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沈若蕭冷眼一瞥,長袖背到身後,倨傲的大步踏了進去。
水蘇昂首挺胸的跟在後面,接近胡侍妾的大丫鬟時,提了肩故意把她撞開。
“讓開,好狗别擋道!”
竟敢擋她們家小姐的路,當她不存在嗎?
水蘇冷眼撇了丫鬟一眼,昂頭忙跟上沈若蕭的腳步,一同進了胡侍妾的屋。
“胡侍妾,我們家王妃來看您了!”水蘇故意提高了嗓音,大聲的通傳着。
屋内,輕紗帳幔裏的胡侍妾,柳眉微蹙,擡手揉了揉眼睛。
“誰啊……不知道本侍妾在睡覺嗎?”松軟的聲音中夾雜着不滿。
沈若蕭冷笑,繞過屏風直接走到胡侍妾的床榻邊,淩厲的眸光在床帏周來回打量。
“胡侍妾,睡得可還舒服?”
胡侍妾眯着眼睛,朦胧中看到一抹身影,她抓了身側的軟枕下意識扔下了床。
“不是說了嗎?本侍妾睡覺的時候,誰都不準打擾的嗎?”
沈若蕭挑眉,側身避過軟枕襲擊,一把撩開帳幔。
“怎麽?本王妃親自來請,胡侍妾也不願起床?”
“王妃?”胡侍妾瞳孔瞬間放大,人也清醒了不少,“王妃怎麽突然來了?”
琥珀不是已經調走了嗎,她今日來作甚?
胡侍妾滿臉驚訝,眼底有絲絲疑惑若隐若現。
沈若蕭勾唇淺笑,聲音盡量柔和,她指了指窗外。
“今日天朗氣清,本王妃覺得各院還是需多多走動走動,才能促進府裏祥和容樂!”
胡侍妾一愣,竟無言反駁,隻得硬着頭皮從床上爬起。
想必是知道她得寵,故意來巴結的吧!
胡侍妾心中微微得意,面色稍稍緩和許多。
“那王妃稍等片刻,容妾身洗漱一番,再好好招待您。”
胡侍妾扭擺着纖腰,貓步走到梳妝台前,捋起一撮青絲在胸前順着。
“來人哪,都死哪去了,還不快來伺候本侍妾洗漱。”
她的貼身大丫鬟連滾帶爬的進了屋,臉色緊張兮兮的。
“主子,來了來了,奴婢來了!”
說着,丫鬟忙開始幫胡侍妾拾掇起來,不肖片刻,胡侍妾便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她故意選了件大紅的衣擺,派頭十足的來到沈若蕭跟前。
“王妃久等了,若王妃不嫌棄,就同妾身一同用個早膳吧!”
沈若蕭抿嘴一笑,眉頭揚起,欣然同意。
“那本王妃就叨擾了!”
說着一行人行至偏廳,水蘇暗中扯了扯沈若蕭的衣袖。
“小姐,這胡侍妾也太過分了,既然當着小姐的面穿大紅色,簡直就是挑釁啊!”
沈若蕭不屑的勾起唇角,冷笑一聲,“麻雀就是麻雀,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的,放心吧!”
說着她暗中壓了壓水蘇的手,輕輕的搖搖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水蘇心中卻是憤懑不已,她跺了跺腳,眼珠子滴溜一轉。
“小姐,看水蘇的吧!”
沈若蕭一驚,手還未來得及抓住水蘇,就見水蘇上前一步,踩在了胡侍妾的衣擺。
呲啦一聲傳來,胡侍妾的衣袍沿着小腿肚撕裂開來。
水蘇忙驚慌的擡腳,捂着嘴巴,睜大了眼睛,滿臉欠意。
“胡侍妾,真不好意思,除了王爺以外,我們家王妃從不曾尾于人後,水蘇上前,這才不小心踩了胡侍妾的衣裙,實在抱歉。”
胡侍妾轉身,盯着狗啃似的衣擺,臉色立刻不悅起來。
“你……”
沈若蕭立刻腳步上前,把水蘇拉到身側。
“胡侍妾,一件衣服罷了,想來你也不會與本王妃的侍女較真兒吧?”
胡侍妾啞口無言,到嘴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那……那是自然,一件衣服罷了,妾身多的是,還不至于這麽小氣。”
“那便好!”
這賤丫頭竟敢拿位份大做文章,這口氣她先攢下了,以後慢慢算。
胡侍妾斂去眼底的怒色,咧嘴牽強的笑着點點頭。
沈若蕭心中冷笑,兀自坐到了偏廳的長椅上。
沒想到這胡侍妾斂了性子,還真沉得住氣了!
沈若蕭撇了眼胡侍妾的衣衫,計上心來。
“聽聞,前幾日胡侍妾陪王爺進了趟宮啊?”
此話一出,胡侍妾立刻眉眼搞擡,一副得意之姿。
“那是,王爺特地欽點了妾身陪同的,還說妾身溫柔可人,就愛妾身陪着呢!”
沈若蕭一口口水嗆在喉間不上不小,猛咳嗽兩聲。
世上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嗎?
沈若蕭錘了錘胸口,連忙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喉間的異樣。
“看來王爺确實寵愛胡侍妾,那本王妃可要多替胡侍妾做幾身合适的衣裳才好。”
“?”
胡侍妾放下衣擺,挑眉一臉疑惑的看向沈若蕭。
沈若蕭淺笑,捋了捋茶杯裏的浮末,垂着眸子吹了吹茶面。
“若是以後王爺再帶你入宮,你穿這些服飾顯然不妥。”
聞言,胡侍妾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有些不服氣的扯了扯裙擺。
“這個不勞王妃費心了,上次妾身穿了件藍色水袖立領衣裙,大得王爺贊賞呢,去到皇宮也沒給王爺丢了臉面。”
沈若蕭挑眉,瞥了一眼胡侍妾,放下茶杯。
“本王妃從沒見過胡侍妾有件藍色水袖立領衣裙,不知這衣裳哪來的?”
胡侍妾心下一驚,臉色瞬間變色,連忙搖頭。
“這衣裳是妾身前幾日剛做的,确實沒怎麽穿過。”
“哦?”沈若蕭半眯起眸子,擡眸對上胡侍妾驚慌失措的眼睛,“那胡侍妾把這身衣裳拿出來給本王妃瞻仰瞻仰。”
胡侍妾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擺,眼神左右閃躲,一臉心虛。
“真真是不巧了,衣服前幾日剛剛弄壞了,索性妾身就把衣裳扔了。”
“是嗎?”沈若蕭一臉玩味。
“可本王妃剛剛還在胡侍妾的寝房的衣櫃中瞥見了你說的藍色衣裳呀!還是說胡侍妾不願意給本王妃觀賞?”
聞言,胡侍妾手心一緊,心下漏了半拍。
“不可能!那衣裳早被妾身剪碎了!”
沈若蕭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不急不緩的從袖中摸出一縷碎屑。
“胡侍妾看看,是不是這件?”
胡侍妾定睛一看,連連點頭,“對,就是這件,所以妾身真的沒法給王妃觀賞。”
剛說完,她立刻捂住嘴巴,面色泛白,輕咳掩飾了尴尬。
沈若蕭臉色立刻拉沉下來,一掌拍在身側的桌子上。
“大膽,你竟敢私盜本王妃的禮服,還惡意損毀!”
怒吼之下,胡侍妾一臉懵,她皺着眉頭,盯着沈若蕭手裏的碎屑。
這衣裳不是劉汀溪的嗎?怎麽成了王妃的呢?
事情已然如此,看來王妃是有備而來!
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擡手斂了斂衣襟。
“衣裳是本侍妾損毀的又怎麽了?”她仰着頭,一臉倨傲,“隻要王爺不怪罪,多少件衣裳本侍妾都毀得!”
沈若蕭冷眼不語,反倒是水蘇一臉怒氣,叉腰上前護在沈若蕭的身前。
“胡侍妾你怎麽跟我們家王妃說話的,做了這等偷雞摸狗之事,還這般理直氣壯,不怕遭天譴啊!”
“你這個賤婢說什麽?”
胡侍妾氣得牙癢癢,她擡手欲扇水蘇耳光,“看本侍妾不撕爛你的嘴。
手掌未落,胡侍妾手被沈若蕭鉗住,啪的一聲,她臉頰反被扇了一道紅痕。
“放肆,本王妃的侍女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了?”
胡侍妾驚恐的捂着臉頰,不可置信的瞪着沈若蕭。
“你竟敢打本侍妾?”
“打了,怎麽了?”
“你不過一個不受寵的挂名王妃,竟敢掌掴王爺的寵妾,本侍妾一定要告訴王爺去,讓王爺好好懲治你。”
說着,胡侍妾朝着身後的丫鬟使了眼色。
丫鬟瞬間把偏廳的大門關上,紛紛圍在沈若蕭身側。
沈若蕭冷笑,眸底一片冰霜,凜冽的眸光掃過胡侍妾。
“胡侍妾,你确定要如此?”
胡侍妾陰了陰眼角,嘴角斜傾,眸光狠辣。
“哼,本侍妾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日就叫你好好長長記性,這就是惹了本侍妾的後果。”
說完,胡侍妾擡手向前一揮,“給本侍妾上!”
沈若蕭冷嗤一聲,悠閑的捋了捋長袖,把袖子緩緩撩起,纏繞紮在臂彎。
“哦?那本王妃今日便受教受教!”
沈若蕭結掌拍于桌面,震起桌上的茶杯,茶水瞬間凝結成冰棱。
她手臂一揮,冰棱帶着遒勁的内力,朝着周圍的侍女射去,根根避開要害,釘在侍女的手掌心。
“哎喲……哎喲……”
霎時間,偏廳一片慘叫聲響起,侍女們紛紛蜷縮在地。
胡侍妾見狀連連後退,滿面驚恐之色,“妖女,妖女,你離本侍妾遠點!”
沈若蕭冷笑,垂眸眼神疏離不屑,“怎麽,這麽快就投降了?”
“阿呸!”
胡侍妾身子瑟瑟發抖,臉色依舊狠戾,她硬着頭皮上前兩步,“本侍妾根本不怕你。”
見沈若蕭松神之際,她摸了發間一根珠钗,朝着沈若蕭狂奔而去。
“去死吧!”
沈若蕭立刻察覺,眸心微動,她一個側身,伸手鉗住胡侍妾的手腕,用力一轉。
卡擦一聲,就傳來胡侍妾殺豬般的尖叫聲傳來。
隻見胡侍妾拖着手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臂不停哆嗦,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