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請問您這還招工嗎?”
劉梅花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悲戚的抽泣着。
水蘇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濕潤了。
她最是見不得這種場面了!
水蘇輕撫着劉梅花的背,幫她順着氣,安慰道:“姑娘,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哭得怪傷心的。”
劉梅花嗓子沙啞,抽泣幾下後,才緩住情緒。
“實不相瞞,我是外鄉逃難而來的,我的家鄉在邊境,因戰亂四處流亡,近日遇人不慎,被拐賣到京城的大戶做妾,又不被正室所容,将我掃地出門了,如今是無家可歸了。”
劉梅花把身世渲染得極盡悲慘,聽得水蘇已是淚流滿面。
沈若蕭也皺着眉頭,目光中暗含着些許同情的味道。
忽然,水蘇轉身扯着沈若蕭的衣袖,一臉悲傷的縮了縮鼻子。
“小姐,這姑娘這麽可憐,不如您就收留她做個廚娘吧!”
沈若蕭按住水蘇的手,順手把劉梅花攙扶起來,一雙眸子下意識的開始打量起劉梅花來。
見她素面朝天,朱唇未染,一身破舊稠衣洗得已經泛白了,沈若蕭這才微微颔首。
“姑娘,雖說你身世可憐,可這世上可憐之人多了去了,我這也是不善堂,也不養閑人,你先說說你會做些什麽吧!”
聞言,劉梅花暗自咬牙,她垂着眸子,露出一抹陰笑。
這沈記食鋪的老闆,也不過如此嘛!
再擡眸,劉梅花已然換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她連連彎腰行禮。
“多謝老闆,我什麽都會,什麽髒活累活我都能幹。”
說完,她直接拿起櫃台上的抹布就認真的擦拭起來,動作幹淨利落。
沈若蕭見狀,滿意的點點頭,擡手沖着忙碌的劉梅花招了招手。
“好了,好了,你先别忙,過來,我有幾句話交代你。”
劉梅花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雙手故意在衣擺處擦了擦,那樣子就像是個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
“老闆,您說!”
沈若蕭也不拐彎抹角,她一個旋身,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這每天客流量很大,也确實缺人手,你先留下,做幾天,如果嫌累了也可以直接走,工錢我按天跟你結算如何?”
聞言,劉梅花心中樂開了花,她連忙跪了下來,朝着沈若蕭磕頭感謝。
“多謝老闆,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沈若蕭點點頭,正巧看到玉冰清洗完持久,從後院進來。
“玉冰,你過來一下。”
“老闆,有什麽吩咐嗎?”
沈若蕭把劉梅花推到玉冰面前,“這個是我新招的廚娘,以後就跟着你了,把她安置好了!”
玉冰盈盈淺笑,挽過劉梅花的手臂高興的點點頭。
“好的,老闆!”
玉冰把劉梅花帶下去了後,沈若蕭才卸下一身疲累,她捶着雙腿。
“今天一天也是夠累的了。”
剛說完,水蘇就湊了上來,幫她捶着背,捏着肩。
“小姐,這都已經打烊了,天色夜晚了,我們該回府了呢!”
休息了片刻後,沈若蕭才攜着水蘇回到王府。
一進門,管家就跑到沈若蕭面前,看起來緊張兮兮的。
“王妃,可算是尋着您了。”
沈若蕭扭着酸疼的脖子,皺着眉盯着管家,“找我有事兒嗎?”
“王妃,王爺傳話,讓您回來後去書房一趟。”
讓她去書房?!
沈若蕭一臉懵,有一些不願意的跟管家商量起來。
“可以不去嗎?”
聞言,管家一臉爲難的苦着臉,“這……”
沈若蕭耷拉着臉,一揮衣袖,煩躁的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你去回複王爺,我先去洗漱一番再過去。”
拖着疲憊的身子,沈若蕭回到房間,打發了水蘇去提了熱水。
洗去一身的油煙後,沈若蕭換上一洗水藍色煙羅裙,長發散下,用一根帶子松散的系在腦後。
梳洗完後,水蘇坐在床榻邊幫沈若蕭按着摩。
“小姐,都收拾好了,您還不去王爺那嗎?”
聞言,沈若蕭埋首進被窩,手腳并用,在空中擺動着。
“啊……好煩哪!”
水蘇也是無奈,拖着沈若蕭的手臂,硬生生把她拽了起來,“小姐,今日劉大海來鬧事,王爺也出了不少力,你也該去表示一下啊!”
這麽說也有點道理,她最讨厭欠别人的人情了。
沈若蕭一下子爬了起來,凝眉肅目,一臉悲壯。
“好吧!那我勉強去一趟吧!”
話音剛落,水蘇已經準備好了披風和油燈,候在一側了。
沈若蕭不禁訝然,“你這速度可以啊!”
水蘇莞爾一笑,幫沈若蕭把披風系好,提着油燈前面帶着路。
不一會,她們來到書房外,看着紙窗上映出的軒轅昊認真辦公的輪廓,沈若蕭不禁癟了癟嘴。
白天戲沒演夠,晚上還裝模作樣的!
她上前拍了拍門,故意提着嗓門粗魯的喊道:“王爺,我來了!”
“進來!”
簡潔明了的話語,讓沈若蕭聽不出軒轅昊此時的心情。
她大大方方的推門走了進去,很官方的朝着軒轅昊欠了欠身。
“王爺,您找臣妾來是有什麽事嗎?”
聞言,軒轅昊擡眸,心頭微微一驚,喉間不自覺的滾動一下。
見沈若蕭膚若凝脂,眸底清澈,一身常服宛如碧波仙子。
微濕的發尾貼在胸前,潤濕了一小塊一巾,印出内衣上的水仙花紋。
軒轅昊目光漸漸升溫,渾身也跟着燥熱起來,他别過臉去,掩飾尴尬。
“王妃不該有什麽要對本王說嗎?”
說着,軒轅昊撐着扶手起身,走到臨近案幾的窗台邊,推開了窗戶。
微風攜着花香暗自飄來,倒讓軒轅昊緩解了剛剛的燥熱。
沈若蕭衣着單薄,一進門便退去了披風,被這涼風一吹,立刻打起了噴嚏,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王爺,白天的事,多謝了!”
剛說完,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軒轅昊忙取下自己玄色的外衫幫沈若蕭披上。
一股清新的香味立刻鑽進他的鼻腔,令他一陣心動。
“既然王妃說要謝本王,那不如今晚久留下來,侍寝以作報答吧!”
剛說完,沈若蕭就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被軒轅昊抱了起來。
她心下一悸,下意識的圈住了軒轅昊的脖子,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軒轅昊,你幹什麽?”
軒轅昊卻嘴角微挑,大步走向書房的床榻。
“行使本王的權力啊!”
聞言,沈若蕭臉黑得厲害,她身子被騰空借不上力。
正手足無措之際,她瞥見軒轅昊白皙的脖子,張嘴就咬了上去。
“嘶……”軒轅昊吃痛,一把将沈若蕭扔到床上,“沈若蕭,你屬狗的嗎?”
沈若蕭被摔的眼冒金星,背和屁股被床沿硌得生疼。
“軒轅昊,你有病啊!”
她忍着痛爬了起來,抓起床頭的軟枕就護在身前。
軒轅昊被沈若蕭這一咬,什麽興緻都沒有了。
“本王還沒把你怎麽樣呢!”
見軒轅昊敗了興緻,沈若蕭拍着胸口,長舒一口氣。
這一幕正好被窗戶外面的胡侍妾看在了眼裏。
她目光陰狠,手撕着衣角,下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來。
沈若蕭這個賤人,盡會勾引王爺,簡直氣死她了。
她跺着腳,一把扯過秋葵的胳膊用力一擰。
“你不是說沈若蕭和太子殿下眉來眼去,令王爺很不痛快嗎?”
聞言,秋葵踮着腳,透過書房的窗戶看到沈若蕭和軒轅昊打情罵俏,驚訝不已。
“主子,奴婢白天真的看到王爺很生氣的去了春居樓的呀!”
胡侍妾一口貝齒咬得嘎吱響,一腔怒火沒處撒,胸口起伏的厲害。
“現在王爺和那賤人有說有笑,你又做何解釋?”
秋葵被質問,一時有口難辨,隻得垂着腦袋默不作聲。
這王妃果然不是善茬,估計胡侍妾不是她的對手啊!
秋葵暗自傷神,随後她餘光瞥了一眼胡侍妾,見她怒火難平,才弱弱的說了句。
“主子,這沈若蕭詭計多端,爲人也十分奸猾狡詐,短時間内難以除掉,得慢慢來,不如我們換個對付的人,先把其他的絆腳石除去再說。”
聞言,胡侍妾心裏跟明鏡似的,隻是臉上有些不甘。
這沈若蕭确實難對付,她也吃了不少啞巴虧了!
胡侍妾有些贊同秋葵的提議,狠狠跺了一下腳後,轉身離去了。
房間裏的二人全然不知,沈若蕭一副甯死不屈的模樣,警惕的看着軒轅昊。
軒轅昊揉着刺痛的脖子,一甩衣袖,坐到一旁的軟榻上。
“有件事跟你先打聲招呼,明日何側妃和呂側妃會一起嫁進王府。”
聞言,沈若蕭一陣抓狂,雙手在軟枕上用力的揉搓着。
這下好玩了,來這麽多女人,王府怕是要雞飛狗跳了。
沈若蕭抱頭撞着軟枕,一雙眼睛幽怨的看向軒轅昊。
“就你事兒多!”
見沈若蕭埋怨,軒轅昊頓時心情大好,雙手疊在腦後,仰躺在軟榻之上。
她這是在吃醋嗎?
沈若蕭白眼瞥向軒轅昊,沒好氣的把軟枕用力扔了出去。
不能坐以待斃了,她得趕緊鋪好路,盡快把事業發展起來,早日脫離這個鬼王府才行。
“王爺,還有别的事嗎?沒有我可就要回去休息了。”
聞言,軒轅昊眯着眸子,嘴角含笑,擺了擺手。
“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