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王府中便敲鑼打鼓還不熱鬧,吵得沈若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不就是娶兩個側妃嗎?用得着這麽誇張嗎?”
沈若蕭埋首在被子裏,一臉不悅,自言自語着。
候在一旁的水蘇一臉憂傷的戳着被子外面的沈若蕭。
“小姐,王爺今日大喜,水蘇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你身爲正妃,怎麽着也得出去瞧瞧啊!”
沈若蕭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頂着一頭爆炸的雞窩頭。
“納妾迎新的又不是我,我幹嘛去湊這個熱鬧啊?”
再說了,軒轅昊就算再娶一百個側妃,她也不會傷心難過的。
水蘇一臉不可置信,她拽着沈若蕭就往床下拖。
“小姐,今天新側妃進門,可是要給您敬茶的呀,再晚怕會誤了吉時,王爺該責怪您了。”
聞言,軒轅昊的一張臭臉浮現在沈若蕭的腦海中,她不由的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那……還是去看看吧!”
沈若蕭一臉不情不願的下了床,提不起一點興緻,任由水蘇拉扯着做到梳妝台前。
“小姐,今日挽個什麽發髻好呢?”
水蘇在首飾盒裏挑來選去的,一會拿起一支嵌花珠翠金步搖在沈若蕭頭上比劃兩下,一會又換上紫金鳳尾華冠。
沈若蕭斂眉,無精打采的撐着下颚,盯着銅鏡中的水蘇。
“好了,和平日差不多就行了,帶那麽多不嫌重嗎?”
說着,她從首飾盒重挑了一支小巧的碧玉木蘭簪放在水蘇手上。
“就這個吧!”
水蘇一臉糾結的拿起玉簪,久久沒有動手挽發。
“小姐……今天這種大日子,你這樣怕是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你趕緊的,到時候誤了吉時可别怪我啊!”
聞言,水蘇立刻緊張起來,她熟練的在沈若蕭頭上梳理着。
不一會,一個端莊大氣的朝天髻便盤好了,木蘭玉簪斜插在發間,一點翠綠,靈動閃現。
沈若蕭挑了一件藍色的雲錦立領長袍,貴氣賢淑的氣質渾然天成。
水蘇不由得眼前一亮,她連連稱奇,“小姐,這麽一看,你倒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了呢!”
聞言,沈若蕭不禁頭挂黑線,她沒好氣的白了水蘇一眼。
“水蘇,你會不會說話呀!什麽叫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你家小姐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好嗎?”
聞言,水蘇抿嘴偷笑,她連連點頭,屈身将沈若蕭的裙擺撫平整。
“是是是,您是大家閨秀,大家閨秀我們該去正廳了。”
沈若蕭又好氣又好笑,最後懶得跟水蘇計較了,提着裙擺就朝禮堂而去。
此時,禮堂裏鞭炮聲不絕于耳,沈若蕭一出來就看到軒轅昊端坐在主位,笑着招呼着賓客。
“諸位,今日本王有幸娶得何呂二位側妃,多謝諸位賞臉前來。”
一衆賓客中大都是朝中重臣,他們曲意逢迎慣,這種場面自然不在話下。
“昊王殿下好福氣,坐享齊人之福,臣等羨慕不已呀!”
一種恭維聲此起彼伏,一時間禮堂裏嘩然不已。
沈若蕭由水蘇扶着,緩緩而來,她冷眼掃過軒轅昊,心中不由得咒罵起來。
大豬蹄子果然都是一樣的,娶這麽多忙得過來嗎?
沈若蕭正在腹诽之際,大門口媒婆迎着新婦踏着火盆緩緩走來。
兩抹如火的身影,婀娜多姿,沈若蕭不由得好些好奇。
“這兩位側妃長什麽樣啊?”
她小聲的嘀咕被軒轅昊捕捉到了,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王妃怎麽比本王還心急啊?”
這一下叫沈若蕭很是尴尬,她收起眼神,狠狠的瞪了軒轅昊一眼。
“誰心急了,我就是在想哪家閨女這麽倒黴,竟然嫁給了你!”
這話一出,軒轅昊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好在喜娘喊出及時已到,沈若蕭這才逃過一劫。
軒轅昊忍住怒火,端坐在主位,沈若蕭也跟着做到副主位。
何側妃和呂側妃被喜娘牽扯跪到軒轅昊和沈若蕭面前。
“何氏,呂氏給王爺王妃請安!”
行了跪拜禮,她們分别給軒轅昊和沈若蕭奉上新茶。
軒轅昊嘴角噙笑,接過茶杯輕輕品着,沈若蕭抿了兩口,舌頭咂巴兩下。
這什麽茶呀!還挺好喝的呢!
随即,她大口大口的把茶水喝到見了底。
她喝茶之際,軒轅昊已經用稱杆把何氏和呂氏的蓋頭挑起了。
此時,何氏和呂氏用一種驚愕的目光盯着沈若蕭。
這就是昊王妃?怎麽與她們想象中的樣子差距甚大呀!
下坐兩側的還有劉側妃,胡侍妾和一種姬妾都站在旁邊。
何氏和呂氏給劉側妃行了平禮,對姬妾們也微微點頭示意。
禮成後,軒轅昊便起身去招呼賓客,獨留沈若蕭和一衆女眷呆在一起。
何氏牽着呂氏走到沈若蕭跟前,盈盈福身行了一禮。
“參見王妃,妾身以後可以喚王妃提一聲姐姐嗎?”
聞言,沈若蕭擡眸打量起說話的何側妃,心頭微微一顫。
這女子生得可真好看,媚骨天成,比狐狸精還沒上三分呢!
沈若蕭不禁看得有些癡愣,手裏的茶都險些灑了出來。
“可以,當然可以啊!”
再看呂側妃,雙手疊在身前,規規矩矩,單薄的身子壓着幾十斤的頭飾,卻站得筆直,連晃也沒晃一下。
沈若蕭不禁汗顔,她連忙伸手,“大家做吧!以後都是姐妹不用拘束了。”
軒轅昊也不知道上輩子拯救了什麽,竟然這麽好的福氣。
不過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這是古訓了,她得多留個心。
衆人安座好後,沈若蕭放下茶杯,幹咳兩聲。
“我呢也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希望各位以後在這王府中能各安本分,和平相處就好了,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聞言,呂側妃微微一驚,她擡眸打量着沈若蕭,雙手緊握在身前。
這王妃氣場好強,隻是端坐在那,便壓得她們不敢反駁。
一陣細汗滲出,何側妃和呂側妃謹慎的點點頭,不再多言。
禮堂中的氣氛一下子尴尬起來,胡侍妾左瞄瞄右看看,連忙湊上前來。
“二位側妃,知道你們今日進府,姐姐我特地給二位準備些見面禮,還望二位不要嫌棄才好。”
說着,她得意的從秋葵手裏拿過一個木匣子,打開遞到何側妃和呂側妃跟前。
木匣子裏一對翡翠手镯,兩支絨花簪子,靜靜得躺在裏面。
何氏和呂氏瞥了一眼後,尴尬的擠出一抹微笑。
“讓您破費了,多謝!”
說着她們揮了揮手,招來侍女将東西收下了。
見她們收下了,胡侍妾更是得瑟的不行,她故意擡了擡下颚,沖着沈若蕭嚣張冷笑。
沈若蕭怕是什麽都沒準備吧!堂堂一個王妃真不怕被人笑死呢!
沈若蕭眯着眼睛看向胡侍妾,心中不由得冷笑兩聲。
這胡侍妾還真是會上杆子巴結人呢!
沈若蕭沖着水蘇眨了眨眼,不慌不忙的從水蘇那裏拿過兩個荷包。
“本王妃也不知道兩位妹妹喜歡什麽,就随意挑了兩樣物件兒作爲見面禮,你們看看可還喜歡?”
說完,她按照荷包的顔色分别遞給了何側妃和呂側妃。
二人紛紛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手裏的荷包。
胡侍妾還在一旁不屑的冷笑着,一雙手臂抱在胸前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就兩個小小的荷包,這也太摳門了吧!
她故意上前瞅了瞅荷包的樣式,布料和花色也很一般。
“王妃,不知你這小小的荷包裏裝了什麽大乾坤呀?”
胡侍妾故意把小小兩個字咬得幾重,話語裏滿是暗諷味道。
沈若蕭懶得搭理她,正眼也沒瞥一下胡侍妾,隻是催促着何側妃和呂側妃趕緊拆開荷包看看。
兩位側妃也是十分的好奇,也就不拘泥小節,當場就拆開了荷包。
何側妃再拿到荷包的一瞬間,就已經聞到了荷包中緩緩散發出的幽香。
這一打開,她立刻挽起眉角,一雙眼睛裏溢滿了驚喜。
“哇……是上好的檀香呢!這種香料很難得,千金都難買到呢!”
她抓着荷包放在鼻尖聞了又聞,簡直愛不釋手。
跟着她也十分好奇的催着呂側妃拆開荷包來看看。
呂側妃也十分期待,她将荷包那在手中掂量兩下後,才緩緩打開。
“這……竟然是一塊和田暖玉,這成色也是價值連城呢!”
二人都喜不自勝,連忙捧着荷包和裏面的東西,朝着沈若蕭行了跪拜大禮。
“謝王妃賞賜。”
聞言,沈若蕭擡手虛扶一把,免了大禮,淺笑着說道:“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禮,坐下說話吧!”
說完,沈若蕭暗自沖水蘇眨了眨眼,翹起了大拇指。
水蘇一臉得意,喜滋滋的吐了吐舌頭,一雙靈動的眸子滿是驕傲。
幸虧她聰明,昨天聽到消息就把要進門的新側妃的喜好都打聽清楚了。
不然今天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笑話呢!
沈若蕭故作神秘的嫣然一笑,請了茶盞,共飲了一小口。
“素聞何側妃平日禮愛香如命,贈與你,這香料才不算浪費了,而這呂側妃呢,常年身子孱弱,體寒虛浮,這暖玉對你的身子也是極好的。”
聞言,何側妃和呂側妃微微一怔,随即激動連連。
“沒想到王妃考慮的如此周全,妾身們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