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蕭笑嘻嘻的勾了勾手指,神秘一笑。
“聽說你會畫話本子,我這正好有很多好故事,合作嗎?”
聞言,顧修元有些不解,他合上了手中的賬本,正兒八經的湊到沈若蕭跟前。
“老闆什麽意思,怎麽個合作法?”
沈若蕭一轉身,背靠在櫃面,雙手一攤,搭在兩側櫃沿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你看我們這店裏,熙熙攘攘人流量這麽大,何不利用起來?而且你也老是不叫師父,叫老闆,那我怎麽也得壓榨壓榨你才行啊!”
顧修元順着沈若蕭的眸光看去,擁擠的大堂内人聲鼎沸,不由的思索起來。
難道老闆是要做改革了?
“老闆,您的意思是……我們改賣話本子嗎?”
沈若蕭一掄手指,眉梢上挑,“答對一半,是要賣話本子,但是不是改賣而是順帶賣,這叫邊際效益。”
何況生活嘛,也是需要儀式感的!
“邊際效益?”顧修元摸着腦袋,一臉不解。
沈若蕭轉身,用着卷起的話本子輕輕在顧修元的腦門上一敲。
“就是額外帶來的利益啦!”
聞言,顧修元這才半知半解的點點頭,揉了揉腦門,一臉好奇。
“那老闆你有什麽好故事,将一兩個來聽聽看。”
話音剛落,天順一溜煙的湊了過來,一下子爬在來櫃台上。
“什麽好故事?說出來讓我也聽一聽!”
沈若蕭有些好笑,直接一話本子拍到天順的頭上。
“就數你耳朵尖!”
力道不大,卻被天順靈活的閃過,他沖着沈若蕭吐了吐舌頭。
“老闆,别這麽小氣,聽一聽又不會怎麽樣!”
沈若蕭無奈,轉身也爬在櫃面上,三人便紮在一堆。
“那我就給你們講一個窦娥冤的故事。”
聞言,顧修元和天順一本正經起來,一雙眸子緊緊盯着沈若蕭。
一番故事下來,隻見顧修元垂頭歎息着。
“這實屬官家不作爲,怎麽就這樣草菅人命呢!”
而另一側的天順已經滿臉淚痕了,他一邊抹着袖子,一邊抽泣着。
“這也太慘了吧!六月飛雪這種天罰都出現了,說明窦娥姑娘就是被冤枉的呀!”
被顧修元和天順煽情的樣子以渲染,沈若蕭心頭微微一堵,鼻尖也酸酸的。
“世事就是這樣,公平都是建立在權勢的基礎之上的。”
話畢,沈若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把悲傷的氣氛散去。
“好了,故事也講完了,接下來就看顧先生的啦!”
說着,她還十分看好的身手拍了拍顧修元的胳膊。
随後,她扯着天順的衣衫,把他拉到一邊,“别偷懶了,趕緊幹活,我們今天還沒關門呢!”
二人投入到端盤送菜的行列中去了,顧修元冥思了一會,從櫃台下面取出一些宣紙。
隻見他快速的在宣紙上揮舞着,一章接着一章,按照故事的情節畫了出來。
正當他把一張張畫好的宣紙攤在櫃面上晾幹之時,天順一下子湊了過來。
“哇……顧先生你可以呀!畫的惟妙惟肖,簡直和老闆講的故事一般無二呀!”
井天順這麽一吹捧,顧修元一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天順兄弟過譽了,不足爲提。”
一番調侃後,見顧修元又埋頭畫了起來,天順無人聊天,也去忙了。
直到晚上,店裏的客人才逐漸離去,水蘇忙和玉冰手腳麻利的收拾這餐桌。
“總算是完工了,我們的食材已經全部用完了,還有好多顧客沒有吃到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人手有限做不出那麽多啊。”
一切收拾妥當後,沈若蕭把門口的打烊牌子挂上了,才把門關上了。
清點完賬目,她和水蘇腰酸背疼,一路相互揉捏着手臂回到王府中。
玉冰玉潔也累了一天,二人簡單洗漱了直接回房了,大堂裏隻留下了顧修元和天順和厚德厚才兩兄弟收尾。
顧修元點了一站油燈,繼續在櫃台前畫着。
厚德見他晚飯沒吃什麽,端着一碗饅頭和半碗麻辣燙走了過來。
“顧先生,你晚膳用的甚少,這裏還剩一個饅頭,你将就吃些吧!”
說完,厚德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轉動兩下脖子。
“我就先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歇着吧!”
饅頭散着熱氣徐徐飄來,顧修元肚子不由得姑姑叫了兩聲。
“别說還真有些餓了。”
說着,顧修元左手拿着饅頭,右手提着筆,邊吃邊畫。
天順也是一臉好奇,他精神奕奕的湊在一旁,邊看邊驚歎着。
“着窦娥畫得很老闆描寫的相差無幾,實在太妙了。”
聞言,厚才有些好奇的圍了上來,他擡起手臂搭在天順的肩頭,趴在櫃面上。
“什麽太妙了,讓我也看看。”
厚才拿起顧修元剛完成的一副稿子,看的津津有味。
“顧先生,你這畫畫得真好,故事也很好看叻!”
看了不知多久,厚才把看完的畫卷一一歸還給顧修元。
他回眸一看,正好看到顧修元聚精會神的畫着,左手上的饅頭不由自主地在墨汁裏蘸了一下,就欲往嘴巴裏送。
而天順正睜大了眼睛,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站在一旁看着。
就在墨汁饅頭離顧修元嘴隻有半寸距離時,厚才一下子按住顧修元的手。
“顧先生,你這也太入神了吧!饅頭蘸了墨汁,你都沒注意啊!”
聞言,顧修元回過神來,他側目看向左手上黑乎乎的饅頭。
“呀……幸好,多謝厚才兄提醒。”
忽然,天順滿臉好笑的一推厚才,“厚才哥,你幹嘛提醒他呀!”
說着,他轉眸看向顧修元手裏的饅頭,取笑道:“别人都是廢寝忘食,顧先生你這是廢寝誤食呀!”
聞言,厚才也跟着笑了起來,顧修元一臉尴尬,趕緊把手裏的饅頭扔了。
“這還不是爲了你們早日能看到老闆說的故事!”
而此時,回到王府中的沈若蕭已然酣睡過去。
隔壁院子裏的胡侍妾正在房間裏發着脾氣,她摔完茶杯摔花瓶,噼裏啪啦的一陣嘈雜聲。
“如今府中又進了兩位側妃,個個身份都比本侍妾高,憑什麽?”
她不能就這麽任人踩在腳下!
胡侍妾扯着胸口的衣領,一陣煩躁,她提起茶壺猛得灌了幾口涼茶。
“秋葵,我們必須要有所作爲才行,不然就等着被人欺負。”
秋葵此刻正跪在一旁瑟瑟發抖,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主……主子,新進的側妃現在正得寵,不要下手啊!”
聞言,胡侍妾露出一抹狡詐的陰笑,她整了整被扯亂的衣領。
“既然她們得寵動不得,那就動不得寵的。”
她的話語裏透着陰森森的氣息,聽得秋葵心底一陣發毛。
秋葵有些膽怯的瞥了一眼臨窗還掌着燈的劉汀溪的院子。
“主子,您是說劉側妃嗎?”
見胡侍妾詭異的笑臉,秋葵連忙埋頭俯身,不敢多言。
忽然,胡侍妾從發間拔了一根翡翠簪子,伸到秋葵的面前。
“這根簪子就是劉側妃的偷本侍妾東西的證據,你可明白?”
聞言,秋葵瞬間明白過來,她雙手捧着翡翠簪,跟着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奴婢明白,請主子放心,事情一定給您辦妥。”
秋葵手下簪子才緩緩起身,餘光瞥了一眼胡侍妾。
“主子,是現在動手嗎?”
“嗯……以免夜長夢多,早點解決也好早點提升位份。”
聞言,秋葵點點頭,收好簪子,她朝着胡侍妾盈盈欠身。
“那奴婢這就去請劉側妃過來一叙!”
胡侍妾倨傲的點點頭,她攏了攏耳鬓的發髻,平複了一下心情。
“去吧!就說本侍妾欣賞她的刺繡,想跟她讨教一二。”
秋葵立刻明了,福身緩緩推了一下,一雙明亮的眸子頓時暗了暗。
不過片刻功夫,秋葵前面掌着燈,劉汀溪跟在她身後緩緩而來。
胡侍妾一見道劉汀溪的身影,她便起身迎了出去。
“劉姐姐,你終于來了,妹妹我在這等你好半天了。”
說着,她一把我住劉汀溪的手,就把她往房間裏拉。
劉汀溪有些不好意思,見胡侍妾熱情也就沒有拒絕,随着她來到房間。
“妹妹,今日怎麽突然想着學刺繡,還這麽晚了!”
胡侍妾一愣,立刻裝出一副癡情的模樣,“姐姐不知道,王爺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妹妹就閑了下來,如果不找點事做,妹妹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番訴苦,半真半假,聽的劉汀溪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來。
她反握住胡侍妾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拍着。
“妹妹莫要傷心,王爺那麽寵愛你,等新側妃的新鮮勁一過,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寵愛你的。”
劉汀溪絲毫沒有懷疑胡侍妾的用心,反而寬慰着胡侍妾。
聞言,胡侍妾無奈的長歎一頭氣後搖了搖頭。
“我們不說這些傷心事,姐姐趕緊教教妹妹這刺繡技巧吧!”
說着,胡侍妾已經在她的繡籃裏挑揀出五顔六色的絲線,和一些半成品的繡品。
“姐姐,你幫着看看,妹妹這繡品需要如何改進。”
聞言,劉汀溪接過繡品,細細研磨起來,她指着半成品裏的一隻鴛鴦。
“妹妹你看這鴛鴦,它的冠應該用平繡的針法才會顯的更加栩栩如生。”
說着,她已經穿好針線,一針針的繡着胡侍妾的半成品。
“妹妹,我繡一遍你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