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性的說了一半,時不時的偷瞄一眼軒轅昊的神色。
依舊還是對她寵溺的模樣,她便開始膽子打了起來。
“可……可是,王妃她不問緣由就把妾身的兔子搶走了。”
一番話說的甚是委屈,配上楚楚可憐的神色,讓人不得不信。
聞言,沈若蕭不禁有些訝然。
這麽好的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兔子可是王府的,難道就是她陸侍妾一個人的?
見沈若蕭滿臉冷笑,不屑的哼一聲,軒轅昊來了興緻,看向沈若蕭的眸光中多了一些戲谑的味道。
“哦?”
還未等沈若蕭的辯解,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氣氛詭異的場面。
“王爺,王妃,你們回來了。”
劉汀溪緩緩走來,欠身行了禮,才悠悠開口。
“王爺、王妃一路辛勞,快些進房間吧!”
沈若蕭順着台階就下了,回以淡笑,點頭示意後,兀自的朝着屋裏走去。
劉汀溪是個識大體的側妃,更是個可憐人,和那個陸侍妾不一個層次。
軒轅昊見狀,摟着陸侍妾也進去了。
見劉汀溪未跟上腳步,軒轅昊回眸,不僅有些好奇。
“愛妃,你鮮少出門,你不進去?是有什麽事嗎?”
劉汀溪輕輕搖頭,吟吟淺笑。
“妾身見天氣晴好,原想出來透透氣,不巧聽到這邊有動靜,索性就過來瞧瞧。”
軒轅昊了然的點頭,也不勉強。
這劉汀溪自打一進府,向來都是深居簡出。
性子溫柔,從來不苟言笑,面上總是籠罩着一層若有若無的愁雲。
她不說,他而不問。
倒是他懷中的陸侍妾就不淡定了。
她怔住腳步,側目對着劉汀溪就是一陣含沙射影。
“汀溪姐姐,倒是很有閑情雅緻。不像妾身,聽聞王爺入宮面聖去了,一大早就在王府門口候着。”
聞言,劉汀溪露出一抹淺笑。
她性子娴靜,就不代表她會讓人随意譏諷嘲笑。
她擡腳朝陸侍妾走近兩步,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氣瞬間鑽進她的鼻腔。
她手握絲巾,置于鼻尖輕嗅,故作姿态的提起剛剛的話題。
“妾身剛剛聽聞妹妹說王妃搶了您的兔子?”
陸侍妾看不出,她可看的一清二楚,王爺對這個王妃不一樣。
新婚當日,衆所周知王爺宿在她那,但其實他什麽也沒有做。
表面上他處處爲難王妃,但實際上卻沒有真正的實踐過。
陸侍妾不明所以,但依舊不甘示弱,
她揚着撲滿胭脂水粉的臉,分外嚣張。
“是啊!怎麽了?”
語氣也不是很和善,以至于在她們前面的沈若蕭冷笑一聲。
蠢貨!
“不過一隻兔子而已,王府裏難道還能缺了你一隻兔子不成,想來王妃也不是故意的,妹妹又何必計較呢!”劉汀溪淡淡道。
有趣!
這就是新婚之夜,軒轅昊宿醉在她那的劉側妃?
就是那個有青梅竹馬,卻不能在一起的劉汀溪?
沈若蕭将身後的對話悉數聽了進去。
她眼角微微上提,驚訝于王府中盡然還有人替她說話。
宮鬥、宅鬥可不是這樣走劇情的!
她倒是有幾分意外。
陸侍妾被劉汀溪一下子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若是反駁,定當落下一個對王妃不敬的罪名,說不定還會遭人诟病,隻能憤恨的瞪着劉汀溪。
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
現在哪個不知道她陸侍妾是王府的紅人?真是不知好歹!
軒轅昊倒沒有過多的在意,不過是一群女人的把戲而已,随便鬧。
等衆人齊聚在王府前廳後,軒轅昊便傳了早膳。
早上走得匆忙,沈若蕭顆粒未進,剛剛在睡夢中努嘴的動作,被軒轅昊盡收眼底。
席間,劉汀溪就坐在沈若蕭身側。
二人相視一笑,沈若蕭率先開口,“多謝劉側妃,剛剛出言維護。”
着突如其來的道謝,到讓劉汀溪愣了三秒。
她早前一直擔憂,王妃會因爲王爺大婚之日,醉卧在她的房間,而對她産生嫉恨。
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連忙颔首,淡淡一笑。
“王妃,無需客氣。”
沈若蕭喚來身側的水蘇,拿來了一個精緻的盒子,塞到劉汀溪的手裏。
“這個是我秘制的美容膏,有潤膚提亮的功效,送與你。”
看着手裏精緻的小盒子,劉汀溪連忙推诿着。
“親手做的?如此貴重的禮物,妾身怎麽好意思收。”
劉汀溪有些不好意思,她并非刻意阿谀奉承去幫沈若蕭說話的。
隻是偌大的王府,她喜靜,不願姐妹之間爲了争寵鬧騰不休。
所謂家和萬事興,她也不過就是想過過清淨的日子。
她忙把盒子還了回去,哪知這一來二去,倒是引起了桌上衆人的注意。
“沒事,并不怎麽貴重。”
見沈若蕭如此執意,她便收下了,也免去被衆人灼熱的目光圍繞着。
“那妾身多謝王妃了。”
早膳結束後,府裏的侍妾相互寒暄嬉笑,片刻就各自回院去了。
沈若蕭也興趣怏怏,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蒙頭補覺的。
水蘇立刻附上她的耳際,小聲提醒。
“小姐,該回沈府是看看了。”
沈若蕭聞言一愣,嫁出去的女兒三日後回門,這事她早就給忘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宗族長老會說閑話。
她趁軒轅昊還未離去,趕緊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爺,我想回沈府一趟,這禁足也該解了吧?”
原本以爲軒轅昊沒有那麽好說話,沈若蕭早就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打算。
大不了,她自己回去一趟,到時候就說王爺忙,沒空。
雖然她也知道理由牽強,但是有什麽辦法呢!
卻不料,軒轅昊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那本王陪你走一趟。”
沈若蕭被他爽利的回複驚呆了,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好半天,她才淡淡的點頭。
“好。”
沈若蕭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都還想不明白,軒轅昊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她一臉懵的坐在梳妝台前,任由水蘇幫她換下華服,再換上一件日常一點的衣裙。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軒轅昊身邊的侍衛就過來傳了話。
說是王爺準備就緒了,就等王妃一起回門了。
沈若蕭這才确定了,軒轅昊是真的願意陪她回門。
等到了丞相府,下來馬車,沈若蕭立在沈府門口,不禁大發感歎。
啧啧!這麽洋氣了。
數日不見,她竟不知丞相府變了樣,變得比以往更加闊綽了。
見到沈若蕭回來,丞相府的小厮仆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大小姐回來了,沒想到昊王也陪着她回來了。”
“是啊,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哼,恐怕是她死乞白賴設計讓昊王陪她回門的吧!”
“嗯嗯,有道理,不然這昊王殿下也不會在大婚之日,醉于青樓,此事已經家喻戶曉了。”
幾個小厮仆人聚在一起,迎接了沈若蕭後,就開始叽叽喳喳一陣議論。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沈若蕭聽得真切。
呵!
沒想到她竟如此出名,以往她還真是不知道原來府裏的下人是這麽看她的。
她冷笑一聲,并未打算大動幹戈。
倒是身側的軒轅昊,聽到這些臉色就開始陰郁沉冷了下來。
他長袖一揮,冷冷的掃視着議論紛紛的仆人,眸中寒光四溢。
“你們這些刁奴,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議論昊王妃!”
仆人聞言,撲通幾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紛紛告饒。
“王爺息怒,小的們再也不敢了。”
雖說軒轅昊花名在外,不受皇上待見,但他好歹也是個王爺,這些下人自然是不敢僭越。
……
聽聞沈若蕭回門,紫珠忙不疊的跑來和沈若涵禀報。
“小姐,那個小浪蹄子回門了。”
紫珠仗着自家小姐得寵,常常就是目無尊卑,尤其是對沈若蕭,簡直就是刁奴欺主。
沈若涵,眸心頓時點亮,嘴角肆意翹起。
“哦?是嗎?”
“她現在何處?”
“在老祖宗那呢!”
“呵,正好。”
沈若涵笑的陰險狠厲,她提着裙擺就坐到梳妝台上。
“快,紫珠快幫我梳妝,我可要好好的接待一下她呢!”
一抹譏诮約上眉梢,她打開首飾盒,不停的變化着朱钗在發髻上比劃。
紫珠得令,便在衣櫃裏搜羅了好些羅裙,端着走到沈若涵面前,等待她挑選。
“小姐,想穿哪套衣裳,帶什麽首飾?”
“你說呢?”
一旁的紫珠也笑的分外奸猾。
“明白了,小姐就看紫珠的吧!”
紫珠選了一套眼裏的玫紅金絲卷邊的輕煙錦羅裙,一隻一套镂空蝴蝶金步搖。
一套下來沈若涵一身姹紫嫣紅,花枝招展。
主仆二人竟意外的覺得十分華貴,便興沖沖的趕到老祖宗那裏,打算好好看看沈若蕭的寒酸樣。
畢竟她可是聽說了,着沈若蕭新婚當天就被新郎晾下了。
……
沈若蕭一到丞相府,第一個就是老祖宗這裏請安。
她雙手交疊,行了個恭敬的禮。
“奶奶,若蕭給您請安了。”
這倒是讓老祖宗有些意外,按祖制嫁給皇族的女兒,回門不必再行跪拜禮了,畢竟她已經貴爲王妃。
老祖宗忙虛扶一把,面色慈祥,讓她起身說話。
“是蕭丫頭啊!過來奶奶這,讓奶奶好好看看。”
一旁陪着沈若蕭的軒轅昊,意外的也恭敬的朝着沈老夫人拱手見了禮。
“沈老夫人安!”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讓昊王陪他回門,還如此恭敬,看來還真是小瞧了她。
老祖宗,笑意盈盈的點頭。
“好好好,昊王殿下親臨,沈府真乃蓬荜生輝。”
額……
軒轅昊這是唱的哪出?
面聖都沒有看到他這般恭敬,倒還真是讓她有些意外。
此時也不便刨根問底,沈若蕭也就随他去了。
她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打開遞到老夫人手上。
“奶奶,這穿番邦進貢的紅珊瑚瑪瑙串,正适合你平日裏誦經念佛。”