他剛絮絮叨叨自言自語,忽然,房門被一個丫頭推開了。
“老爺,參湯熬好了!”
說着,她跌跌撞撞快步的朝着周夫人的床頭而去。
沈若蕭也跟着起身走了過去,她一把拉住丫鬟,截過身湯,置于鼻尖聞了聞。
“是獨參,勞煩喂給周夫人服下吧!”
說完,她把湯碗遞到丫鬟手中,才松了一口氣。
周春生見她行爲有異,立刻上前,小聲詢問道:“沈姑娘,你懷疑什麽嗎?”
聞言,沈若蕭一滞,随即輕輕搖了搖頭,故意低壓這聲線。
“此事詭異,還是小心爲妙!”
說完,沈若蕭伸手按住嘴角,眼睛瞥向周夫人。
周春生見狀,也默不作聲,緊張的盯着丫鬟給周夫人喂參湯。
一碗湯藥不一會就見了底,丫鬟把藥碗放到一邊,用毛巾擦了擦周夫人的嘴角。
“老爺,湯藥已經給夫人服下了,怎麽還不見醒來?”
沈若蕭無語,她沖着丫鬟擺了擺手,“好了,你下去吧,這裏有我!”
聞言,丫鬟不确定的看了看周春生,見周春生點點頭,她才福身退了出去。
沈若蕭兀自走到周夫人的床榻前,伸手掐了掐她的人中。
差不多應該醒了吧!
果然,周夫人蹙了蹙眉,艱難的撐開了眼皮,好半天她的瞳孔才聚焦在沈若蕭的臉上。
“沈姑娘,你怎麽來了?”
說着,她費力的撐起上半身,周春生見狀,連忙上前坐在她身後,環住她的身子。
“夫人,你感覺怎麽樣?”
周夫人按這周春生的手,仰頭淺淺一笑,神色十分虛弱。
“沒事,讓老爺擔心了。”
周春生緊緊抱着周夫人的腰身,讓她舒服的躺在自己的懷中。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多虧了沈姑娘及時相救啊!”
說完,周氏夫婦二人紛紛看向沈若蕭,露出感激的神色。
“沈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今晚就留下來吃個晚飯吧!”
聞言,沈若蕭連忙搖了搖頭,上前扶起周夫人的手腕,号起脈來。
“舉手之勞罷了,何況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啊!隻是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姑娘請講!”周夫人虛弱的勾了勾嘴角,無力的靠在周春生的懷中。
見周夫人沒有什麽大礙,她才把周夫人的手放進被子中,坐到床尾邊緣。
“周夫人這驚厥之症不似一般的驚吓所緻,應該是長期受驚所緻,不知夫人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聞言,周夫人眸光一閃,頭不由低垂了幾分,神色猶猶豫豫。
“沒……沒什麽大事,就是最近太過勞累,休息不好,神情恍惚了些。”
見周夫人不願多說,沈若蕭心下着急,面色卻有些無奈。
忽然,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周藍玉急沖沖的闖了進來。
“母親,這都威脅到您的生命了,還有什麽苦衷不能說的。”
聞言,周夫人面色猶豫,一臉爲難,她埋首在周春生的胸口,肩旁微微輕顫着。
“玉兒,你别問了!”
她想起最近的事,心裏就一陣發毛,現在正值玉兒用功讀書之際,她不能讓玉兒分心。
見周夫人一臉決然,周藍玉心急如焚,他快步走到床邊,一下子跪了下來。
“母親,兒子好不容易回了家,這才享受了多久的親情,實在是不想再失去你們了。”
聞言,周夫人心頭一酸,眼眶濕潤,眼前一片水霧升起。
“玉兒,母親也不能再失去你了!”
說完,她長歎一口氣,掙紮起身,費力的伸出手來,摸了摸周藍玉消瘦的臉頰。
“其實母親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經常半夜聽到有人在床前說瘋話,不知是不是府上鬧鬼了?”
“鬧鬼?”沈若蕭狐疑的眯起了眼睛,“看來事有蹊跷了!”
聞言,周藍玉也贊同的點點頭,一把捂住周夫人撫在他臉上的手。
“母親,你可記得那人都說了些什麽瘋話嗎?”
聞言,周夫人手猛的一縮,整個人開始顫抖進去,身子也不住的往周春生的懷裏挪。
“她說……她說我是不詳之人,會給家人帶來厄運。”
她不要成爲災星,她不想連累她的丈夫和兒子!
周夫人捂着腦袋,瘋狂的搖着頭,面上的表情痛苦扭曲。
周春色見狀,隻得緊緊的抱着周夫人,周藍玉也一臉擔憂的緊握着周夫人的手。
“母親,别怕,别怕,你若是不祥之人,那天地下就沒有吉祥之人了。”
一番和聲細語的安慰,周夫人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平複下來。
此時,沈若蕭眯着眼睛,單手抱臂摩挲着下颚。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了?”
周夫人深呼吸着,一雙眸子微微紅腫,“有好些日子了,具體我也請不太清了,就記得每晚都做噩夢,半夜驚醒又會聽到瘋話。”
聞言,沈若蕭眸底更加暗淡下來,她掃視一眼房間裏的擺設。
如此簡單空曠,不會是錯覺,應該是有人裝神弄鬼。
周夫人驚厥是發生在白晝,怕是也有什麽誘因了。
“周夫人,除了晚上,白天你會不會遇到什麽不尋常的事?”
聞言,周夫人細細回想一遍,最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可能是夜間太過驚慌,噩夢連連,白天看什麽都覺得疑神疑鬼,神思過度才昏厥了吧!”
沈若蕭一聽,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她随意踱步在房間,四下查看着。
看來是長期受驚吓,導緻氣血虛弱,才精神恍惚的。
思及此,她走到房間的書桌前,提起一支細絹長毛筆,在宣紙上舞動起來。
“周夫人,這樣吧,我先給您開些安神定志的草藥,可以幫助你睡眠,不受噩夢纏繞。”
聞言,周夫人激動的連連扯着周春生的衣領。
“老爺,快替我謝謝沈姑娘。”
周春生連忙點點頭,按着周夫人的手道:“好,夫人放心,爲夫定會好好酬謝沈姑娘的。”
他起身把周夫人緩緩放平,讓她躺在床榻之上,又幫她掖了掖被角。
轉身,周春生朝着沈若蕭恭敬的鞠躬行了一禮。
“沈姑娘,受周某一拜。”
聞言,沈若蕭忙伸手扶起周春生,“周員外行如此大禮,我不堪承受,等把周夫人這件事解決了再謝也不遲。”
聽沈若蕭這麽說,周春生立刻睜圓了眼睛,一臉愕然。
“姑娘,這事如何解決?”
沈若錯半勾唇角,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今晚,周員外可否與周夫人換房就寝?”
周春生聽得雲裏霧裏,他愣愣的點點頭,“可以!”
一切安排妥當,沈若蕭忽然心頭一緊,她緊張的拉過周藍玉,走到房間一角。
“周藍玉你來這了,劉姐姐她人呢?”
周藍玉餘光瞥了一旁的父母,随即低壓這聲音說道:“還在藍玉的書房呢!”
聞言,沈若蕭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她沖周藍玉使了使眼色。
“劉姐姐那邊勞煩周兄想辦法把她安全送回府,我還有點事要留下來處理一下。”
周藍玉一愣,他擡眸不解的看向沈若蕭,“沈姑娘,你留下是有什麽安排嗎?藍玉能幫得上什麽忙嗎?”
沈若蕭搖了搖頭,她拍了拍周藍玉的肩旁,把她推向門外。
“不用了,你隻要幫我妥善處理好劉姐姐的事便好了,其他的事請交給我。”
聞言,周藍玉眸光擔憂的看了看周春生和周夫人,随後點點頭,直接出了房門。
不管是父母還是汀溪,都是他要守護的人,哪邊都容不得出半點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